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知道陸婉啼的事,還是假裝不知道!”


    突然喜雨忍不住問了一句一直藏在自己心裏的話,焚香一愣,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反問道。


    “有什麽事情,我必須知道的麽!”


    喜雨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出來的事情讓焚香知道,對她是好,還是不好。


    焚香問這話時,心裏並沒有多少想法,完全是帶著幾分玩笑的心情與喜雨交談,而喜雨的沉默卻讓她瞬間將這玩樂的心思拋在了九霄雲外,又用認真的語氣問了一遍。


    “到底是什麽事情!”


    喜雨抬頭看了焚香一眼,一狠心便將一直埋在心底不曾說過的事實講了出來。


    “你知不知道陸婉啼與陸起良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焚香一愣,對於這樣突兀而又簡單明了的問話一句都答不上來,她張了張口,聲音都沒發出來不說,竟然還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喜雨見焚香這樣,倒也沒有急著把那驚天的秘密說出來,畢竟她是出於好心,而並不是為了要拿這種事來打擊誰,亦或是報複誰。


    “陸婉啼其實一直都很喜歡陸起良,你不會不知道吧!”


    焚香聽著這話,木訥地搖了搖頭,喜雨的臉上露出一幅不相信的表情,想了很久,卻也釋然了。


    “我便說陸婉啼那女人就會演戲,天生一戲子,你們卻沒一個人信!”


    喜雨說著,也抬頭看著今日的月亮。


    “就算你是喜雨,也不能這麽說婉啼!”


    焚香一甩袖,似乎因為喜雨對於陸婉啼嫌棄的態度感到不滿,她這樣的反應雖然在喜雨的意料之中,強烈的程度卻又在她意料之外,不知怎麽,見著焚香這樣,喜雨也有些生氣了。


    “你當別人是姐妹,可是別人可就不一定了,陸焚香,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不過如此!”


    喜雨冷冷一笑,忽然便轉身作勢要離開。


    “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是你家裏的事我便不說了,隻提醒你一句,小心陸婉啼那個女人,更小心那個笨蛋一樣的陸起良,你若是對他們放心,早晚有你骨頭吃!”


    她剛邁出步子,衣袖就被焚香抓住了,可是焚香除了抓緊她之外,什麽都沒有做,什麽都沒問,喜雨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焚香的手是在顫抖著的,正因為她察覺到這一絲微妙的變化,才會壓抑下甩開她的衝動,默默陪著她一道沉默不語。


    “……你說的事情,我全然不知,可是既然是你王喜雨說的,多半都是真的了吧!對不對!”


    焚香抬起頭來瞧著喜雨,其實是想對方的嘴巴裏得出一個否定的答案,然而事與願違,喜雨的回答是沉默,而沉默是一種默認,焚香歎了一口氣,終究是放開了她的手。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走吧!”


    喜雨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難道就不問問,他們之間到底有些什麽事,這段關係又是怎麽起來了,現在還有沒有藕斷絲連麽,陸焚香,你是不想知道這些,還是怕知道這些!”


    明明是焚香的事情,喜雨卻越說越生氣,哪裏知道焚香卻轉過頭來對她嫣然一笑,和先前並不知道這些事的她如出一轍,並沒有什麽變化,喜雨被這平靜的微笑弄得更加迷惑了,當時就愣在了那裏,過了好久,她也放棄去說服焚香做些什麽?而是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道。


    “為什麽這麽做!”


    焚香不答,她便一直問,迫得焚香不得不正視她的問話。


    “兩者都有吧……我不想知道,也怕知道,你也清楚,我和起良還有婉啼,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婉啼對於我,根本就不止是發小知己那麽簡單,我對她的感情,讓我心甘情願地叫她一聲姐姐,更讓我這麽多年來對她漸漸有了依賴,這份感情,這聲姐姐,還有這種依賴,不是說斷就斷的,你得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慢慢來割舍……喜雨,你是個好女人,可是你還太小,很多事情真的是沒辦法用言語說明白的,可是到了眼前的時候,人就會立馬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又要花多長時間,我有分寸,卻沒這份自覺,正苦惱著呢?不過,這已經不是你可以管得到的事情了!”


    焚香忽然說的一大堆話讓喜有些犯暈,隻能一臉怒容又是一臉疑惑地瞧著焚香,忽然,她恨恨地咬了咬唇,輕哼了一聲便撞開焚香憤然離去,焚香一個踉蹌,險些摔在這冷硬的青石板地上,她卻並沒有去怪王喜雨。


    此時此刻的她,大腦一片空白,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依稀想起,在那短暫的空白期間,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起良宣文,焚香與婉啼還玩樂在一起,兩小無猜的小時候。


    ……


    就算是知道了陸婉啼與起良的事情,焚香還是表現得與平時無常,隻不過,本來還在陸家布莊住的焚香忽然決定要搬到自家別院陪伴侍奉在自己母親。


    可是陸家人都知道,焚香家的這所別院,實質上就是一所供居士所用的佛堂,她一介婦人,年紀輕輕就被夫家人找了個由頭又送了回來,現下又絕心搬進這樣的別院去住,這些事實聯係起來,很難不讓人有各種猜測。


