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棠母胎單身二十來年,在關於男女情愛的相處方麵,經驗為零。


    但一些基本知識,她多少還是知道的。


    以前她第一次在一本書上看到時還嗤之以鼻,覺得這些說不定是男性為了吹噓吹捧某些能力誇大其詞的描述,畢竟哪個部位會在每天清晨站起來跟人打招呼呢?!


    可是,可是現在……


    她哪知道原來那些書上說的都是真的啊?!而且還真的,真的精神抖擻!!


    阮秋棠在思考。


    是當時自己想起喝醉後斷的片尷尬。


    還是現在這個情況更尷尬。


    盡管她不想回想,但那一下的觸感是真真實實的,還有關敘忍了一下的那聲悶哼——


    不是!!


    這算什麽事啊!!!


    關鍵是,關敘原本是穿了睡袍的,然而因為自己整夜滾來滾去的折騰和拉拽,就,就……


    冷靜點,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


    這算什麽事,她什麽場麵沒見過!


    結果一想起剛才碰的那一下,腦子一下子又全亂了。


    這場麵她真沒見過!!!


    她的左腿在半空中都要懸得僵硬了。


    關敘像是看出了點什麽,忽然在一陣尷尬中輕笑出聲。


    他不笑這一下還好,一笑阮秋棠的思緒就又被打斷了。


    “阮阮,”關敘還很體貼地沒在這時候碰她,隻是稍加提醒:“你要不要先把腿收回去?”


    “……”阮秋棠牙根都酸了,咳嗽一聲,慎之又慎地盯著自己的左腿,把它挪回到了安全位置。


    關鍵是……因為要盯著腿,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還是不小心瞅見了剛才令兩人尷尬的某些位置。


    關敘穿的內褲彈性估計很好,現在也不是鼎盛之時,但還是能隔著布料窺見一些可怕的山巒之形。


    阮秋棠還順帶走神,誇讚了一下自己精妙的語言描述能力。


    隻是她本來想裝咳,看見這一幕直接變成了真咳,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嗆了一下,差點沒把肺管子也跟著咳出來。


    關敘沒想到她會因為看自己一眼就咳成這樣,也沒反應過來,但還是立刻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怎麽搞的?”


    她怎麽知道怎麽搞的。


    阮秋棠在心裏罵罵咧咧。


    等阮秋棠好不容易緩過來,她立刻往左邊一挪,對關敘擺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好了!好了!就這樣!謝謝你!”


    然後她躺在床上,一個直挺挺地移動,好歹跟關敘間隔了十公分。


    不管怎麽樣,保持距離,對現在的兩個人來說都是挺重要的事兒。


    關敘大概也有那麽一瞬覺得有些尷尬,因此體貼地給了阮秋棠一點緩和的時間,過了一會兒才問:“我去給你拿瓶水?”


    阮秋棠哼哼唧唧的,沒正眼看他,勉強應了一聲。


    她感覺身邊的床墊塌陷又回彈,是男人起身的動作。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跟關敘還會有這種時刻,現在怪罪自己睡相什麽的都來不及了,阮秋棠腦袋亂亂的,但由於經曆過昨天的那個木盒子,還能安慰安慰自己以後就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了。


    正想著,關敘從小冰箱裏拿了一瓶純淨水,替她擰開了瓶蓋,遞過來。


    阮秋棠便也坐起來想要接過,結果剛靠在床頭上,視線就不自覺地往關敘身上瞟。


    往他身上瞟,就忍不住往剛才尷尬發生的……


    不對,阮秋棠在心裏罵自己,她現在怎麽這樣了?


    這是一個學了十幾年鋼琴、浸淫在古典樂中的優雅淑女能做出來的事嗎?!


    但她在這個方麵有個優秀的品質,那就是在自己想不通的時候,就要試著從別人身上找原因——簡稱就是,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指責他人。


    於是她趁機移開視線,還幹脆有理有據地一抬眉:“你怎麽大早上就這樣,都不知道遮一下?!”


    關敘還來不及說話,就聽見她又補充了一句:“你這是來度假,還是跟公園老大爺似的出來遛鳥呢?”


    最後一個詞過於精髓,讓向來紳士的關敘聽完,都被氣笑了。


    “先不說是誰半夜跟八爪魚一樣纏上來擾人清夢,也不說這睡袍是到底怎樣變得皺巴巴的……”關敘安靜了兩秒,這才走到床邊坐下,手掌落在膝蓋上。


    他聽著她的惡人先告狀,似乎也不怎麽生氣了,甚至還覺得有趣的勾了勾唇。


    阮秋棠看見這個笑容,總覺得他又在憋著什麽壞。


    果然,下一秒關敘就又開了口。


    “阮阮,”他說話的語速很慢,帶著求知的意味,像是很誠懇地發問,“那現在據你各種‘觀測’,我算是個正常男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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