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得緊得生疼。上官陌緩緩走近寧夏,“不知姑娘介意在下一起坐嗎?”


    寧夏斂下心神,“介意你就不坐了。”


    “對,此處有那麽多桌椅,何必要擠在一起。何況孤的身份,豈是你能共桌的?是不是啊,煙兒。”花紫顏看這人怎麽看怎麽不爽,隨口挖苦道。


    寧夏放下筷子,站起來,瞪著花紫顏。“抱歉,小女子跟東齊國主不熟,擔不起那麽親昵的稱呼。”


    清冷的聲音中,還有無盡的冷意。花紫顏麵色一僵,她這樣的態度比以往一次更讓他不舒服,仿佛他們之間隔著千萬道跨不過去的鴻溝。


    氣氛在這刻冷了下去,冷思麵帶笑容的快步走過來,拱手行禮。


    “在下冷思,是雲來客棧的管事。歡迎東齊國主光臨本店,讓本店蓬蓽生輝。如果國主不喜歡這些飯菜,可讓人重新……”


    “不必了。”花紫顏黑著臉打斷他,目光不離寧夏。


    上官陌抿抿唇,再次溫和開口,“介意就不坐了,有何關係。隻是望姑娘保重身體,你的內傷還沒好,不可如此勞神動怒。”


    第二句低得隻有他們幾個人聽見,一句話令三個人神色一僵。


    寧夏轉臉看向他,生的不錯,但不是他。隻是壓不下去的焦躁和憤恨怎麽回事。“你是什麽人!是本姑娘什麽人!需要你多管閑事嗎!”


    上官陌愣了一下,看進那雙清眸。她似乎在看著他,又好像在看著別人。抿了一下唇,溫和一笑。“不是什麽大人物罷了,隻是醫者仁心,忍不住關心一句而已。”


    冷思跟著補充了一句,“上官公子是醫毒雙絕胡天老先生的關門弟子,姑娘若身子不舒坦,自該珍惜才對。客棧有雅間客房,不知姑娘可要休息一番?”


    寧夏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仍不離上官陌。“多謝管事的好意。”


    他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不該這麽情緒化的遷怒別人。微蹙了眉頭,思緒轉了幾回,輕咬了下唇。淡淡出口,“我們認識?”


    上官陌背在背後的右手攥得緊了一下,心中一顫,她發現了什麽。不,依她的反應,如果確定答案了,不會隻是這麽平靜。


    盡管心中波濤洶湧,麵上卻一片祥和。抿抿唇,溫和一笑,反問一句,“我們應該認識?”


    寧夏不漏過她問話後他的任何一舉一動,眉頭鬆開,很好,不是他。眸中帶著一絲歉疚,又有幾分坦然,微微一笑。


    “上官公子,抱歉,剛才把你當成了一個人。”


    上官陌凝視她,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溫暖人心。“沒關係,在下知道。”頓了下,又溫和一笑,“在下不介意姑娘的遷怒,反而好奇此人是誰?不知姑娘能否解惑。”


    花紫顏忍了又忍,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皺了皺眉,站起來,擠開礙事的上官陌。


    讓他踉蹌的倒退了兩步,被身旁的冷思扶住。


    看向寧夏,露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絕美笑容,眨一下眼,伸出一手去拉她的手。“孤東齊有最好的太醫,你跟孤回去,保證讓你……”


    寧夏迅速後退幾步,避開他伸來的手。碰到長凳,身子一歪,被眼疾手快的冷焰扶住。


    站直身體,打斷他的話。“太醫還沒治好國主的病,小女子如何敢勞他們大駕。”


    “……”什麽意思,花紫顏怔住,笑意石化。這姑娘前言不搭後語,問牛她答馬,真是快把人逼瘋了。


    冷思幾個彎彎一轉,已明白幾分,主子這是拐著彎罵人呢。眸中已有幾分笑意,隻是礙於他們在場,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


    花紫顏回過神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一拍桌子,桌子頓時受不住力應聲而碎,哐哐當當的響聲打破這一室的靜謐。


    寧夏抽了下嘴臉,他抽什麽瘋。


    “王駒,綁回去!”花紫顏暴吼一聲。


    “是。”王駒快速拔出手中的佩劍,朝一旁虎視眈眈的莊燕軍而去。


    莊燕軍反應也不慢,立即抽出大刀,迎了上去。


    雙方各自陣營的人,紛紛拔出武器,廝殺在一起。


    “姑娘,他們……”香兒跟隨寧夏退到角落中,麵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寧夏皺了皺眉,看樣子,人妖這方抵擋不了多久。


    花紫顏同樣發現了,身影一閃,一掌擊向莊燕軍。莊燕軍躲避不及,身體被擊飛出去,摔在地上,猛吐了幾口鮮血,麵色迅速萎靡下去。


    等他反應過來,要躍起反擊時,已被近在身前的王駒持劍橫在了脖子上。


    “說,你們是哪一方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廢話那麽多做什麽!”莊燕軍抬起一手,隨意抹去嘴角的血跡。


    花紫顏瞥了一旁看戲的幾人,“哼,以為不說,孤就不知道你們是西涼的走狗嗎?”


