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各懷心思,所謂的花園玩賞也變得不純粹起來,賞花的隊伍硬是被分成了三隊,最前頭是曹良玉陪著鄒老夫人,中間則是宜君與正耀走在一起,至於押尾的自然是焚香與鄒正言。(.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這兩個人貌合神離,看起來好像是在談論這無限春光,其實卻是在談些與此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鄒正言雙手背在身後,信步向前,好一陣都沒開口,直到與前麵的人離得越來越遠,他才起了個話頭。


    “那封信,你是看了沒看!”


    焚香聽到他這麽明目張膽地提到那封信,禁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回話的時候更是沒好氣。


    “你還跟我提那封信,若不是因為有它,你家曹良玉至於這麽和我過不去麽!”


    焚香字裏行間盡是怪罪,可是聽在鄒正言耳朵裏,卻怎麽都沒辦法與之將嚴肅相提並論,不知不覺間,竟然還笑出了聲,這樣低沉而又隱忍的笑聲惹得走在他們前頭的正耀與宜君皆是回頭看了看他們,見兩人麵色倒也自然,便也就不再打量了。


    “有什麽好笑的!”


    待到沒有人打量,焚香一股腦地將自己的怒氣撒在了鄒正言頭上,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恨不得嘴裏啃著的就是鄒正言的骨頭。


    “哼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既然看了,為何還要和蕭隻骨合作!”


    鄒正言的落井下石讓焚香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她冷漠地瞧了瞧正言的側臉,這才發現其實他的怒氣比她藏得更深,這樣的發現反倒是讓她焦灼不安的心好受了不少。


    也許,這才是她和鄒正言兩個人真正相處的狀態,他攻她守,她進他退,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才會罷休,仿佛對方的怒氣就是自己快樂的源泉,焚香不知道鄒正言是怎麽想,她自己都覺得有時候還真有些沉醉在這樣病態而又扭曲的情感之中,不能自拔。


    “我不接,又能如何,你給我個金蟬脫殼的辦法,我便罷了!”


    焚香說著,正見良玉回過頭來往這邊張望,突然曖昧一笑瞧著正言,那模樣,好不醉人,直到良玉氣得不再看後頭,她這才心滿意足地將那笑容收起來。


    隻不過,現下鄒正言正全神貫注於與她的爭論之中,根本就沒那個閑工夫發現這些小細節。


    “……你何不坦承一些,便說自己想回陸家!”


    鄒正言皺著眉頭盯著焚香瞧了半晌,不怒反笑,焚香被人一言中的,倒也不反駁,反而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得不說,這樣的話語與眼神,確實有著幾分挑釁。


    “我想回陸家是一回事,能不能回得了蕭隻骨又是一回事,再說了……”


    焚香說著,忽然停了下來,弄得鄒正言也隻好停下來瞧著他,隻見她唇角間勾出一股琢磨不透的笑容,下一秒她便已經附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每句話自她嘴裏說出來時,都有一股幽香混著熱氣噴在鄒正言的耳朵上。


    “真要回陸家,你攔得住麽!”


    焚香慢條斯理地將這話說得個清清楚楚,爾後幫正言撫開落在他肩膀上的花瓣,這才慢慢將這曖昧的距離拉開,鄒正言不用回頭都知道,現下良玉的雙眸一定是噴出了火,若不是有那個女人瞧著,焚香又怎麽會這麽主動地湊近自己。


    也罷,她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好了,現下與她討論布莊的去向才是大事,暫且遷就一下她本就無所謂,鄒正言這般想著,臉上一臉輕鬆自在的表情,拍了拍不停落在他身上的碎花,便又向前行去。


    “既然我回來了,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我去圓!”


    焚香跟在鄒正言身後聽著,心中一陣好笑,若不是因為跟在一大幫子人後頭,她還真想就這麽揪著他尋根問底,喜怒無常,仿佛已經無法用來形容現在鄒正言對焚香的態度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他仿佛是想要對焚香好的,可是好到一半卻硬要收回以前付出的所有而給她更多的惡,鄒正言就這麽一個人苦苦掙紮著倒也罷了,偏偏還要牽扯到焚香,甚至於曹良玉。


    焚香越是想,越是冷笑連連,鄒正言倒也沒理她,本來收回布莊鑰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當然不需要焚香的同意,告訴她,隻不過是對她的一種尊敬罷了,隻是他卻算錯了一點,李尚的出現已經讓這事情棘手到誰都無可奈何。


    焚香似乎也已經看透了這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快要到花園河畔的時候突然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你知不知道,這次鄒家布莊的生意可不止和蕭隻骨那麽單純啊!”


    焚香擋在了鄒正言身前,讓別人看不到她的表情,鄒正言緊緊盯著她望,越看就越覺得那股笑帶著些報複的味道,鄒正言的沉默正中焚香下懷,也正是她所想要的。


    “大哥,與其你想著怎麽去拒絕了蕭隻骨,倒不如想想怎麽去應付李尚,他可比蕭隻骨難對付多了!”


