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居號是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貨輪,船身上下鏽跡斑駁,嘈雜而淩亂的機動聲響聽著就讓人感覺不太正常,遠看好似一座被人類文明拋棄已久的鋼鐵荒山,不過,船體龐大的體型和複雜的結構依舊能讓登船的人群感受到這艘貨輪昔日的榮光。


    沈煥等人沿著梯子走進了船艙,在南宮濤的介紹下,大夥兒得知,暗居號的本來確實是一艘貨輪,二戰結束之後這裏便某人被改造成了遊輪,而暗居號的船艙一共被分為三層,從上往下分別是凡人區、鬼怪區和船員區,每一層都有一個專門的管理團隊來維持本地區的秩序,凡人區和鬼怪區兩地的居民在每天午夜零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可以互相來往,早上六點過後,通往兩層之間的樓梯將會關閉,而所有非暗居內的乘客必須要在早上六點以前離開暗居。至於南宮濤之前提起過的金鬼,它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作金靈,相傳,它的本體是一箱裝滿了古代金幣的隨葬寶箱,因為常年吸附墓穴當中的陰魂之氣而煉化成妖,金鬼生性視財如命,但卻並非守財地主,相反,它喜歡用金錢玩弄人心,遇見它的人會被它詢問想從它那兒得到多少錢,隨後金鬼就會讓向它許願之人去打到三個對手,並根據對方打到是對手強弱決定給多少錢對方,千百年來,有著大量的求財之人試圖通過各種儀式來召喚出金鬼為自己發財,但其中亦有著不少人因為貪財而死在了金鬼為他們引來的對手手中,金鬼則非常享受人們因貪婪而付出的代價。另外,即使是沒人召喚,金鬼也會隨時出現在某個人的家裏,迎接金鬼的人家將會興旺,而金鬼從誰家離去,誰家就會衰亡。也許是千百年來都在重複著無聊的把戲,近些年來,金鬼換了一種樂子,它在暗居裏組建了一個情報買賣機構,專門倒買倒賣關於鬼怪和陰陽師的各種信息,機構在它的經營下,生意好得不得了,據說有時候就連千年京也會來它這裏尋求幫助。


    南宮濤帶來隊伍來到凡人區,這裏是本地陰陽師和天賦異能的怪人們所雜居的區域,相比之二層的鬼怪區要正常一些,這裏的環境看著就像一個金屬版到九龍城寨,暗無天日空間中,橫七豎八的鑲焊著各種金屬板,以此構成了一間間大小不一的幾何形空房間,刺鼻的鐵鏽味兒和油漆味兒無處不在,沈煥他們邊走邊看,發現這裏的每一個金屬房間裏都住著人,他們的穿著雖說沒有普通都市裏的居民體麵,但每個房間都被收拾得幹幹淨淨,就連公共路麵也都沒有人亂扔一星半點兒的垃圾。這裏的人們各個都在忙活著什麽,畢竟居民絕大多數都是陰陽師,房間裏的古怪聲響和現象自然不會少,就那南宮濤他們所經過的小路來說,住在這裏的人似乎都在各自的房間裏施展著什麽法術,前一秒,一間房突然火光衝天,後一秒又一間房暴雪漫天,各種衝鼻的藥味兒和各色煙霧隨時都會在前方的某個房間了竄出,雖說這一層居住的都是人類,但他們似乎對外來乘客有著一種出於本能的警惕,這裏的人群密度很大,無論沈煥和南宮濤他們走到哪兒,都能感覺到有無數隻藏在各個房間門內的眼睛正冷冷的盯著他們,這讓林笑笑感覺很不自在,以她的說法,這整個空間裏都幾乎住滿了偷窺狂和癡漢。不過其他幾個男性倒是能理解這裏的居民為什麽如此神經質,畢竟若不是在外邊惹了什麽事兒,鬼才會願意來這艘大破船上定居呢!


    出於好奇,於金鼓偷偷看了看一個門縫微開的房間,結果一隻沾滿了綠色黏液的枯手突然從門縫裏伸出並死死的抓住了於金鼓的大肉臉,情急之下,沈煥對著那隻怪獸,從嘴裏呼出一股赤沙火香,香塵迅速附著在怪手的手背上,受到赤沙火香灼燒的怪手在忍受灼痛好一陣子之後才肯放過於金鼓,將手臂縮回到房間中並狠狠地關上了門。


    “跟緊我,別再惹出什麽亂子!”