    “知道還問,白癡嗎?如煙姑娘,主子說那解藥隻是緩釋而已,如若姑娘想要解藥,讓您親自去一趟。”


    “什麽解藥?”花紫顏眯了眯眼,第一時間開口。


    “心……”莊燕軍剛開口一個字,就被寧夏打斷,“沒什麽,那你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他想要解藥的話,就別輕舉妄動!本姑娘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死了就死了,而他不會就這麽甘心的送命吧。”


    花紫顏盯著她那淡然不在乎的神色,這是什麽女人,連性命都不在乎。


    上官陌心裏一痛,她是因為什麽原因,可以將生死如此置之度外。向她走近幾步,迅疾的抓住她的手腕,把上了她的脈搏。


    “放手,男女授受不親!”寧夏用手一縮,沒縮回來,他用了力,抓得極緊。蹙了眉頭,嗬斥他。


    隻一瞬,上官陌已了如指掌,幸好。麵上一鬆,放開她的手。身影一閃,避過花紫顏襲來的手掌。


    “什麽關門弟子,孤看就是一個浪蕩子,就會吃姑娘的豆腐而已。”


    上官陌也不生氣,回看他,“彼此彼此,國主的品行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花紫顏眸子眯了眯,再次握拳揮了過去。


    上官陌絲毫不懼,遊刃有餘的跟他打著太極。


    寧夏看了一眼那同樣神經病的兩人,無語的將臉撇開。掃視一圈堂中的狼藉,“賠償十倍,各位不要忘記了,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要說話像放屁一樣。”


    寧夏說完,轉身向後院走去,香兒和冷焰立馬跟上,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冷一也悄悄離開。


    聽著那話,眾人的臉色十分精彩。


    花紫顏黑著臉,眉角一抽,這女人說話真是無可救藥了。收回拳腳要追上去,鼻尖吸進一絲異味,察覺過來時已來不及,身形一晃,就往地上倒去。


    王駒一踢麵前的莊燕軍,身形一動,過來接住他。俊目圓睜,暴吼出聲,“國主……來人,將……”


    “他隻是昏迷而已,你不用太擔心。”上官陌背著手,悠閑的吐出一句,堵住王駒接下來的話。


    莊燕軍本想趁亂襲擊花紫顏,被冷思悄無聲息上前化解了,“冷氏隻是生意商家而已,無意攪和你們的渾水。但他不能死在冷氏地盤上,你們交了銀兩,速速離去吧。”


    莊燕軍知道自己現在的傷勢,已奈何不了什麽。況且,還有一個中立的上官陌在此,是個變故。沉思片刻,掏出錢袋扔給他,“撤!”


    他那一方的人隨即聽令,走得一幹二淨。


    冷思收好錢袋,走至花紫顏身邊,“樓上有客房,你們可要在此休息一番?”


    王駒看他一眼,他們出來已經太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用了,來人,準備啟程回東齊。”


    “是。”有利落的趕緊過來抬了花紫顏就往外走。


    王駒從懷中掏出錢袋,奉給冷思,“多謝,打擾了。”


    冷思接過,淡笑出聲,“無妨,一路走好!”


    待送走了人,追上上官陌,“公子認識如煙姑娘嗎?”


    上官陌負手緩步而行,瞥他一眼,又自回頭,目視前方,淡淡一笑。“之前不認識,以後就認識了。”


    冷思一樣負手而行,聽後搖頭一笑,“上官公子說話真是滴水不漏,讓人無從下手。”


    “過獎。”


    “不知剛才公子把出了什麽名堂沒有?”


    上官陌站定,看向冷思,“冷大管事很關心她?”


    冷思從容一笑,“當然,她可是我們冷氏攬月樓的搖錢樹。”


    “嗬,是嗎?家大業大的冷氏會在乎一個姑娘。”


    “是一個姑娘,一個我們主子同樣覺得有趣的姑娘,望上官公子告知真相,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


    “嗬,隻是覺得有趣嗎?我想知道你們之前找我拿的毒藥,是否是她要的?”


    “當然,公子不也覺得她很有趣嗎?毒藥的事,無可奉告。”


    上官陌笑了笑,“沒關係,我費心親自去跑一趟西涼也能知曉,說不定還能跟他合作一回,撈點好處。”


    冷思額頭一跳,頭痛,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是她要的,隻是沒料到她會拿去對付他。”


    上官陌一笑,果然,心如明鏡。“不止有趣吧,這都要寵上天了。”


    冷思暗自一笑,那樣的人誰見了不寵呢?隻是她也不見得喜歡被人寵著。“那……”


    “放心,她無礙。”上官陌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他,“幫我查查,她要那解藥幹嘛?”


    冷思接過玉瓶,頷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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