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扶蘭若三人便去了醫篷處。


    時間還尚早,醫篷處也已經有了不少人了,延澤正忙碌著,給病人們診脈開藥。


    認真起來的延澤,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倒是頗有幾分扛事的樣子。


    扶蘭若他們一來,也自然地加入到隊伍中,準備幫忙。


    正在熬藥的阿彌,遠遠瞧見了他們,便穿過人群來到延澤麵前,“少爺!昨天來找你的人來了。”


    延澤沉浸在診脈中,手上還寫著病人症狀,耳畔的聲音幾乎被他屏蔽在外。


    他看似認真,實則敷衍地頷首,隨後手上一頓。


    誰?


    他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的扶蘭若三人。


    延澤眼中先是閃過欣喜,然後放下手中的筆,對眼前排隊之人道歉。


    他走到扶蘭若他們身前,眼睛亮盈盈地,“師姐!你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扶蘭若嘴角帶著笑意,“我們也來幫忙。”


    沈冉冉拉著扶蘭若,從身後探出頭來,一張嬌俏的小臉上滿是欠揍,“我們來幫你啊,早點解決問題,然後——”離你遠點。


    最後幾個字沈冉冉沒說出口,但延澤一眼就看出她的嘴形在說什麽。


    他也不生氣,隻是對著她微微笑了笑,“好啊,那我可得給你安排個好地方。”


    沈冉冉和延澤視線相接,你來我往,隱隱交鋒。


    修聞瞥了他們一眼,走到扶蘭若身旁,低聲道:“小卿啊,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似乎有情況。青梅繞竹馬,歡喜小冤家,像不像啊?”


    扶蘭若視線一轉,在他們身上來回看了看,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頭,“是有些像,那讓他們培養感情,我們去診治吧。”


    二人對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一字不落地進入延澤和沈冉冉耳中。


    兩人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修聞,然後又看了看對方,眼中滿是嫌惡,各自撇開臉yue了一口。


    修聞叔叔這種想法,簡直惡心人。


    沈冉冉幽怨地看了眼修聞,隨後又走到扶蘭若的身旁。


    延澤也趕忙收回更多的思緒,避免自己被惡心到。


    他帶著扶蘭若三人走到醫篷下,為其他患者介紹他們——


    “大家,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伯修聞,江湖人稱鬼醫,醫術十分高超。”


    “這位是我的師姐延卿,江湖人稱絕醫,她一手針灸之術縱橫天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


    “而這位是我們的一個妹妹,她叫沈冉冉,醫術也還不錯。”


    “今日起,他們也來為大家診治。大家不要擔心,相信在我們的努力下,疫症一定會被解決的,大家也會盡快恢複健康。”


    病人們紛紛眼含熱淚。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在雲山鎮疫情深重的情況下,毅然來此。


    他們都是醫術超絕的人,還是聞名於盛朝的頂尖醫師,竟然親自來到雲山鎮,來救治他們。


    雲山鎮的鄉親們熱淚盈眶,紛紛流下了眼淚——


    “謝謝你們,謝謝……”


    說著,眾人就要跪下,扶蘭若等人連忙阻止。


    “大家不必如此,治病救人本就是為醫者的本分。鄉親們還是趕緊排好隊,咱們趕緊醫治,盡快恢健康,讓這雲山鎮重煥生機。”


    扶蘭若平日裏雖清冷淡漠,卻也實在溫柔,她身上自帶一股讓人信服的能力。


    她的話中帶著濃厚的鼓勵之意,為雲山鎮的鄉親們勾勒出一幅未來的畫卷,讓他們心中有了盼望。


    延澤讓阿彌和阿朗搬來幾張桌子和板凳。


    四人並排,為越來越多的病人診治。


    鄉親們各自抹掉眼淚,紛紛站好,有序地開始排隊。


    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已經將回來複診的病人,以及初次前來診治的病人都診治完畢。


    四人來到延澤的小院中,將各自的診治結果做了個複盤。


    扶蘭若發現,鎮上的人約莫八成的人已經患病。


    其中,又有七成的人輕症,而剩下的三成都是重症。


    輕症倒是好治,但重症就有些麻煩。


    延澤也十分苦惱,他實在沒有辦法了。


    扶蘭若讓沈冉冉拿出他們發現的草藥,“這是我們意外發現的草藥,我懷疑這和馬大娘未被感染有關。”


    她將他們的發現都告訴延澤,延澤眼中浮現驚訝。


    他拿起一根草,“這草看起來平平無奇,竟然會有此效果嗎?”