    南宮濤不耐煩的衝於金鼓這三個晚輩們嚷道。


    沈煥:“老濤,不是說去找金鬼嗎,你帶我們來這兒幹嘛,直接下二層不更快點兒?”


    南宮濤用餘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說道:


    “你不懂,根據我手下所收集到的情報,金鬼這老妖怪生性多疑,平日裏從不輕易見客,除非是由它信任的介紹人帶來的客人,它才肯見,就在咱們上暗居之前,我讓手下打聽到,咱們現在所處的這一片區域裏就住著一個我們剛剛掌握到的介紹人,呐,應該就是那裏。”


    南宮濤邊說邊向大夥兒指了指前方鐵皮巷口拐角處的一間小鐵皮房,這間鐵皮房似乎是一家店鋪,兩張手掌大小的招牌鬆動掛在門牌上頭的釘子上,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早已殘破,招牌上用日文寫著三個字,“金之指”,虛掩著的門內透著幾抹粉色的燈光,如此環境即便是是林笑笑這一介女子也能立馬明白這家店鋪是做什麽生意的,於是她好奇的把目光投進門縫當中,崔本源連忙拽著林笑笑的領子把她拉回到自己身邊,並對林笑笑提醒道:


    “怎滴,你也想被一隻怪手摸臉蛋子?”


    林笑笑故意裝作一臉委屈的樣子躲在崔本源身後,緊接著,門裏頭傳來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那女人用日語毫不客氣的說道:


    “本店不接待女客,趕緊走開!”


    南宮濤從西裝外邊的口袋裏拿出幾個類似石頭子兒的東西,在把玩了幾下之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並推開房間門,禮貌的走進了店鋪之中。許久之後,南宮濤從店鋪裏走了出來,隻見他尷尬的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搓了搓臉以試圖遮掩住自己臉上的不經意流露出道疲憊神色,崔本源好奇的走上前,想問一下南宮濤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可南宮濤此時並不想跟眾人解釋太多,隻見他伸手向大夥兒亮出一枚金色的硬幣,隨後迅速把硬幣放進西裝內兜裏,簡單的說了一句:


    “走吧。”


    之後便背對著眾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巷子口。


    眾人走到凡人區的盡頭,那時是一個樓梯間,兩扇三十多公分後的大鐵門重重的壓在門框兩側,兩個身材高達的陰陽師正守在門口兩邊,南宮濤帶著眾人走進樓梯間,在樓梯間裏,還站著一個女陰陽師,她身穿黑色長袍,臉上圍著紫色麵紗,不停地告誡著所有進入樓梯間的人和妖怪,無論人神鬼,來往於樓梯間的乘客必須嚴格遵守暗居的秩序,排隊上下樓梯,有一個長得像牛頭的妖怪因為不耐煩於排隊,在樓梯間裏衝撞人群,試圖硬闖下樓,女陰陽師見狀立即靈活的穿梭在慌亂的人群中,一隻手朝著牛頭怪從袖口甩出一張白色符籙,符籙在脫離女陰陽師袖口的一瞬間,化作一隻紙做的黃蜂,迅速飛向正準備走下樓梯的牛頭怪,兩寸多長的蜂尾毒針深深地刺入到牛頭怪的頸椎之中,並迅速開始燃燒,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響徹船艙,牛頭怪的成了無頭屍,搖搖晃晃地滾落到去往二層的樓梯上。


    鬼怪區的環境與凡人區有著天壤之別,這裏住滿了你能在影視劇裏所能了解的,各種日本當地傳說中的妖魔鬼怪,雖然“居民”沒有一層的凡人區那麽多,環境也沒那麽擁擠,但本就作為“稀罕物”的鬼怪能如此集中的出現在一艘舊船上,看著實在令人震驚。路麵上和各種巷子口裏,堆積著各種各樣的垃圾以及排泄物,這使得本就不透氣的船艙惡臭彌漫,眾人仿佛走進了垃圾場一般,更有一些初來二層的乘客見不到這麽惡心的畫麵,他們的腳還沒從樓梯上走下來,便已經被這裏的衝鼻惡臭熏得整個身子軟趴趴的靠在了樓梯旁,閉著眼睛瘋狂的嘔吐。大量奇形怪狀的妖怪們在它們各自的地盤上忙碌著,不少道路兩旁的店鋪裏,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怪異商品,打扮得像藝伎的絡新婦用白色的蛛絲將一顆顆風幹的頭顱掛在自己鋪內的蛛網上,看著就像一個個外形詭異的燈籠,在它商鋪前邊,一個長舌拖地的妖怪和一個長得貌美如花,額頭上長著一隻獨角的妖怪正為了搶客而堵在路中央打得不可開交,在大夥兒擠過湊熱鬧的人群之後,南宮濤跟其他四人介紹這倆妖怪一個是專門推測他人吉凶的赤舌,一個是專門蠱惑人心的山妖覺。


