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才發現那嬰兒還裹著金色繈褓,繈褓中有一個橢圓形的金鎖,純金打造,上麵刻有繁瑣的花紋,以及栩栩如生的小龍,玉璽刻章,這些都代表著是皇家之物。


    在右下角的地方還有一個“鬱”字,工工整整,每一筆力度都一樣,想來是匠人所刻。


    陳施自此便確定他是先帝的皇子,隻是這嬰兒看起來似乎剛出生不久,她也未曾聽說近日後宮哪位侍君誕子。


    懷著未解的謎團,陳施拿著金鎖翻了個麵,這一麵刻著歪歪扭扭的數字,有深有淺,一看便是生疏人所刻。


    那串數字是兩日前的時辰,有年月日,許是生辰八字。


    陳施恍然大悟,忽然想起後宮中確實有位侍君即將臨盆,若是因祝妄謀反一事,導致提前臨盆也並不是不可能。


    後來,陳施便把他抱回了家中,對外隻說是外室生的。


    為了不讓祝妄起疑,她把陳鬱關在偏僻的院子,隻請了一位奶爹照顧,平日裏也漠不關心,畢竟若是讓祝妄發現,陳家迎來的則是誅滅九族之罪。


    如此過了一兩年,陳施升官了,為文官之首,不過也是運氣,剛巧前任丞相因某種原因,被祝妄下旨抄家。


    丞相之位自是不能空著,那一兩年陳施謹小慎微,唯恐暴露什麽,在祝妄麵前更是十分賣力,平日說話也知進退,從不敢得罪同僚。


    因此不少人舉薦陳施。


    陳施當上丞相後,便知道祝妄對自己是十分器重的,如同先帝那般,時間久了,她也就忘了後院關著的那位是先帝遺孤。


    起初也許還對陳鬱有一絲敬畏之心,後來便不以為然,沒再放進心裏,況且陳鬱本就不是她的小孩。


    她願意救他一命已是最大的仁慈。


    何苦因為陳鬱的出現,已經讓武澤和陳辰不大高興,陳施自是不會再過多照顧陳鬱,遂默認了陳辰欺辱陳鬱的行為。


    陳施以為陳鬱這輩子也就隻能被困在後院中,直到老死或病死,萬萬沒想到陳鬱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保全陳家。


    聽完陳施所說的,武澤徹底愣住,瞪大了雙眼,“所、所以陳鬱是祝姿之子?這要是讓陛下知道了,那可是殺頭大罪!你還敢把他送進宮?”


    陳施歎氣,“不送進宮又能如何呢?他已經和我們陳家結下死仇了。”


    “可當年要不是你,他早就凍死了,他怎能恩將仇報。”


    陳施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什麽。


    因果罷了。


    若一開始她沒把他抱回家,或許陳家也不會陷入囹圄之地。


    直到現在,陳施仍然覺得自己救了陳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武澤卻是急了,“不能讓陳鬱對我們下手啊。”他還沒享受夠榮華富貴呢。


    “當年要不是祝妄謀反篡位,陳鬱會是最尊貴的皇子,他現在最該恨的該是陛下才對。”


    陳施笑了笑,“不然你以為他為何冒著這麽大風險進宮?”


    武澤雙眸睜大,忽然靈光一閃,抓住她的手臂,壓低聲音道:“我們可以助他殺了祝簡意,擁立他為皇。”


    陳施神色一怔,低聲道:“怕就怕他不要權。”


    怕他是個瘋子。


    怕他最後還是要拉所有人陪葬。


    “那怎麽辦?殺又不能殺,我們就隻能等死?”武澤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陳施望著昏迷的陳辰,“也許……我們還有辦法。”


    “什麽辦法?”


    “替身。”


    隻要陳鬱藏在暗處的人知道他沒死,陳家就會無事。


    在他們商議此事時,並沒有看見昏睡的陳辰眼瞼微動。


    ……


    陳鬱這次暈倒,直到第二日才醒過來。


    看著與清冷的小閣樓截然不同的宮殿,喜怒不形於色的陳鬱難得晃了一下神。


    這裏不是雪域閣。


    聽她說叫什麽禦景宮。


    屋內陳設精致,色調偏冷係,珠簾綢緞等等無不彰顯著皇宮的輝煌。


    陳鬱起身準備下榻,指尖觸碰到黃色龍被時驀地頓住,轉瞬即逝,若無其事地穿上鞋子,拿起屏風上的外衣穿上。


    禦景宮,當今陛下所居住的宮殿,難怪聽著那麽熟悉。


    她這是把禦景宮讓給他了?


    與此同時,靜候在外的宮人聽見聲響,敲了敲門,等待了幾秒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便看見陳鬱已經穿戴好,正站在梳妝台前出神。


    “陳公子,奴伺候您吧。”


    陳鬱往側邊躲閃,避開了她伸過來的手,眉宇間掠過一絲冷意,麵上彎起唇角,單純乖巧,“不用,我不大習慣別人伺候。”


    宮人愣了一下,看著他病態的臉頰,心裏暗歎可惜,“那陳公子有何吩咐,盡管與奴說。”


    人對弱勢總歸是會多幾分憐憫同情的,更何況是麵對這樣一個漂亮少年。


    陳鬱微微一笑,提步來到窗台邊,輕輕推開緊閉的窗,霎那間,凜冽冷風摻雜著細雨撲麵而來,涼意尋著縫隙灌進了衣襟,不禁輕輕抖了一下。


    宮人嚇了一跳,趕忙上前,“陳公子,外頭下著雨,風大,還是把窗關上吧?”


    身子骨本就弱,萬一再暈倒,到時陛下怪罪下來,她也擔待不起。


    “不用,開著。”陳鬱語氣不容置疑,倒沒有剛才那般溫和。


    宮人怔了一下,瞧著他冷峻蒼白的側顏,一時間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不知是外頭冷氣太重還是怎樣,她發現屋子裏氣溫陡然下降了幾個度。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宮人恭敬的聲音,“參見陛下。”


    緊接著便見穿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的祝簡意提步走了進來,在看到站在窗邊的陳鬱時,眉黛微蹙,不過也沒說什麽,徑直在桌旁坐下。


    “感覺好些了麽?”


    宮人看了眼陳鬱,向祝簡意行了一禮後,便知趣地退下了。


    陳鬱從小沒有學過任何禮儀規矩,此時也隻是微微彎腰,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語調平緩,“小臣見過陛下。”


    默了幾秒後,才又回道:“舊疾,無傷大體,謝陛下關心。”


    祝簡意一大早就從太醫那知道了他的病況,知道這病不能急,隻能養。


    瞧著少年站在跟前未動,微微頷首,語氣溫和,“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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