    其中最甚者,便是說陸焚香已經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大概之後就要青燈守候她一輩子了。雖然這些話隻不過是外人的猜測,焚香對此也並沒有作出什麽表示,可是也已經足夠讓陸起良按捺不住了,即便如此,焚香還是去了別院,並且將手頭所有陸家的事情都正式全權交給了宣文與如意,一住便是三個月,期間起良無論怎麽想要見焚香,都被她已各種理由拒絕了,特別是隨著她在別院呆的時間越長,她對於起良表現出來的冷淡便越為明顯,這讓起良感到了不知所措又焦躁難安。


    幾個月後,正當焚香在別院教自己的弟弟識字之時,別院門口卻傳來一陣吵鬧聲,焚香皺著眉頭抬頭望去,見是有一個青年正風風火火地往別院走廊裏闖,那些想要攔住他的下人怎麽都沒辦法擋住他的去路。


    “吳媽,怎麽一回事!”


    焚香一皺眉,將抱在懷中的添燭放在一邊,讓他心無旁騖地練字,自己則衝著喧鬧的地方去了。


    “娘子……是,是起良少爺,也不知道為何會吵到這裏來,怎麽都攔不住……這……”


    吳媽為難地回著,說話間還會偶爾抬起眼來觀察焚香的反映,隻見焚香冷著一張臉,讓人看不出來她心裏的真正想法,眼見著起良已經越來越近,已經到了花園,就連在小亭之中的添燭都被這吵鬧的聲音所吸引,正抬頭向這邊望著,焚香見到添燭這樣,突然便對吳媽道。


    “好了,叫他別鬧了,免得打擾了母親休息,就將他引到小廳那兒去吧!就說我一會就去見她!”


    說著,焚香便轉身走了,似乎是要進屋去換件正式的服裝出來,吳媽點頭應了一聲,趕忙便將那個還在和幾個下人爭執的青年攔了下來,在他耳朵邊上耳語了幾句,便帶著他進了小廳。


    過了一會兒,自己又出來了。


    起良大概是在小廳裏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焚香才姍姍來遲,她輕輕推開門來,進到屋子裏,碰到許久不見的陸起良既沒有當初久別重逢的喜悅,更沒有什麽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


    “表哥,你找我,是有什麽事麽,大老遠的跑過來,怪辛苦的!”


    焚香對他依舊尊敬禮貌,可是少了那份親切,又少了那個溫柔的笑容,總會讓起良覺得這一切都很陌生,包括焚香她自己。


    她怔愣地瞧著焚香沒有表情的臉,雙手的拳頭微微攥緊。


    “本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沒想到總會和正事碰著,沒辦法,隻好自己來一趟了!”


    說著,起良又坐了下來,似乎是為了穩定情緒,他將雙手交叉放在膝頭,低著頭的樣子別提有多沮喪了。


    焚香瞧著他這般模樣,也不能說不心疼,可是一想到他對於陸家和婉啼的所作所為,又很是氣惱,對於起良的心軟也隨著這股子怒氣煙消雲散了。


    “嗯,什麽事,說吧!”


    焚香索性也坐在了他對麵,茶也沒上,二人就這麽幹坐著。


    “既然你都已經回來了,為什麽還將陸家莊的生意交給宣文一個人自己卻跑到這個別院裏來!”


    起良其實並不是想問這些,他想更加直白地問清楚為什麽焚香會突然不理他,並且愈加對他冷淡,他受不了現在的焚香,受不了她的冷,更受不了現下她的言簡意賅。


    他有很多受不了,卻全都無能為力,能夠改變這一切的人,隻有陸焚香。


    “宣文表哥在我離開浣紗鎮期間一直就做得很好,各位長老對他也很是認可,再說了,我既然嫁到鄒家,便已經是鄒家的人了,突然回來也不過是省親,不在別院又該在哪裏,陸家布莊,說到底還是陸家的產業啊!”


    焚香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客套了幾句,說得起良根本就找不到下一個話題,焚香耐心地等了他一陣,也沒見他再說出什麽值得她駐留的話,便想趁著天黑前,將起良趕回去,免得本來就在風頭浪尖上的他又惹上什麽不該有的流言蜚語,然而等她剛站起身來時,起良卻又開口了。


    他不僅是開口,而且還拉住了她的手,焚香一驚,連忙想抽開,可是陸起良禁錮住他的手臂就跟一對鉗子一樣,怎麽搬弄都弄不開。


    “你做什麽?起良,放手!”


    焚香又急又氣,壓低聲音嗬斥的時候抬起頭來卻遇到了起良那一雙哀痛的雙眼,那內裏也有怒火的烈焰在燃燒。


    “為什麽?為什麽你總是挑中別人,而不是我,這是為什麽?:“


    更新要了老娘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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