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裏很黑,潮澤將顧七七緊緊抱在懷裏,直到落地也沒有放開。


    蛇瞳在暗夜裏泛著紫光,掃視一周,指尖妖力彈出,牆壁兩側的蛇燈亮起明火。


    視線驟然一亮,顧七七不適的眯起雙眼,適應之後好奇的打量周圍。


    這是一條很長的走廊,牆壁還有一些痕跡,看起來很新。


    地上還有一些死蛇,一動不動,和蛇燈長得有些像。


    掃了眼缺少的蛇燈,再結合地上的數量,正好對應。


    兩人一路往前,後方傳來聲音,回頭一看,身後的蛇燈熄滅了,隻有前方的還亮著。


    有些詭異的可怕。


    走廊很安靜,隻有腳步聲和蛇燈熄滅的聲音,顧七七壓低聲音問:“我們要一路往前嗎?”


    走廊的旁邊連接著其它走廊,一片模糊,每隔一段路出現一條,至今為止,左右兩邊交替出現的走廊少說也有十幾條。


    他們走的也有點久了,卻還是沒有盡頭。


    潮澤點亮身側走廊裏麵的蛇燈,走廊悠長,蛇燈一路深入,可以看見裏麵也連接著其它走廊。


    宛若巨型迷宮,一旦走錯,可能永遠都走不出去。


    身後的蛇燈隨著步伐熄滅,盡頭出現一個大門,黑色沉重。


    顧七七仰頭往上看,沒有什麽稀奇的,隻是雕刻著一個蛇頭,利齒尖銳,蛇瞳猩紅,有種在看著他們的錯覺。


    “啪”


    大門兩側最後兩盞蛇燈熄滅,密室陷入黑暗。


    顧七七亮起靈光,白色的光有些冷,愈發顯得蛇頭詭異,蛇瞳好像冒著幽幽的紅光。


    “嘶……嘶………嘶”


    吐信子的聲音此起彼伏,身後攀爬蜿蜒的聲音很大,麵前兩側的蛇燈突然活了,張開大嘴,扭曲著身體朝兩人飛來。


    潮澤指尖一彈,兩股妖力分別擊中襲來的兩條蛇,落在地上不知生死。


    隨後滅了顧七七手中的靈光,往後一瞥,群蛇密密麻麻的停下,之後爬回柱台,變回冰冷冷的蛇燈。


    聲音停了,密室安靜的詭異,上方的蛇瞳冒著冷冷的白光,往後一看,什麽也看不清,一如剛進來時的樣子。


    顧七七不敢講話,轉身埋進潮澤的胸膛。


    光是聽聲音就一陣汗毛豎起,要是真見到方才群蛇潮湧之景,她估計已經被嚇暈了。


    深吸一口潮澤身上潮濕陰冷氣息,她感覺自己好多了。


    【要怎麽進去?】


    顧七七在心裏問潮澤。


    蛇瞳下的黑色大門緊緊閉合,連個門環也沒有,地上還有幾滴肉眼難見的血珠。


    “砰”


    巨大的力道踢向大門,隻是發出沉重的悶聲,卻沒有一點打開的跡象。


    視線上移,唯一的突破口估計就在蛇頭。


    它攬著顧七七騰空飛起,蛇瞳凝視蛇頭,上方有指痕,在他們來之前有人動過。


    試著觸碰蛇頭,很冰涼,像是死物,完全沒有反應。


    順勢轉了個圈,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


    它抱著顧七七走進去,蛇頭往回轉,大門再度關上。


    門內和門外有些相似,麵前的走廊更為寬敞,隻是兩側的蛇燈形狀有些不同,泛著暖黃的光,帶有一點溫度。


    兩側沒有走廊,潮澤牽著顧七七往前走,竟也沒有危險發生。


    這很不對勁。


    “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熱?”空氣有些很悶,她的手心浮現了薄汗。


    隨著時間變長,蛇燈似乎更亮了,溫度不斷攀升。


    顧七七用冰霜降溫才感覺好一些,但也隻是好一些,身側的潮澤倒是沒什麽感覺。


    見狀,妖力將顧七七包裹,高溫隔絕在外。


    “為什麽你沒有感覺?”顧七七有些納悶,皮膚泛著潮紅,正在消退。


    還沒等潮澤回話,蛇燈竟開始噴火,熊熊火焰燃燒,彼此身影在火光中明亮。


    灼熱的高溫,她聽到心髒的跳動。


    它的身上泛著紫色的光芒,牽著她往前,火焰繞過他們,無法觸及。


    源源不斷的涼意從手心傳來,火焰的中心沒有灼熱的高溫,隻有潮濕的涼意和氣息。


    “我是潮澤”它道。


    聲音有些虛晃,像這火焰一樣跳動,時而深,時而淺。


    蛇燈……潮蛇……非我族類,雖遠必誅。


    原來如此,顧七七明白了。


    麵前是一扇紅色的大門,地上有一個大洞,看方向是通往門的另一邊。


    “……”誰做的,真是人才。


    顧七七拉扯潮澤的袖子:“我們要下去嗎?”


