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賈母請了人去邢府議論親事,雙方在交換了庚貼、合了八字後,便把賈赦和邢氏的親事定在了來年開春的時候。


    二月初四,宜嫁娶。


    榮公長子賈赦娶妻,少不得有人來賀喜,那些京城有名望的人家,不管家裏有沒有來人的,也都派人送來了賀禮道喜。


    觀望整個京城大家,唯有這張家既沒有來喝酒,也沒有派人過來送賀禮。


    雖說這事挺尷尬的,但在場來喝喜酒的哪個不是人精堆裏出來的,何況在座的都是知道這兩家的恩怨的,所以又有哪個沒腦子的會在這大喜的日子,提及張家來掃賈家的臉。


    賈璉作為賈赦唯一的兒子,要帶著妹妹迎春一同向新進門的母親磕頭。


    按例是賈璉先磕了頭,邢夫人給他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說起來,這些哥兒姐兒哪個是缺錢的,其實也不過是討個好彩頭罷了。


    而迎春這會還是個小團子,磕磕絆絆的勉強才磕了個頭,看著怪讓人憐惜的。


    顯然邢夫人也是這麽覺得的,她讓奶母把迎春抱來,一並往迎春手裏塞了個紅包。


    邢夫人出嫁時可聽說了,大家族是沒有作踐庶女的事的,不然就會被人罵這家人沒有風範。再加上她自己又是新婦,進門肯定要討好繼子庶女的,因而她這會對迎春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因著賈赦續弦,林珩和姝姝也從宮裏出來,準備在府裏多待幾天。


    賈赦婚後的第二天,林姝姝就在賈母處見到了這位新娶的大舅母。


    姝姝到時,邢夫人已經敬過茶了。


    賈母見著姝姝進來,便笑道:“今日我這林丫頭來的比平日還早,也不再多睡會。”說著便招呼林姝姝坐到她身邊來。


    “老太太又笑我呢。”林姝姝道:“我可是早早就想過來拜見大舅母了,就是流夏非要我喝了碗粥再過來,外祖母可要替我罰了這丫頭。”


    元春在一旁聽了拆台道:“可真是冤枉流夏這丫頭了,細想便不過是為了讓林姐姐早上起來喝點粥養胃罷了,林姐姐這一說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眾人聽了皆笑了一會兒。


    老太太指著坐在下首王夫人邊上的婦人道:“這便是你平日裏總念叨的大舅母,今日可算盼來了,還不快去見禮。”


    姝姝往賈母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瞧見她這位新來的大舅母梳著婦人發式,穿著一件上麵繡著銅錢紋樣的暗紫色外衣。


    姝姝有些吃驚,這般老沉的顏色,通常不是新婦會穿的,就這麽看來,她這大舅母還真是與眾不同呢。


    姝姝微微一笑,上前便要行禮:“拜見大舅母。”


    因為才剛成親,府裏還沒有為邢夫人請封誥命,所以眾人都以為她會在姝姝行禮前把姝姝給扶起來。


    哪成想到,這邢氏竟然是個不知禮數的,居然生受了林姝姝這一拜。


    王夫人看了有些想笑,但是又想到這榮慶堂裏這麽多人在看著呢,也就硬生生的癟了進去。


    不過邢夫人好像是沒有察覺到這一尷尬的場麵,讓人拿了兩個金絲繡的荷包,上麵還點綴了兩顆珍珠。


    這便是邢夫人送給姝姝的見麵禮。


    這禮物其實還是挺不錯的,上麵的珍珠也是采自河蚌的。


    隻是在場之人皆是奢華之物看慣了的,這一對比之下,便會讓人覺得有些寒酸。


    姝姝一看便知道,邢夫人是用了心的,早聽過邢家姑娘針腳不錯,應該是親自繡的。


    “想是大舅母繡的了。”姝姝誇讚道:“是我萬萬不能及的,這上麵的珍珠也很好,改日可一定要教教我。”


    賈母瞧著兩人說話,聽到此處忽而笑道:“你別信她的,姝姝這丫頭一向愛偷懶,尤其是做針線的活,你若應了可要頭疼,快休要理她。”


    原本有些尬住的場麵,又多了說笑的聲音,這榮慶堂的氛圍也漸漸恢複了姝姝剛來時的樣子。


    賈母對著王夫人道:“你大嫂子才來,對府裏的情況還不熟悉,還要你受累些。”因為邢夫人是新婦,所以賈母一時也沒有叫她接手府上的事情。


    雖然賈母沒有說別的,也沒有露出不滿的情緒,但是姝姝就是知道賈母對她的這個大舅母的初印象並不是很好。


    邢夫人回了院裏,進了堂屋,往上看掛著的是一副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上寫的“榮禧堂”三個大字。


    隻不過邢夫人不是個識字的,所以嫁進來時也隻是感慨榮禧堂的華麗,邢夫人看了幾眼室內的陳設,便直接往東邊的三間耳房去了。


    進了裏屋,邢夫人隻讓兩個陪房王善保家的和費婆子還有帶來的四個丫鬟在邊上侍候著。


    “這賈府家大業大,都不像是好相處的,就連那幾個哥兒姐兒我都看不透,更何況是那個王家出來的二太太,剛在老太太那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笑話。”邢夫人道。


    “再怎麽樣,您也是大太太,這麽大的家業,以後不都是太太打理麽,太太擔憂這些做什麽。而且太太把嫁妝都拿捏在手上呢,自然也有大爺幾個撐腰。”王善保家的道。


    原來這邢夫人嫁進賈家來,竟把家裏的家產全帶了過來,以後她娘家的哥哥弟弟還有兩個妹妹也都得靠著她才能生活。


    邢夫人想想覺得王善保家的說的也對,又興高采烈地暢想起自己未來的主母生活。


    邢夫人本想的很高興,結果晚上賈赦就給她來了當頭一棒。


    這賈赦啊,娶了新婦就應該待在夫人那裏,可這才新婚第二天晚上,賈赦就沒有來邢夫人房裏了,反而是去了蓮夏那。


    這讓邢夫人坐在房裏很擔憂:“也不知道是我哪裏做得不好,竟然這麽不討老爺的歡心。”


    王善保家的安慰著邢夫人:“老爺新婚還和太太不熟悉呢,這才第二天,太太以後多往老爺那裏去,多關心老爺,想必便好了。”


    邢夫人聽了還是覺得很難過,結果就是徹夜未眠,直直在房裏坐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去賈母那裏請安時,把眾人都給嚇到了。


    最後,還是賈母私下同賈赦說了些話,這才讓邢夫人留住了賈赦。


    經過賈母的開導,這幾日賈赦都歇在了邢夫人處,而那邢夫人卻還沾沾自喜,自以為已經籠絡住了賈赦,能在這府裏有一席之地了,殊不知往後的日子裏她是再也比不過王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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