    眾人繼續往鬼怪區的街道裏走去,外形長得像極了一個老頭子的海座頭正坐在路邊,沉浸式的彈奏著懷中的琵琶,在他的前方,一個穿著精美紅色和服的女妖怪狂骨,在琵琶的優美旋律之下翩翩起舞,看著而她除了脖子上頂著一顆嬌豔的頭顱外,身體其餘的部分都是隻是一副白骨罷了,兩個鬼怪的詭異舞曲吸引住了不少路人前來觀看,旁邊的酒鋪裏,高大的獸人猥裸正鬱悶的喝著自己鋪子裏的藥酒,沈煥他們看到,猥裸的鋪子內堆滿了大大小小各種樣式的玻璃酒罐,罐子裏浸泡滿了藥材和動物的內髒,林笑笑憋了一眼他其中一隻酒罐,發現裏邊竟然泡著一整個怪物嬰兒,惹得她連說了好幾句真不衛生。縱橫交錯的小路上,有不少妖怪商戶為了拉攏客人,紛紛站在自己店鋪前,向來往的客人展示著自家的商品,一個長得既像狗又像黃鼠狼的商販,為了向客人兜售各種魔法寶具,冒險在自己的商鋪前頻繁展示著自家的法器,一會兒拿著銅喇叭吹出陣陣烈風,一會兒抄起一根燒火棍舞出滾滾火雲,引得來往的客人紛紛圍觀叫好。


    “那是彭侯。”南宮濤轉頭向三個晚輩介紹道:


    “這妖怪長著五條尾巴,且這些尾巴分別擁有著掌控風、火、水、雷、塵五種元素的力量。”


    走在他後邊的於金鼓和林笑笑、崔本源三人已經被環境裏的各種氣味兒和煙霧熏的眼淚直流,耳朵裏根本聽不進南宮濤一言一語,他們畢竟還年輕,經曆的事情還太少,反觀走在他們前麵的南宮濤和沈煥則顯得出奇的淡定,而且他們兩人還邊走邊悠閑的聊著天。


    沈煥:“老濤,有件事,我一直想向你問清楚。”


    南宮濤:“什麽事?說吧!”


    沈煥:“你為什麽要讓小萌跟沈放透露了院裏的計劃?”


    南宮濤:“喂!聽你這的口氣,事到如今,你兒子的事情你是怪上我了?別跟我玩兒什麽狗咬呂洞賓,我那可是好心!哎,自從我大兒子南宮蒲在跟你家獨苗出去走了一遭之後,心態竟然成熟了不少,都敢用三千羅刹了,也算長了些許膽識,出於感謝,我才冒著違規的風險讓小萌向沈放透露了一點兒院裏的計劃,誰能想到這臭小子跟你年輕時候一樣一樣,就愛胡鬧,結果還搞出這麽些麻煩事兒,還要我幫收拾!”


    沈煥抬了抬自己的金絲眼鏡,皺了下眉頭道: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竟然敢給自己孩子用三千羅刹,那東西可是院裏嚴令禁售的,用者必折壽,你允許你兒子用這麽惡心的法術,你還驕傲,你是怎麽當爹?”


    南宮濤雙手叉腰,高傲的仰著頭,大聲反駁道:


    “切!少在這當聖人,你還敢教訓我,你之前可是打算把你自家的獨苗親兒子軟禁在北美的安全屋咧!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婆和你兒子如今的情況,可是你當初自己跟老周提出的計劃所造成的!再說了,我給小蒲那瓶三千羅刹,裏頭的劑量我都是親自把控好的,就他那兩下子的使用時間,折不了多少年的壽命,大丈夫,為達目的當然是要付出些代價,這點苦他都吃不了,那以後還怎麽接管聽字門,算了,我們這邊的事情,跟你說了也是白說,裝什麽旁觀者清的,我都懶得理你!”


    沈煥無趣的看著周圍的妖怪商鋪,對南宮濤反譏道:


    “成,懶得理我,要是你家那位河東獅吼知道了你不僅寶刀未老,還借機在國外亂搞男女關係,你說她會不會提著大刀就趕來日本收拾你?”


