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正色道:“你都願意把命給阿夏了,我自然是相信你。你放心,北唐能給你的,吾南夏不僅能給,且能更多,不會虧待你的。”


    寧楓打算除了護國大將軍之位,還封左宇為異姓王,安平王。為兩人以後鋪路,瞧瞧他這當兄長的,多稱職啊。


    “在下謝國主知遇之恩。”左宇抱拳行禮。


    “出門在外,沒有那麽多講究。以後私底下,我們依然一樣是兄弟。”寧楓擺手笑笑。


    左宇點頭,也沒過分謙遜。“聽寧兄的。”


    “過了年,阿夏就十五了,四年一晃而過,太快了。”寧楓歎道。


    “她是四年前來的,十一歲的小姑娘?”左宇驚訝,最早的冷氏產業出自四年前,吻合了。


    寧楓點頭,幸災樂禍道:“嗯,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她在華夏現在已經三十一了,沒想到吧,哈哈哈……”


    “那為什麽現在才十五,差了十六歲。”左宇震驚過後,提出疑問。


    “我騙她說是時空差,其實是我做的手腳。不過在華夏,二三十歲才成親的很多,他們那裏的重視晚婚晚育,壽命也更長,一百多歲的也不少。醫療條件好,人口密度大,也是正常。”


    “不敢置信是怎樣的一個世界,確實超乎想象。長命百命是所有人難以達到的願望,炎禾大陸曆史上聽說過的都寥寥無幾。”左宇靜靜聽著他說。


    “對於未知的東西當然超乎想象,不過兩個世界一對比,各種東西都是天差地別,可以討論的話題實在太多了,當然我了解的簡直是九牛一毛。以後,你再自己問阿夏吧。”


    “嗯!”


    “吾需要確認一個重要的問題?!”寧楓正色看著他,表情認真。


    “國主請問。”左宇點頭,也猜到了他要問什麽。


    “左宇,我知道你喜歡阿夏,也知道你這人很重情,一旦認定了,不會輕易改變。現在,我想以她兄長身份,正式問問你。你對阿夏有幾分喜歡?我想知道你什麽時候對阿夏動心的?”


    寧楓盯著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左宇回憶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她舉手投足間的與眾不同,自信張揚,平和淡定,麵對強權也不怕,生死不懼的強大氣場。那時,雖然她是青樓女子,卻一點也沒有底下人的卑微之氣,一點也不受身份的束縛。


    過後,他想要幫她贖身,卻被老鴇告知她根本沒有被賣身。轉念一想,卻也理所當然。


    也許,從聽到她的曲聲起,她就已經入駐他心中了。隻是不甘被當成她心中的那個人,所以對外從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


    後來,見麵次數一多,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更是深深淺淺留駐心間,揮之不去了。為此,他揮筆灑墨,畫了很多她的畫像悄悄藏著。


    寧楓瞧著他的麵色,內心瘋狂暗笑,看來中毒太深,救不回了。作為兄長,他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撮合寧夏與他們幾個。能成一個是一個,最好五個全齊了。


    雖然他是單身狗,但不妨礙他磕糖啊!撒狗糧,盡管撒,有多少他吃多少!來者不拒!


    寧楓手指敲敲幾下讓左宇回神,笑得一片溫雅,“很難回答?”


    左宇搖頭,抿抿唇,“沒有。”隻是兩個大男人討論這個,好像有點怪怪的。奈何對方是夏兒兄長,他要一個答案,自己就大方坦誠相待。


    “也許是一曲入心,也許是日久生情。”


    左宇歎了一口氣,低聲呢喃,最後三個字近似無聲。“情不知所起已一往而深,我愛她。”


    可卻不知道愛不愛得起,她要不要他的這一份愛?


    我愛她三個字一入寧楓的耳朵,他驀地心神一動,輕輕柔柔的三個字,他卻看到了他的愛意像巍峨的大山一般厚重,像悠久的曆史一樣綿長。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種事,本來就要男人主動,女孩子家家的,都是害羞矜持。”寧楓拍拍他的肩膀,“夜深了,去歇息吧。”


    “寧兄先去休息吧,我還沒睡意,想多陪陪她。”


    “嗯。”寧楓點頭。


    翌日,唐燁和國師玄機老人、唐宸一道來訪,見禮上茶,寒暄兩三句。


    玄機老人擼了一把白花花長長的胡須,笑嗬嗬的看著寧楓。“夏國主,不知聖女可否訂親了?”