    潮澤望了眼大洞,抬手摸了一把顧七七的頭:“髒”


    隨後抱著顧七七飛至上方,麵前仍有一個蛇頭,蛇瞳漆黑,它像之前那樣轉動,蛇頭卻靜止不動。


    顧七七看著它咬破指腹,將流出的紫色血液滴在蛇齒上。


    漆黑的蛇瞳泛起紅光,這下可以轉動了。


    “我碰它會有事嗎?”顧七七有些手癢。


    “不知”潮澤道。


    “你會保護我的對吧”眨巴的眼睛忽閃忽閃,它低頭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會”


    原來消遣物的待遇這麽好的嗎?


    顧七七將手摸向蛇頭,一邊道:“你還無聊嗎?”


    手碰到蛇頭沒什麽反應,她試著將蛇頭轉一圈,大門開起時聽到潮澤道:“不知”


    “那你什麽時候回斷魂穀”顧七七隨口問道,好奇的往裏麵張望。


    沒有走廊,是一個大房間,整體以紅色為主,布置的像婚房。


    紅色紗幔垂下,牆體反射紅光,曖昧朦朧,又有些驚悚。


    紗帳影影綽綽遮掩麵前那張紅床,它很大,五個人睡都可以翻來覆去。


    蛇瞳將房間打量一番,沒發現問題後,它抱著懷裏的人走向梳妝台。


    古銅鏡裏的女子容顏清冷,抬頭看向男子的神情茫然。


    梳妝台上擺放著許多飾品,還有一把銅鎏金鴛鴦梳。


    它視線一頓,從袖中拿出紅玉鴛鴦梳,取下發間紅簪,緩慢梳理青絲。


    梳的了青絲,梳不了情絲。


    鴛鴦梳成對存在,一半化作梳,兩半為信物。


    顧七七不知道它要做什麽,安安靜靜的不吭聲,時間悠長而去。


    等著等著,她像小雞啄米一樣一直點頭,倏然腦袋一重,驚醒了她。


    古銅鏡裏的女子頭戴鳳冠,不染胭脂,眼眸微垂,一點黑痣我見猶憐,仍是人間絕色。


    顧七七沒有一點感覺,隻覺得腦袋有點重,手忍不住碰了碰。


    潮澤俯身湊到顧七七臉側,古銅鏡裏的她眉間一抹憂愁。


    它伸手取下鳳冠,墜馬髻再無任何頭飾,素薄寡淡。


    沉默片刻,它還是拿起紅簪插入發髻,在顧七七看不見的角度,指甲陡然纖長,刺入心髒,取了一抹心尖血。


    紫的發紅,暗紅色宛若地獄裏的盛放已久的血玫瑰。


    它轉過顧七七的身體,指腹沾染暗紅,塗抹在她的唇上,暈染而開。


    最後一點,綴在那顆小巧的黑痣。


    若說剛才還隻當它無聊,可現在做得卻不像是無聊才能做出的事。


    它抬手揮袖,顧七七身著嫁衣,九音鈴貼著腰線並未消失。


    “你到底想做什麽?”


    看著麵前紅袖衣衫,頭戴紅冠,手著紅玉扳指的潮澤,顧七七大概已經猜到了,隻是有些不敢相信。


    “成婚”


    紅蓋頭一罩,她隻能看見一雙繡著紅蛇的黑靴,以及微動的紅袍衣角,黑蛇若隱若現。


    罷了,你開心就好。


    說實在的,她還有點緊張。


    畢竟出嫁算是人生大事,他們卻宛若兒戲,隨意就成了親。


    俗話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再是夫妻對拜。


    他們倒好,三個步驟全都跳過,直接喝合巹酒。


    紅蓋頭下的顧七七實在忍不住想笑,這也太兒戲了,不過倒是有趣。


    喝了一口酒後,她身體一僵。


    壞了,我不會喝酒啊!


    顧七七剛想完,腦袋開始發暈,身形搖晃,酒水撒了一些。


    “你醉了”潮澤將酒一飲而盡,順帶飲了顧七七手中剩下的酒,倒也是不浪費。


    “……我沒醉”顧七七眼神迷離,紅唇微啟,不消片刻意識便有些不清晰。


    潮澤收起合巹酒杯,將顧七七打橫抱起,走向不遠處紅床。


    妖力覆蓋紅床絲綢,它取下紅蓋頭,將顧七七壓在身下。


    雙眼迷蒙的她忍不住皺眉,紅唇嘟囔:“好重”


    麵色緋紅,精致可愛。


    蛇瞳霎時間眯起,泛著深邃的紫光。


    蛇信子探入紅唇,與舌共舞,水漬聲堵於唇齒之間。


    顧七七很難受,支支吾吾難言。


    “唔……我快……唔……喘不過氣了”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顧七七抽咽著開口,軟軟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蛇信子一時間變成紅舌,再次探入口中,顧七七像條死魚,隻能任其索取。