    焚香一股腦地將心裏的話全說了出來,也不管鄒正言有沒有那個力氣去消化,就將他一個人丟在了隊伍最後頭,自己則與宜君與正耀一道向前走了。


    恰巧在這時,良玉又一次回頭,見焚香將正言一個人丟在隊伍最後頭,心裏隻是心疼正言,就想著去陪他,剛要離開,卻被鄒老夫人拉住了。


    “哪兒去!”


    良玉在她身邊三番兩次地回頭,她有怎麽會不知道,隻不過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母親,正言一個人在後頭呢?媳婦想過去陪陪他!”


    良玉老老實實地答著,一邊被鄒老夫人拉著往前行,一邊又依依不舍地往隊伍後頭望,見鄒正言依舊隻是站在那兒,那樣落寞的背影,讓她的心裏更是痛了,哪知道老夫人並沒有放人,依舊握著她的手,還抓得更緊了些。


    “你去做什麽?他有他要想的事情,既然他沒來找你,你就不必去找他了,這一次他會在汴京城住上好一段時日,你還怕沒機會獨處不成!”


    良玉聽著老夫人的話,嘴上不敢回不是,心裏卻老大不願意,就這麽心口不一的走了一陣,當然是一個走神的狀態,鄒老夫人還主動說了好些話題,見她答得意興闌珊,隻顧著往後瞧,忍不住就重重歎了一口氣,這一歎,反倒是將良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母親,您怎麽了?”


    良玉關心地扶著老夫人的背脊,老夫人瞟了她一眼,又是歎了一口氣。


    “就你這麽點沉穩勁,又怎麽會拚得過陸焚香呢?”


    老夫人輕聲說的這句話,簡直比打良玉一巴掌還讓她難受,良玉抿著嘴沒做聲,臉卻一下變得蒼白,焚香與正耀他們正聊得開心,根本就沒有去注意老夫人這邊的狀況,突然覺著好像有人正盯著她往死裏瞧,她便下意識地抬頭看,正瞧見良玉那一張變了顏色的臉,正奇怪著,良玉卻又將頭轉回來了。


    “告訴過你多少回了,不喜形於色,不喜形於色,兩個人較勁,便是比的一個沉穩的沉字,你這樣情緒上臉,誰見了都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你不是想讓正言對你好,非你莫屬麽,隻是心裏想著他是不夠的,還要沉得住氣,要把自己藏起來,除了你的心,其他人誰都不知道你的想法!”


    說著,老夫人用手輕輕指了指良玉的心窩處。


    “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正言,可是?光是喜歡可是不夠,正言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小孩子了,他現在是男人,隻要是男人,都會喜歡神秘的女人,隻有聰明懂事的女人,才能夠入他們的法眼,你明白了麽!”


    其實鄒老夫人的話並不難懂,甚至於有些直白,直白到宜君偶爾聽在耳裏,都有些尷尬,不過還好焚香正與正耀談天說地,多餘的心力還要去顧忌鄒正言,根本就沒有閑工夫去聽鄒老夫人說什麽?更何況焚香向來知趣,隻要是鄒老夫人對曹良玉說的話,她就從來不會注意去聽。


    分明就是與自己無關或者會讓自己生氣的事,自己又為什麽要去搞清楚弄明白。


    這樣的話,焚香是親口對宜君說過的,也正因為這句話,鄒宜君才真正開始佩服起焚香來,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胸襟與豁達,還因為她的少年老成,太讓人心疼。


    良玉低著頭,似乎有些不服氣,卻還是點了這個頭。


    “媳婦明白!”


    說完這話,她又不自覺看向了焚香,現在的焚香正摘下了一朵玉蘭花深深嗅著,正耀鬧著要聞,她便給他一起聞,二人輕聲說笑了一陣之後,焚香便又將這朵花帶在了鬢間。


    “二嫂,您真好看!”


    良玉沉默相對,卻聽到正耀由衷地讚美著焚香的美好,又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焚香點了點正耀的鼻子,二人又自顧自地向前走著,良玉靜靜瞧著,其實是在看著焚香身後的鄒正言。


    然而正言此時此刻,卻是在瞧著耀眼的陸焚香,哪裏還會在意她的存在,許是聽到了焚香的笑聲,鄒老夫人頓了頓拐杖,發出些許清響,焚香立馬與正耀一道捂住了嘴,兩人卻還是偷偷竊笑,那樣歡喜的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快樂。


    良玉奇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羨慕分享的灑脫,更嫉妒她的笑容能夠感染鄒正言,讓鄒正言露出片刻的微笑。


    “真是沒規矩!”


    鄒老夫人嘟囔了一句,聽到良玉耳裏,卻又似是枷鎖,她立馬轉過頭來,就好像是在躲避可能會讓她上癮的毒素一樣,不再去看焚香天真爛漫的笑顏。


    良玉清清楚楚地知道,就在那一時片刻,自己是真正在焚香麵前自慚形穢,有了從未有過的自卑感。


    讀者交流群:7930325


    追文的朋友們,辛苦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下堂夫君出牆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闕無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闕無憂並收藏下堂夫君出牆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