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顧七七還有些懵。


    “夫人頭疼嗎”冰涼的指腹揉著她的額頭,沒有一絲靈力,卻也真的好了不少。


    “我睡了多久?他們不會出事了吧?”顧七七趕緊翻身起來道。


    她的身上還是嫁衣,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隻是簡簡單單睡了一覺。


    “不知”潮澤整理了下她的衣領,將她抱在懷裏掂了掂,隨後走向前方的紅色大門。


    把手是一對鴛鴦,雙眼漆黑。


    奇怪的是分別在大門的兩側,相距有些遠。


    顧七七四處張望,現在才發現奇怪:“沒有洞,那他們是怎麽出去的?”


    潮澤試著將血分別滴在兩隻鴛鴦身上,血被吸收了,卻沒有一絲反應。


    “夫人,借你血一用”


    鴛鴦一對,兩人有情,以血點之,方能破。


    不過這隻是猜測。


    顧七七也沒問為什麽,跳下潮澤的懷抱,走到其中一邊:“來吧”


    鴛鴦上各落一滴血,眼眸泛起紅光。


    更有些意想不到是它們居然活了,從紅門裏飛了出來,靠近彼此,兩眼相視似乎隔了千年,隨後一齊向前飛,一股無形的力將大門打開,麵前仍是一條長廊。


    兩人出來之後,鴛鴦落回遠處,隔著時間相望。


    大門緩緩關閉,沉重的悶聲將它們的視線分割,等待下一對有情人的到來。


    再度相靠、相視。


    輪回不盡,歲月亙古,它們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相伴相依。


    顧七七麵色古怪,還是忍不住道:“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有情能破門”它道。


    聞言,她麵色更加奇怪了,瞥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友情也算情吧”


    隨後想起什麽,雙眸略微睜大:“他們兩個該不會”


    她說呢,他們之間的氣氛怎麽有些奇怪。


    不對不對,也可能是友情。


    一會碰到一定要問一下,這可是顆大瓜。


    想罷,她打量四周,這條走廊和身後的房間一樣,具是紅色,蛇燈泛著紅光,有些駭人。


    宛若一條不歸路,通向地獄。


    顧七七警惕的關注四周,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倏而蛇燈吐氣,一瞬間走廊裏紅霧彌漫,看不清人影,還有些熏眼睛。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時煙霧散了,周圍都是潮澤。


    所有的蛇燈都消失了,化為了“潮澤”。


    “你是哪個”顧七七直接開口問。


    所有“潮澤”都不回答。


    【你說句話】


    顧七七在心裏道。


    潮澤可以聽到心聲,假貨肯定不會。


    “夫人”低緩的嗓音道。


    顧七七這下是真傻了,這要怎麽辨別?


    憑直覺嗎?


    沒辦法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顧七七在“潮澤”間遊走,每一個都仔細觀察,感覺都一個樣,無論是氣息、神態、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個模板刻出來的。


    “你不能直接把它們消滅嗎?”看了半天沒看出來的顧七七眼睛有些疲勞。


    還沒等“潮澤”應聲,顧七七自顧自的道:“我都忘了所有都可以複刻了”


    看了將近大半的“潮澤”後,顧七七有些崩潰,靠在牆壁哀嚎:“我該怎麽找到你啊”


    還別說,這一哀嚎還真有點用,她掃視一圈,目光落在角落的那個閉眸假寐的“潮澤”上。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所有“潮澤”一瞬間睜開眼,直直望向著她的方向。


    不過一秒,再度闔上。


    她憑著感覺,不,應該說是感應,繞過前方一個又一個“潮澤”,最後停在方才看的角落,戳了戳它的手臂:“是你吧”


    它不做反應。


    顧七七狐疑的走到另一個“潮澤”麵前戳了戳:“是你吧”


    它也不做回應。


    顧七七看著兩個潮澤,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方法。


    她拉了下麵前“潮澤”的手,隨後看向角落,它仍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其他“潮澤”也是。


    隨後回到角落,重複剛才的動作,所有“潮澤”的手都抬了起來。


    “就是你沒錯了”


    其他“潮澤”像是木偶,隻會模仿,這便是辨別之法。


    當然,若是沒有一次性真的找到真的,一個個試過去估計得花有些時間,並且也未必能確認這個方法有效,可能做無用功。


    總而言之,她還挺幸運的。


    顧七七拉著潮澤往前走,“潮澤”也跟著走。


    前後左右的“潮澤”將它們簇擁,他們移動的有些艱難。


    看著前方的那些“潮澤”堵著門,一時間無法靠近大門。


    “要先怎麽解決?”顧七七問道:“把它們打回原形就可以了吧”


    說著便想用靈力,卻發現靈力用不了。


    “不然我先去打開大門?”顧七七又道:“然後你和它們一起出去?”