    南宮濤聽沈煥提到“河東獅吼”四個字後,立馬慌了神,本就紫紅的臉上唰唰冒汗,他故作矜持的向沈煥說道:


    “你這個老小子,少在這兒拿女人來威脅你爺爺,剛剛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小蒲回到總院之後,我在他衣服裏搜出了幾顆火山鳳仙的種子,這東西在日本陰陽師那兒可是能入藥的,所以還值點兒錢,剛剛我就用這些種子當做籌碼送給了那女的,這才從她那兒交換出一枚金幣,這些年你不在海外工作,都不知道我們在這個崗位裏,平日要經受多少誘惑和考驗,老子能在這個部門當上一把手,憑的可不隻是自家能耐這麽簡單,當然還有堅如磐石的意誌力以及永保忠誠的初心,就你剛剛那一席話,要是被我發現你在老周那裏給我打小報告,看我回國怎麽收拾你!”


    沈煥斜眼看向南宮濤:“噢……原來是火山鳳仙的種子啊,看來我確實是來海外幹活少了,沒想到那種子交易竟然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想必你在房間裏一定是很努力的在跟對方討價還價,不然怎麽一走出來,臉上就開始冒虛汗。”


    南宮濤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隨後指著前道路的盡頭,一座用鐵皮鋼筋焊接而成且體積寬大的圓拱形屋子說道:


    “咳咳……那個……額……前邊應該就是金鬼的鋪子了,咱們得走快點兒……”


    南宮濤帶著眾人來到圓拱屋子前,大門兩側分別站著一個渾身被長毛覆蓋著的荸和一個渾身長滿尖刺的山颪,見南宮濤他們想進門,兩個妖怪立即在門前,山颪更是伸手向南宮濤索著什麽。南宮濤衝兩個妖怪禮貌的笑了笑,然後從自己的西裝內兜裏掏出那枚金幣,並舉止紳士的把金幣交到了山颪那尖刺淩亂的手掌上,同時用日語向對方說了一句:


    “一共五個人。”


    山颪那種金幣走進了屋子裏,沒過多久,它又走了出來,在跟一旁的荸耳簡單語了幾句之後,兩個妖怪禮貌的從屋子的大門前挪開雙腳,神態恭敬的迎接南宮濤他們五人進入房內。


    房間裏邊很明亮,大量粗細不一的金屬管道豎立在屋內,每一根管道上都掛著一個小燈泡,星星點點的五瓦光輝聚少成多,將這個充滿著掃博朋克的空間裝飾得如銀河一般壯觀。管道的盡頭有一個櫃台,櫃台前,一個身穿深綠色天鵝絨睡衣,大肚便便的老頭兒正對著南宮濤等五人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口中的一顆大金牙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出庸俗的光彩。


    “歡迎,歡迎各位的到來,不知各位客人們是想來本店交易什麽?”


    老頭兒用著極其油膩的日語發音向眾人問道。


    沈煥拿出五本富士急的通行證,對老頭兒說道:


    “我們想用這五張通行證,換取一個人的家庭住址。”


    老頭兒從自己睡衣的口袋裏拿出一個單框眼鏡,並將其壓在左眼的眼眶上,對那五張富士急的通行證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滿意的說道:


    “非常不錯,五張通行證都是真品無疑,各位想知道誰的家庭住址?”


    沈煥:“我們想知道八戶千慧的住址。”


    老頭兒揚起了眉毛,嘴裏有些吃驚的“嗯~”了一聲,隨後說道:


    “諸位可知道八戶千慧可是千年京的副總理事?”


    沈煥和南宮濤點了點頭。


    老頭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啊~明白了,如此看來五張富士急通行證隻夠付這個消息一般的價錢,要是諸位真的想知道八戶理事的具體住址,怕是還要多付出點代價才行哦!”


    南宮濤:“什麽代價,你快說。”


    老頭兒搓了搓他那油光鋥亮的地中海腦殼,然後露出虛假的微笑對眾人說道:


    “考驗,三個考驗,你們要是能通過三個考驗,加上這五本富士急的通行證,我就會告訴你們想要的信息。”


    南宮濤:“考驗?什麽考……”


    “成交!”


    沈煥沒等南宮濤把話說完,就搶先一步答應了老頭兒的要求,氣的南宮濤差點兒就當場破口大罵。


    見沈煥如此痛快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老頭兒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難以捉摸,他對沈煥解釋道:


    “雖然現在跟閣下解釋已經晚了,但是我還是要說明一下,但凡答應了我的考驗,不管是誰都不能反悔,反悔著,我將詛咒其後半生都會被厄運纏身,另外,我之後也不會再跟他做任何交易,他也休想再踏如暗居半步,你們可得想清楚了。”


    南宮濤聽到後激動的指著沈煥辯駁道:


    “你們?哪兒來的你們,明明就是這人自己答應你的!”