    寧楓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盞,“阿夏的親事她自己做主,吾倒是不清楚。”


    “自古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夏國主身為聖女長兄,長兄如父,與夏國主商量倒也合適。”玄機老人笑得一派慈眉善目。


    寧楓笑笑不說話,繼續端起茶盞飲起來。


    唐燁與玄機老人對視一眼,開口:“千幻這丫頭,自第一次見麵,朕就很喜歡她。盡管那時她是以青樓女子的身份進宮,朕也順著皇後的意封她為郡主。


    但不得不說,這丫頭實在是非常懂事,別人求之不得的身份,她卻一再拒絕,另朕更刮目相看。最後還貼心的維護皇家顏麵,讓朕對外公布她是平民身份。


    而且出門在外,一次都沒有動用郡主身份,還悄悄幫了很多忙。特別是這次,朕心中不勝感激。要是沒有她顧全大局,後果不堪設想。朕以護國長公主的稱號賜予她和黃金兩萬兩,以此表達朕無上感激之情。”


    寧楓心中不屑,吾南夏長公主會稀罕你一個郡主之位嗎?明明阿夏都拒絕了好幾次,非要強加在她身上,以彰顯皇家的威儀。無非隻是掛名好聽而已,沒有封地沒有俸祿沒有給她開臉舉辦宴會,算什麽狗屁千幻郡主。


    現在唐燁還自顧加了一個護國長公主,護什麽國,他南夏的人,護他北唐的國,這不是扯犢子嗎?笑話!


    要不是非要她親自動手清理那些詭異的渣仔們,要不是保護這個世界是她責任之一,跟他北唐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此時,憤怒的寧楓忘記了,唐宸與北唐,與寧夏前前世的親密關係了。


    玄機老人接口,“國主慧眼識珠,不介意聖女蒙騙世人的表麵身份,實在難得。”


    唐燁笑笑,“國師過譽了。”真誠誇讚道:“丫頭就是一個讓人不會在乎她身份的人,高雅如蓮花,出淤泥而不染。見了就自然親切喜歡,沒有多少排斥感。”


    玄機老人點頭,將心中的打算順口接上,化身月老。“聖女就是聖女,氣質非同一般。如此妙人,身邊怎能沒有美男陪伴在側。夏國主,我們太子殿下人中龍鳳,豐神俊朗儀表堂堂,兩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結為夫妻豈不美哉。”


    唐宸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歡喜,他知道自己對寧夏的喜歡是男女之情,倒沒想到父皇和國師會主動向寧楓提親。


    就這麽直接被擺在台麵上談論,唐宸麵色還是變得有些不自然,欣喜、意外、忐忑、糾結。


    原來一直是兄妹身份,但這一下子轉為夫妻之說,怎麽能不別扭。


    唐宸抿了抿唇,以寧夏的性格和對他的態度,就算真的定親了,寧夏醒來後也會不顧一切拒絕吧。暗歎一聲,內心有些落寞。


    又想到,他是她前前世的五位夫君之一,自己的心魄珠給了她,或許也是有機會的,不免期待起來。


    寧楓眼角瞧見唐宸的神色,心中一歎,情絲纏繞,誰也逃不了。“唐國主,據吾所知,太後娘娘已將萱陽郡主當作未來太子妃一般教導培養,唐國主要辜負太後娘娘的心意嗎?”


    唐燁點頭,大方承認,“確實,那是母後老人家的心意。如果聖女沒有出現,她倒也合適。但如今宸兒的命定之人出現,豈能不成人之美。”


    寧楓無語的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嗤之以鼻。對麵那兩個同樣是兩隻老奸巨猾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明明是利益牽扯,兩國聯姻。聽聽唐燁這話說得多漂亮,不答應就不成人之美了。但他寧楓是誰,以為這樣就能成了嗎,想的美。


    “別說阿夏現在昏迷未醒,不能詢問她的真實想法。她今年也才十五,要明年才及笄。再她身為炎禾聖女,有她必承擔的責任,肯定不能一直待在唐宮,盡職盡責勝任太子妃的身份。”


    “當然,聖女身份特殊,她這個太子妃當然也是不同以往的,我們也不能太死守規矩。”唐燁讚同的點頭。


    “國主所言極是,太子妃和聖女夫君一樣,隻是一種讓外人知道的稱呼而已,夏國主不用多糾結什麽。”玄機老人笑眯眯的繼續接口。


    寧楓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不知唐太子意下如何?”