    不過它們有沒有危害?


    等等,柳如風他們去哪了?


    如果出去了,又是如何在不帶這些冒牌貨的情況下出去的?


    如果沒有出去,那麽他們又在哪?


    會不會根本還沒到這裏?


    疑團太多了,還是先不出去得了。


    在她思考期間,“潮澤”竟開始口吐紅霧,她牢牢握緊潮澤的手,可不想再來一次辨別大賽。


    可誰料到,對方竟主動抽離,力道很大,顧七七下了死手也沒有抓住它,反而把自己摔在地上。


    不過閉眸一瞬,紅霧消失了,潮澤也消失了,蛇燈盡數歸位。


    她爬起身,嫁衣沾染塵土,像是那場兒戲般的嫁娶,她成了兒戲。


    新郎走了,空蕩蕩的紅色長廊隻留下新娘.


    靈力還是無法使用,顧七七看向身側的牆壁,這是潮澤消失前大致的方向。


    摸著牆體,冰涼,就像普通的牆。


    視線轉而落在蛇燈上,猶豫了下,伸手觸摸,試著轉動。


    蛇燈轉了一個圈,牆壁發出沉沉的聲音,一小塊牆壁向上升起,露出的洞剛好一個人通過。


    裏麵很黑,看不出深淺。


    與其在此地等死,不如另辟蹊徑。


    踏入裏麵之後,靈力可以使用。


    托著靈光,隱隱可見這是一條走廊,牆壁畫著許多蛇。


    形態各異,活靈活現,塗著濃重的色彩,許多地方已經有些褪色。


    一路走來,旁邊經過不少房間。


    顧七七打開過,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是連著幾扇門。


    不知通往哪裏,也許是密室裏的其他走廊。


    再一次關上門,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黑色的門。


    門把手是兩個蛇頭,張著血盆大口。


    滴了幾滴血後蛇頭沒有反應,和之前的不同。


    沒有潮澤……雪團子…魔藤……


    她頭一回在這個世界感受到孤立無援是何滋味。


    不再多想,目光仔細打量蛇頭。


    才發現蛇嘴裏有一個洞,在比較深處。


    “難不成要將血滴到裏麵?”


    若是這樣,光是幾滴血是不夠的。


    “顧師妹”身後傳來柳如風的聲音,看他一身塵土,衣袍還有些焦黑,有些狼狽。


    “你別動”顧七七厲聲道。


    情況未明,無法辨別真假。


    柳如風停下腳步,靈光下的臉有些蒼白,瞳孔呈現豎狀,那是獸類的瞳孔。


    顧七七慌了一瞬,握著手掌強作鎮定:“季師兄呢?”


    莫非出了意外?


    “我和季師兄走散了”柳如風緩慢向她靠近,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這樣啊”顧七七手指放在身後,驟然道:“凝霜訣!”


    當它身體凍成冰雕的一瞬,顧七七就近選擇一扇門跑了進去。


    門響的瞬間冰也跟著碎裂,“柳如風”身形發生變化,變成一條黑蛇,鑽入牆壁變成畫中的一部分。


    逃跑的顧七七手托著靈光推開無數扇門,門的後麵無一不是黑長的走廊。


    跑的夠久之後,她停下腳步,扶著牆喘氣,已經迷失方向。


    好在身後的“柳如風”沒有跟上來。


    繼續放慢速度往前走,碰到門便推開,走了不知多久,眼前的走廊莫名有些熟悉,正是最初進來的那條。


    很危險,她原路返回,在密室裏繞來繞去,推開眼前的門時雙眼浮現警惕。


    “顧師妹”柳如風坐在床邊,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顧七七上下打量,見沒什麽問題後才靠近,沒想到床上躺著的人是季然。