    滾燙的淚珠滑過臉頰,落在妖力,晶瑩透著紫色。


    指腹抹去淚珠,可止不住委屈。


    顧七七委屈巴巴的看著潮澤,張開手道:“我要抱抱”


    潮澤抱著她翻了個身,懷裏的人倚靠在它的胸膛,舒服的蹭了蹭。


    “好舒服……好溫暖”顧七七小聲開口。


    隨後在它胸膛蹭弄,鼻尖嗅到一絲淡淡的草木香,忍不住湊到脖頸處細聞。


    染血的紅唇不時滑過蒼白修長的脖頸,撩人不自知。


    “怎麽聞不到了”顧七七嘟囔道,灼熱呼吸噴灑而出,隨著鼻尖輕點脖頸。


    禁錮細腰的手掌不禁收緊,顧七七皺著眉頭動了動,腹部好像有什麽頂著她,有些硌得慌。


    好不容易折騰著起身,腳步不穩又摔了回去。


    “好疼……嗚嗚嗚……”她捂著額頭哭喪著臉,眼淚在眼眶裏死磕,就是不掉下來。


    “……我好疼”顧七七像一條蛇,扭著身體往上爬,指著自己紅腫的額頭哭唧唧道:“疼……我要親親”


    潮澤抬腰起身,準確無誤的在她指的地方親了一口,顧七七心滿意足的抱著它的脖子笑:“不疼了……不疼了”


    醉酒的顧七七充滿孩子氣,稚嫩又有些天真。


    潮澤看著上方的紅色紗帳,蛇瞳豎起,卻也隻是靜靜抱著她。


    本以為時間就該這樣度過,沒想到顧七七還真有些鬧騰。


    爬起身坐在潮澤身上歪著頭打量,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她俯身湊到潮澤眼前好奇道:“你的眼睛好奇怪呀……你不是人嗎?”


    “我是潮澤”它道。


    “那我是誰”顧七七摸著它的眼皮。


    閉上眼眸的它看起來有些脆弱,毫無防備,它的聲音也一樣,不帶有一絲攻擊性:“你是我夫人”


    “夫人?”顧七七疑惑道:“這是我的名字嗎?”


    “這是一種身份,正如我是你夫君”潮澤道。


    “夫君”顧七七眼睛很亮,帶著淚光流眸婉轉。


    潮澤蛇瞳微閃,無形的愉悅在空氣中蔓延。


    “夫君,有東西欺負我”顧七七突然委屈道,鼓著臉控訴:“它一直頂著我”


    見自家夫君不說話,她以為對方是不相信她。


    趕忙起身指著身下的東西控訴:“就是這個……它好壞,頂的我好難受”


    聞言,蛇瞳愈發深邃閃爍,猛的將顧七七的頭按在脖頸,低緩沙啞的嗓音帶著蠱惑:“它是在和夫人玩”


    “明明是它在玩我”顧七七一臉委屈,聲音帶著哭腔:“我都沒有玩它……它好過分……玩的我都疼了”


    潮澤起身,握著她的腿跪在它的腰腹兩側,顧七七慌不擇亂的攀上它的脖子,身子一晃,手掌攀上她的腰,穩住身形。


    它抬頭仰望,兩人距離似乎變得有些遙遠。


    “夫人還疼嗎”它問道。


    “疼……好疼”


    其實早已經不疼了,可是她不知為何,仍舊在說疼。


    “哪疼”


    它仿佛真不知她在裝疼,也可能是她裝的太像了。


    顧七七皺著眉頭,看著身下繁重的嫁衣不知該如何說。


    “夫人既不知,那便是不疼了”潮澤垂眸摩挲細腰,緩慢輕柔。


    顧七七聞言瞬間急了,想要證明自己,手忙腳亂的開始解腰帶,可越著急越解不開,急得眼淚都掉了。


    “我幫夫人罷”


    修長的手靈活解開鑲著銀蛇的寬腰帶,之後便沒了動作。


    在她一臉迷茫時,身上厚重的外袍褪去,露出裏麵的紅衫。


    它停下動作端詳顧七七的神情,隨後解開腰間細帶,輕薄紅肚兜呼之欲出,僅有兩條細繩將它鬆鬆垮垮的固定在身上。


    褪下的嫁衣堆疊在膝蓋處,紅色褻褲雖不透,卻薄如蟬翼,短至大腿根,愈襯腿部白皙如玉,嫩如豆腐。


    “夫人何處疼”


    空氣有些灼熱,冰涼的手掌和腰間相觸,染了些許溫度,蛇瞳不禁眯起,尖銳的利齒時隱時現。


    顧七七指著泛紅的兩腿根處,委屈道:“兩邊都疼”


    天真的小白兔主動跳進大灰狼的懷抱,一無所知,毫無察覺。


    潮澤揉著她的腿根,手心裏的妖力消去紅痕:“還疼嗎”


    “疼……”她的雙手搭在它的肩頭,兩眼皮打顫,有些困倦的嘟囔。


    潮澤將她抱在懷裏,灼熱的體溫似乎要將它燃燒殆盡。


    這場兒戲般的嫁娶,隻喝了合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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