    唐宸看了一眼唐燁和國師,看向寧楓真切認真,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禮。“不瞞夏國主,父皇和國師對於此事之前沒有對我透露一點半點。但……但我對丫頭也是真心喜歡,之前以為沒有機會,現在有了,我就不會放棄,望夏國主成全。”


    “唐太子不用多禮,快請坐。你身為北唐太子,有機會妻妾成群,不覺得可惜嗎?實話說,丫頭以前被一人背叛,對待愛情是有多怕就有多怕。而且,她現在就當你是好朋友罷了。”


    唐燁聽到這,被一人背叛?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她不是清白之身,和別人在一起過,是水性楊花之人?雖然他看那丫頭的品性不太像,但人不可貌相,眉頭微微皺起來,心裏像有根刺卡著,不舒服。


    唐宸攥緊拳頭,被人背叛,那得多痛。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她見到左宇的失態。“那人是不是和左宇相貌一樣?”


    寧楓點頭,“一模一樣,但他不是他。”


    難怪她當時那樣失神,原來如此。唐宸在心裏感歎,抬頭望向寧楓,回答他的問題。“人生短暫,得一喜歡之人相伴,足矣!”


    “你很好!”寧楓對他豎起大拇指,不吝誇獎。轉頭看向唐燁,“還有一事需得醜話說在前頭,聖女不能作為北唐太子妃,太子殿下得屈尊嫁過來,作為聖女夫君。”


    “……”唐燁和玄機老人十分震驚,麵色石化,他們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男子嫁給女子?!


    讓太子嫁給聖女,寧楓怎麽有臉說出來,荒謬!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唐燁黑了臉,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不說炎禾曆史上從沒有過男子嫁給女子的例子,他的宸兒是北唐太子殿下,更是未來的北唐國主,怎麽可能去嫁給一個女子?這不僅是有損北唐皇家顏麵,更重要的是利益關係。寧楓的野心真大,企圖用一個小小聖女,就想要北唐一個國家嗎?嗬,他可真敢!


    此時的唐燁忘記了寧夏現在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為什麽了,憤怒是魔鬼,會讓人忘記理智。


    玄機老人雖然很震驚,但想到聖女的能力,作為天道的寵兒,她要開這個先例,也無可厚非。看了眼唐燁的臉色,暗歎了口氣,此事的定論絕非容易了。


    唐宸瞪大眼睛,當場愣住,寧楓他在說什麽,讓他嫁給她?這怎麽可能?!雖然寧夏真的很好,他真的喜歡她,但這男子嫁給女子,怎麽想怎麽怪異。他以為他聽錯了,看到了唐燁和玄機老人的臉色,他確信他耳朵沒問題,沒聽錯。


    寧楓仿佛沒看到他們三人異樣的神色,溫和一笑:“這事不急,來日方長,唐國主定要考慮周全。而且就算吾作為兄長答應,還不知道丫頭知道了會不會鬧騰。”


    “夏國主說得對,朕考慮不周,今天提這事確實急了點,此事非同小可,朕須從長計議,與文武百官探討商量一番。不管如何,丫頭還是北唐的護國長公主。朕還有奏折要批,就不多聊了。”唐燁起身。


    寧楓起身,“唐國主慢走。”


    “太子,你跟朕一起回去!”唐燁叫上唐宸,臉色不好。


    唐宸搖頭拒絕:“父皇,你們先回吧。丫頭就要回南夏了,兒臣想多看看她。”


    眼看唐燁要動怒,玄機老人笑嗬嗬出來打圓場:“陛下,太子殿下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是好事,咱們作為長輩也不能太約束他。”又意有所指:“殿下重情重義,看中聖女這個妹妹,讓年輕人多多相處一下,也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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