    老頭兒:“你們說的,五個人,一共五個人,我這裏的規矩,來多少人就等於是跟多少人做交易,所以,即便隻是這位先生擅作主張答應了我的要求的,我也要算作是諸位共同的意願。”


    南宮濤氣的背對這櫃台,並壓低了聲音,用中文朝著地麵臭罵了一句:


    “操,一個是瘋子,一個是奸商!”


    沈煥轉身看向於、崔、林三個晚輩,厚著臉盆向他們問道:


    “我說,你們仨應該沒有意見吧?”


    於金鼓、崔本源和林笑笑三人全程都是一臉懵,雖然說於金鼓之前一直在把沈煥和老頭兒之間的對話偷偷翻譯給了崔、林二人聽,但是領導已經做出了獨裁決策,他們又能說些什麽呢?領導說的就是對的,領導做出的決策永遠是正確的,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職業都能適用,引蟲師也不例外。


    於是,於、崔、林三人僵硬的衝沈煥點了點頭。


    老頭兒便帶著沈煥等五人走進了櫃台後方的一個簾幕裏。眾人進入到簾幕裏頭才發現,原來裏邊竟然有一個搏擊擂台,擂台上罩著一個八角籠,凡人和各種鬼怪聚集在擂台周圍,看著擂台裏的兩個陰陽師用盡一切技能以試圖將對方打倒,場地之中,喧嘩之聲冠絕於耳。


    老頭兒轉身看向沈煥他們,對他們五人解釋道:


    “我的考驗就是你們之中必須有三個人上到八角籠裏,隻要你們能打倒我派來的三個對手,我就答應告訴你們關於八戶千惠的住址,我這裏很公平,八角籠裏頭對決,永遠都是鬼怪對鬼怪,凡人對凡人,既然你們都是凡人,我自然會安排三個凡人跟你們決鬥,現在這一場決鬥還沒結束,我給你們一點時間讓你們商量是哪三個人上擂台,不過要快哦,我看呐,現在這場決鬥應該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老頭兒的話剛說完,沈煥他們便聽到場地裏人聲鼎沸,他們和老頭兒一塊兒把視線轉移到八角籠裏邊,發現擂台之上,已經有一個陰陽師身冒黑煙倒地,一個人類裁判走上擂台對倒地者大聲倒數著。


    沈煥看著南宮濤,說道:


    “濤子,你剛剛才忙活完,到這兒就先歇一歇,一會兒我先上擂台,你歇夠了再上來頂替我。”


    南宮濤聽後也同意了沈煥的意見,他說道:


    “也行,這樣,你一會兒先上擂台,我去跟那老頭兒說說,能不能就讓咱倆上去比劃比劃就夠了,這仨孩子跟咱們兩人瞎折騰也不同意,咱就別累著他們了吧!”


    於金鼓和林笑笑也算是職場老人兒了,能聽不出來他們眼前這倆領導雖說的話裏有話嘛!於是他倆無奈的對視了一眼,隨後林笑笑上前跟沈煥和南宮濤說道:


    “二位領導,這種小事怎麽能勞煩二位呢,我們幾個小輩兒跟著你們就是想多學點東西,如今有這麽好的學習機會,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樣,我們三個正好對應那老頭兒雖說的三個選手,所以二位領導,你們領導我們三個小輩兒也不容易,就給我們一個表現的幾乎好嗎?”


    林笑笑的語氣是又甜又諂媚,給足了沈煥和南宮濤台階和麵子,兩位領導聽了林笑笑話後,先是故意反駁了幾句,之後在林笑和於金鼓等人的積極爭取之下,又裝作無奈的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四個人有來有回的走完了官場程序之後,才發現崔本源不見了,死四人還不容易才在人群中找到崔大個兒,卻看到對方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上擂台做起來熱身。


    “這個崔大個兒,真不讓人省心!”


    於金鼓一臉不滿的看著八角籠內的崔本源說道。


    沈煥還想讓崔本源下來再商量商量他們的上台順序,可本就不愛官場奉承的崔本源根本沒興趣配合沈煥和南宮濤演出,做完熱身之後崔本源,身子板直挺挺的站在擂台上,在眾人的喧鬧聲之中,他眼神堅定的等待著對手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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