    麵色發紫,雙眸緊閉,好像沒了聲息。


    “這是怎麽回事?”顧七七道。


    柳如風將他們的經曆說了一番。


    他們在房間裏解決毒蛛時退到了角落,和他們一樣掉了下來。


    在第一扇門前的時候他們躲過蛇燈的襲擊,卻沒有想到季然在摸那個蛇頭時被咬了一口。


    因為沒什麽感覺,也就隨便處理了下。


    之後在第二條走廊時有靈力護著,倒也沒受多大的傷,隻是衣袍焦黑不少,有些狼狽。


    在第二扇門前為免剛才的事發生,他試著用靈力挖了一個洞,成功了。


    於是來到那個紅色房間,隻是他們試了很多方法都沒能打開門,便在房間裏摸索。


    還真找出一條暗道,也是一條走廊。


    兩人離開房間,繼續在走廊找出路,卻沒想到季然漸漸就變成了這樣。


    看來沒瓜,顧七七心裏想道。


    走到床邊端詳,還有呼吸,隻不過很微弱。


    她也不懂這些,也沒辦法救他。


    “要是它在就好了”不過它也不知道在哪裏現在。


    “我繼續出去看看情況,你就在這守著他”顧七七推開另一扇出去,不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


    柳如風想了想,背起季然跟了上去。


    他的背不寬,卻也足夠容納一個季然。


    追了出去後顧七七已經消失了,他就近選擇一扇門打開,穿過房間,走廊裏有微弱的燈光。


    ……


    “顧師妹!”聽到聲音的顧七七往後看,柳如風正背著季然朝她跑來。


    “你怎麽出來了?”靈光下的柳如風有些狼狽,背上的季然麵色發紫。


    “找你啊”柳如風道,笑得很是燦爛,嘴巴咧到耳後根。


    “……”有完沒完了。


    顧七七按兵不動,“柳如風”卻向她靠近,沾到她麵前,隨後再無其他任何舉動。


    “季師兄什麽時候醒啊”顧七七自然的和他嘮嗑。


    他緩緩道:“醒不過來了”


    “這樣啊”顧七七一拳揮到他臉上,竟然凹陷了下去。


    趁他還沒回頭,顧七七又繼續往前跑。


    身後的“嘶嘶”聲很大,她回頭看了眼,兩條黑蛇緊追不放。


    瞥到不遠處的門,她趕緊加速,它們的速度更甚。


    在她衝進去關上門的瞬間撞到門上,隨後沒了聲音。


    將耳朵貼在門板上細聽,安靜的可怕。


    她鬆了口氣,拖著靈光打量房間。


    角落有一張床,紗帳垂下,看不清內部,隱隱可見躺著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沒有臉的人。


    麵上包著紗布,看不出長何模樣,看身形應該是女子。


    顧七七試著碰了下,沒有反應,卻也不敢出聲。


    離開床邊,走到一個桌子旁時她驚呆了。


    上麵擺放著十幾張麵皮,觸感柔軟,很有彈性。


    她數了下,一共有十二張,還是缺少一張。


    等等,如果床上的那人有臉的話,那便剛好十三張。


    難不成床上那人是玉麵離娘?


    桌子上還有銀針,孔洞裏露出一截銀色絲線,旁邊的小碗裏裝著一些不知名液體。


    湊近一聞,無色無味。


    她看著桌麵上淩亂的紗布,視線又轉向床上的人。


    如果猜得沒錯,床上那人便是劫走那些女屍的人,而且已經換了麵皮,隻是還沒完全好。


    不過玉麵離娘又在哪?


    桌邊的角落還有一個大缸,裏麵傳來蠕動的聲音。


    貼著耳朵聽,還有啃食聲。


    莫名讓她想起白蟲吞食同類的聲音。


    不敢輕舉妄動,又在房間裏仔仔細細查看一番。


    靠近床的地方有一個梳妝台,在接近的瞬間頓時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古銅鏡裏倒映顧七七的麵容,挑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


    硬要說的話,這古銅鏡太冰涼了,指腹下的觸感和潮澤身上的那股冰涼完全不同,好像滲入肌膚,引得骨骼顫栗。


    手指緩慢陷入鏡子裏,在顧七七震驚的目光下,鏡子裏浮現十幾張麵孔。


    很美,卻麵目猙獰,陰涼慘白的手伸出鏡麵,拽著她的胳膊往裏拉。


    鏡麵不大,剛好夠一人穿梭。


    她的身體貼在梳妝台,一點一點被拉進鏡子裏,瞳孔倒映她們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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