    扶蘭若看著他道:“我們也不能確定,畢竟沒有臨床實驗,所以,我們想找重症之人試試效果。”


    “你放心,這草我們已經試過了,並無毒性。至於有無治療效果,以及效果如何,就需要讓人試過之後才知道。”


    “但我們沒有合適的人選,也無法讓人輕易嚐試,這事還需經過本人或者家人同意。”


    延澤微微沉默片刻,“我們去找他們問問吧。”


    眾人頷首,隨即便走出小院,尋找在醫篷中的重症之人詢問。


    有的重症患者尚有一絲清醒,通過詢問後,他們紛紛表示同意。


    他們十分信任延澤,以及扶蘭若等人。


    因為隻有他們,在如此嚴重的疫症下,還能不顧危險,進入雲山鎮替他們醫治。


    他們都是有心之人,當即表示一定配合。


    再者,就算試藥失敗也不過是一死罷了。


    就算如此,也比現在這種,整日籠罩在痛苦不已,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死的恐慌中要好多了。


    倘若成功了,他們也就能恢複健康,他們也算是為自己從小長大的雲山鎮做貢獻了。


    爭取到他們同意後,延澤和扶蘭若等人開始研究,如何利用這草植。


    他們初步設置了幾個計劃,然後分組讓患者服藥。


    通過幾日的實驗,他們發現,直接吃草植的效果最差,但也能緩解病症。


    將草植加入到幾道藥方中,倒是更能發揮效果。


    他們四人各自開了幾道方子,挑出最好的一道方子,然後不斷完善。


    終於,曆經十天的不斷打磨完善,以那草植為主的藥方終於研製出來。


    這藥方對重症患者而言有奇效,短短三天就能成功讓重症轉成輕症,甚至能直接大好。


    他們迫不及待地將其熬成藥,廣發鎮民,有病治病,無病預防。


    不過短短一月,雲山鎮重新煥發生機。


    荒涼的街道,重新遍布人群。


    熱鬧的街道兩旁,遍布各色小販,賣米酒的、賣糖葫蘆的、賣胭脂水粉的、賣絲綢布匹的等等,應有盡有。


    寬大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們隻能在其中慢慢移動。


    但他們臉上並沒有被擁擠的苦惱,反而各個洋溢著歡樂幸福。


    醫篷處更是人山人海,俱是自發地來這裏送東西的鄉親們。


    “延大夫,真是多虧你們了,才讓我們雲山鎮恢複正常,您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呐。”


    “是啊是啊,還有絕醫大夫、鬼醫大夫和沈大夫,如果不是你們找到那關鍵的草植,又不辭辛苦地研究出藥方,我們可能還在備受疫症煎熬啊。”


    眾人七嘴八舌,一言一語間皆是對扶蘭若他們的感謝。


    他們手上還提著東西,十分有秩序地進入延澤租的小院中,將東西放在院子裏。


    盡管延澤竭力推辭,卻仍舊拒絕不了他們的熱情。


    經過一上午的擁擠忙碌,圍觀的百姓們終於散去。


    沈冉冉癱倒在地上,重重地鬆了口氣,“呼——雲山鎮的鄉親們也太熱情了,熱情到有些嚇人了。”


    修聞看著自己被擠得皺皺巴巴的衣裳,第一次無比讚同沈冉冉,“你說得沒錯。”


    沈冉冉看了他一眼,笑得在地上打滾,“哈哈哈哈,修聞叔叔,你那張臭臉都沒用。”


    她原本靠修聞近,就是想借助修聞的臭臉勸退熱情的鄉親們。


    但她萬萬沒想到,修聞叔叔的臉已經和那臭水溝一樣臭了,鄉親們卻絲毫不害怕,反而更加熱情。


    因為靠得近,她還聽見有幾個大嬸兒問他有沒有老伴兒。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她了。


    沈冉冉笑得肚子疼,淚花飛濺。


    突然,她感受到一陣死亡視線,當即憋住笑意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修聞行禮,“修聞叔叔,您沒事兒吧?”


    修聞臭著臉斜睨她一眼,隨後撇開視線。


    沈冉冉再也忍不住,背過身去,身子像篩糠一般不停顫抖。


    扶蘭若搖搖頭,冉冉真是的,沒大沒小。


    隨後,她轉頭看向延澤,“我們去馬大娘家裏吧,問問她兒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延澤點點頭,視線都不敢對上她。


    剛剛,有大娘問他有沒有娶親,要給他介紹姑娘。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師姐,臉倏地紅了個透底。


    那大娘一看,直言道:“你喜歡那位仙子一般的延大夫嗎?需要大娘替你說說媒嗎?咿呀,這難度有點大啊。”


    “瞧瞧延卿大夫長得跟仙女兒似的,人又溫溫柔柔、和和善善的,追求者一定很多。”


    “雖然大娘這嘴十裏八方都是聞名的,但這難度,大娘可不能保證,隻能說竭力一試噢……”


    眼瞧著大娘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還沒有停下來的痕跡,延澤不得不打斷她,然後支支吾吾回答道:“不,不用了。”


    大娘遺憾搖頭,“那以後,如果你需要大娘幫忙,直接告訴大娘,大娘幫你。”


    延澤思緒回歸,偷偷看了眼師姐,又趕忙收回視線。


    那位大娘也真是的,眼神也太犀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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