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簡意伸了個懶腰,這對她來說小意思。


    就是為了去抓這幾個人,她放棄了她的美容覺。


    祝簡意伸出小爪子掩唇打了個哈欠,“我先去補覺了。”


    王斐此時眼裏心裏都是她,聞言連連點頭,興奮的像隻二哈,恨不得圍著她轉,“好好好。”


    看這樣的情勢,恐怕讓她去死都不帶猶豫的。


    一旁的小官員還算鎮靜,隻是看著王斐露出不太聰明的笑容,不約而同陷入了沉默。


    真該讓將士看一看這個冷酷的將軍。


    祝簡意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什麽,又頓住腳步,“對了,我昨天勘察地形的時候,順便在他們水裏放了點巴豆,你們現在去的話,興許還能看見白花花的光腚。”


    末了,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不過可能有點味道。”


    王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愛與不愛隻在一瞬間。


    該說不說,王斐興奮勁又衝上來了,“走,揍死他們!”


    她忍很久了,水國最近幾年每隔一兩個月就要惹她一次,實屬煩了。


    後來據記載,王斐將軍一生功勞無數,馳騁沙場數十次,唯有一次戰場是最讓她難以忘懷的,那場仗,不費一兵一卒就俘虜了敵軍。


    但自己人也損失慘重,硬是餓了好幾天,回到城裏,身上都是散發著屎臭味,據說當時她們打著打著敵軍時,敵人就“噗”地一聲,褲腳裏滾出難以形容的東西。


    再後來,她們每走幾步路,就會踩到一坨人類排泄物。


    *


    涉城之險解除,兩日後,糧食和棉被也運到了涉城。


    接連下了一個多月的暴雪,在今日停了下來,竟是出現了朗朗晴空。


    這一幕看起來像是撥雲見日,也像劫後餘生。


    街道恢複了以往的繁華熱鬧。


    看著百姓們臉上洋溢著笑容,一切都很美好,並沒有受戰事影響,王斐一直覺得自己是硬心腸,此刻卻是眼眶有些酸澀。


    “他們把所有能吃能用的東西都送給了我們,而他們為了減少體力,一直待在家中不出門,餓了就喝水或是睡覺,冷了就燒點柴火取暖,或是用大衣當棉被。”


    “在戰事剛起那天,我遇到一個小女娃,她抱了兩個烤紅薯,手指燙的紅紅的,塞到我手裏。”


    “她仰頭對我說,將軍,我母親說今天過後就不能出門了,不能給將軍添亂,母親讓我送烤紅薯給你,暖暖身。”


    說起這事,馳騁疆場,踏過萬千屍體的王斐紅了眼眶,當時那個小孩說這話時,眼裏對烤紅薯的渴望,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明明很想吃,在她還回去時,小女孩卻堅決不要。


    祝簡意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


    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句大喊聲,“溫老快不行了!”


    緊接著街上人群忽然湧動起來,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祝簡意聽到這個姓氏,心裏一顫,拔腿就跟著他們跑去。


    “陛下,您去哪?”


    人群有些多,王斐隻能眼睜睜看著祝簡意的背影消失。


    黃色的土磚有些發白,變成淺黃色,上麵還長了一些雜草出來,破敗的院子,唯一的一扇門搖搖欲墜,庭院裏還有一些未融化的薄冰。


    十幾個人的出現,瞬間站滿了小院子,他們臉上滿是悲傷,沒有人說話,十分靜謐,讓人感受到內心最深處的難過。


    屋子裏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祝簡意輕拍了一下前麵的人,“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那人回頭看了眼,神色懨懨,無精打采地往旁邊讓出一小塊位置。


    祝簡意順利地通過人群,來到殘敗的房間門口,其實並沒有木門,她探頭就能看見裏麵。


    是一個很小很狹窄的房間,屋子裏很暗,沒有燭光,僅靠窗外的光線,才能勉強看清,裏麵有一張硬邦邦的小床,還有一個小木箱,除此之外,空空蕩蕩。


    小床上躺著一個人,看不見臉,床邊蹲著一男一女,握著那人的手,正在低低哭泣。


    祝簡意捏了捏掌心,提步上前,腳步聲很輕,但還是讓那兩人察覺到了。


    男子回過頭,看見是陌生麵孔,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是誰?”


    祝簡意走到他們身側,終於看見床上的人,是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家,十分瘦弱,眼珠子渾濁失焦,顴骨凹陷,因為沒有牙齒的支撐,上嘴唇包裹著下唇,時不時動了一下,似乎還有放不下的心事。


    見她一眨不眨地打量著老人家,男子麵露不悅之色,“你是誰?此事與你無關,請你離開。”


    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擦去臉上淚痕,聲音沙啞含著哭腔,“你認識溫老嗎?”


    祝簡意緩緩搖頭,視線依舊停留在老人家身上,輕聲道:“不認識,可以和我說一說她的故事嗎?”


    男子眉頭一皺,便想把她趕出去。


    女子攔了下來,緊緊握著老人家的手,淚水不知不覺滑落。


    這位老人家世世代代是涉城人,名叫溫芳舒,育一女,祖輩是老實本分的普通百姓,家裏沒什麽積蓄,每天隻靠賣柴火或是豬草維持生計。


    在十八年前,溫芳舒的女兒娶了夫侍,那年如同今年一樣,狂風暴雨,暴雪急下,甚至出現了雪崩,住在山腳下的村民被雪崩埋了,房屋也塌了。


    溫芳舒的夫侍死在了砍柴火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雪崩,就這樣沒了。


    失去摯愛,溫芳舒一蹶不振。


    其女溫詩的夫侍又懷孕在身,天氣惡劣,沒法上山砍柴火,許多店鋪也關門了,他們家裏沒有糧食,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上。


    溫芳舒想起自己在京城的遠親,把信物給了溫詩,讓她帶著夫侍前去投奔。


    溫詩不肯,希望她能和自己一同離開,畢竟此行山高路遠,涉城雪災又多,說不定哪天就沒了。


    溫家世世代代都是涉城人,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根在哪,人就在哪。


    遂溫芳舒讓自己女兒帶著她夫侍離開,她人也老了,不想成為自己女兒的累贅。


    此行盤纏不多,若多她一人,便要多花一分銀錢。


    溫詩一邊是有孕在身的夫侍,一邊是疼愛自己的母親,左右為難。


    最後還是一咬牙離開了,在離開前,她對母親說,等她安頓好了就回來。


    熟料,這一去,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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