聞言,韓薤白眼神都沒變一下,淡笑著理了理衣袖,晏然自若,“祝簡意已經把那塊令牌交給祝淮了,你該找的並不是我,而是祝淮,你說是不是。”


    末了,淡淡吐出三個字,“祝子瑜。”


    黑衣人眼神變了變,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假皮麵具還在,反應過來自己此舉更是暴露了自己,不禁惱羞成怒。


    幹脆一把扯下蒙臉布,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勢,“韓薤白,我知道你不甘心委居於南安後宮,本王可以幫你。”


    “本王韜光養晦十幾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謀權篡位,若你願助我一臂之力,本王向你承諾,也可助你登上北樂之位!”


    “屆時南安和北樂兩國交好,皆大歡喜,如何?”


    韓薤白淺笑,“三皇子說這麽多,無非是想讓我把兵器還給你,可這東西既然進了我的口袋,豈有歸還的道理。”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祝子瑜氣得麵色鐵青,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為了那些兵器,他耗費了將近十年的心血,一邊要防止被祝忍冬和祝淮發現,一邊還要招兵買馬。


    誰曾想被祝淮發現了。


    被他發現倒還好,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被人半路截胡才是最可氣的。


    最可恨的是現在這人理直氣壯地和他說不歸還。


    “韓薤白,你不想回北樂了是嗎?”他隻能試圖威脅,“我看你也不簡單啊,竟然還有暗衛。”


    韓薤白毫不慌亂,麵帶淺笑,笑意不達眼底,“三皇子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那塊令牌已經在祝淮手裏了,想必以他的聰慧,不用多久就能發現了。”


    祝子瑜臉色微變,狠狠瞪著他,“那兵器我不要了,你去幫我把令牌拿回來!”


    韓薤白眉梢微挑,似有些驚訝,“三皇子怎麽會覺得我會幫你呢?兵器你想要也拿不回去啊。”


    祝子瑜臉色黑一陣白一陣,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韓薤白,你近日好像和我的七妹妹走得有些近啊。”


    韓薤白淡笑,“所以呢?”


    祝子瑜也笑了,“我那七妹妹從娘胎起就患有心疾,稍微一刺激就能要掉半條命,我也許久未見她了,明日得備些好禮去看望看望她。”


    “三皇子要去看望,去便是,與我何幹。”


    祝子瑜低笑幾聲,“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七妹妹之間有什麽呢,這樣我就放心了。”


    “這個病秧子早該死的,一直被父皇養在喜樂殿,真是晦氣。”祝子瑜眼裏的厭惡毫不掩飾。


    韓薤白眸底閃過一絲冷意,麵上不顯,依舊淺淡冷漠,沒有作聲。


    見狀,祝子瑜隻覺得無趣,“撤。”


    待他們離去後,暗衛也閃身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


    韓薤白一直站在門口未動,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光,周圍繁星點點,環繞著那彎月。


    彎月之上逐漸浮現出一張帶著病態蒼白的精致容顏。


    那些璀璨耀眼的繁星,其中也許有他。


    眾星捧月,便是如此。


    一人著白衣,墨發未束,衣袍翻飛不止,佇立在殿門口。


    一人著紅衣,青絲挽起,裙擺微揚起一抹弧度,靜立在庭院之外。


    ……


    “三皇子,您怎麽來了。”春柳麵帶訝異之色,從小到大,三皇子和公主就不對付。


    更別說三皇子從未踏足過喜樂殿。


    祝子瑜身穿淡青色衣袍,背著手,老神在在,輕蔑地瞥了眼春柳。


    “叫你家公主出來。”


    話落,殿門打開。


    祝簡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眉眼如畫般精致,膚如凝脂,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好似鍍了一層金光,神色冷淡。


    “有事說事。”


    祝子瑜也不計較她的冷漠,他實在咽不下那口氣,要不是這個病秧子莫名其妙出城,又怎麽會撿到那塊令牌,越想越氣。


    他不敢派人去淮王府偷回令牌,隻能來給祝簡意添堵了。


    “來看看七妹妹還安好不?看樣子挺好的,不至於走一步喘一下了。”語氣裏的譏諷不屑傳入眾人耳中。


    春柳蹙了蹙眉,“三皇子您”


    祝簡意淡聲打斷,“春柳,去泡上好的茶招待三皇兄。”


    春柳咬了咬唇,“是,公主。”


    待她離開後,偌大的庭院隻剩下祝簡意和祝子瑜兩人。


    祝簡意徑直在石桌前坐下,看也未看他一眼,用極其平靜地語氣說出一句讓人震驚嘩然的話。


    “祝子瑜,私自鑄造兵器,妄圖謀權篡位。”


    祝子瑜屁股剛挨到凳子,聽到這句話,猛地跳了起來,怒目而視,“祝簡意!休得汙蔑我!”


    “是不是汙蔑你,你心裏清楚,”祝簡意拿出那塊團子複製的令牌,抬眸直視他,“這上麵能看出兩個字,王和俞。”


    祝子瑜氣極反笑,“那又如何?僅憑兩個毫無根據的字就斷認是我?怎麽就不能是姓王名俞了。”


    “你府裏有一條通往郊外的暗室,”祝簡意絲毫不慌,平靜地陳述事實,“你對外揚言稱在府裏修道抄經佛,實則暗地裏在籌備謀權事宜,對嗎?”


    祝子瑜越聽下去,心裏愈發駭然,佯裝鎮定,吞了吞口水,大聲囔囔道:“你放屁!你就知道汙蔑我,從小到大你汙蔑我多少次了,這次你竟然想要了我的命!”


    “是不是汙蔑你,你自己心裏清楚。”


    “祝簡意,你是不是以為你得聖心,就能滿口胡言冤枉別人?我也就是看在你是個將死之人的份上,我才懶得和你計較。”


    話音剛落,緊閉的庭院門“砰”地一聲被踹開。


    “放肆!”祝忍冬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一巴掌打在祝子瑜臉上,“誰準你這麽說你妹妹的?”


    祝子瑜不知是被打懵了還是被嚇懵了,摸了摸自己紅腫起來的臉頰。


    半響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父皇,是兒臣口不擇言,兒臣絕無此意啊。”


    祝忍冬閉了閉眼,“淮王,你來說。”


    祝淮神色冷硬,把銀色令牌扔到祝子瑜麵前,“本王的人已經在你府裏找到一個暗室,通往郊外,暗室裏還有許多鑄造兵器的工具。”


    “祝子瑜,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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