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金鳳看了一眼劉燕,表情稍稍嚴肅了起來。身為將門虎女,她當然什麽都懂一點。


    但關金鳳的心中,也有迷茫的地方。


    “原來燕弟,這一次是要拉攏文聘嗎?但為什麽帶上我?”


    文聘對於劉燕說出這樣的話,並不覺得驚訝。兩三年了,整整兩三年了。


    這小子的目的,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也不是建安十年時候的他了。那個時候他會斬釘截鐵的拒絕劉燕。


    但是現在。


    劉表的病情進一步惡化,蔡瑁、張允隔絕劉表與外頭的聯係,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劉表了。


    加上劉燕從中作梗,蔡瑁、張允還懷疑他。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保持了目前領兵大將的地位。


    真是個上下猜疑,有什麽辦法呢??


    文聘現在對劉氏父子(劉表)的感情,就是兩個字,無奈。他也看出劉表的江山完了。


    接下來就是曹操,或是眼前這個劉氏父子的天下了。


    曹操當然很強,強的可怕。但是眼前這個劉氏父子也不弱。招兵買馬,文臣武將都是頂級,有機可乘啊。


    而且眼前這劉氏父子與長沙的劉磐、黃忠有親密的私人關係。


    如果劉表父子一定會倒台,那麽該怎麽辦呢?文聘目前還比較迷茫,他不能答應劉燕。


    “生老病死,誰都無能為力。但我文聘絕不背叛主公。主公如果不幸病死,我會輔佐孤弱(劉琮)。”


    文聘挺直腰腹,大義凜然道。


    無懈可擊的回答。


    文聘還是那個文聘,對劉表父子忠心耿耿。


    但是劉燕不會放過文聘,眸中精芒閃爍,刨根問底道:“曹操南下。蔡瑁、張允與曹操暗通款曲。如果劉荊州(劉表)不幸病死,而蔡瑁、張允裹挾劉琮投降曹操呢?”


    “那時候老師就沒有主公了。無主孤魂,要飄向什麽地方呢?”


    “老師啊。您應該仔細想一想,提前做準備了。”


    說到最後,劉燕意味深長道。


    劉燕沒說明白,但是文聘聽明白了。如果要投曹,那就跟著蔡瑁、張允幹就行了,不用做什麽。


    如果要投眼前這劉氏父子,那就得早做準備。接過家眷、宗族,不讓他們落在蔡瑁、張允的手中。


    如果家眷、宗族在蔡瑁、張允的手中,那他就隻能捏著鼻子,投奔曹操了。


    這什麽徒弟。滿滿都是挖牆腳,功利之心。


    “好徒兒,真是讓你費心了。”文聘向來沉穩,但是此刻也忍不住,抱起拳頭,看似平靜的說了一句。


    “老師謬讚了。為老師分憂,是我做徒弟應該做的事情。”劉燕抱起拳頭,臉不紅,氣不喘。


    然後,劉燕更進一步說道:“老師啊。我們劉氏父子向來寬厚。與我們一起,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的事情。”


    看著劉燕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文聘嗬嗬一笑,沒有作答。但是心裏頭也是承認的。


    劉氏父子這邊,相比於曹魏那邊,政治環境,確實是寬厚很多。


    尤其他是荊州人,與黃忠有舊。


    而且他與劉燕還是名義上的師徒。


    總而言之。這曹公雖強,但不是唯一。眼前的劉氏父子雖弱,但也不是不行。


    如何抉擇。


    文聘心裏頭,還沒有個定數。得等情況發生了,再做決斷吧。比如說主公死了,曹操真的南下了。


    “哎。荊州屬於主公的時代,結束了。”文聘心中惆悵一歎。想當年主公單槍匹馬到荊州,平定一州帶甲十幾萬,派遣黃祖與孫堅交戰,射殺孫堅,又引張繡屯兵在南陽,抵抗北方的威脅。


    是天下有數的梟雄,這才幾年功夫?


    主公還沒死呢,但霸業已經煙消雲散了。


    身為忠臣,身為劉表的老臣,文聘心中對於劉表是很有感情的。


    隻是可惜啊。


    該說的,劉燕已經說了,多說也沒什麽意思。文聘既然還在疑慮,他也沒辦法。


    在曹操正式南下,劉琮正式投降的時候,他還會來一趟。


    那是最後一次了。


    “老師。文岱的身體怎麽樣了?”劉燕換了一個話題,露出關切之色,問道。


    “很不錯。”提起自己的兒子,文聘頓時來了精神,笑著伸出右手捏著胡子,說道:“吃的多,睡的好。就是長的有點太胖了。我讓親兵開始訓練他。我文氏虎子,可不能成了一個球。”


    “老師說的對。將門虎子,怎麽能成一個球呢?得好好操練。”劉燕想起了張苞那個笨蛋,深以為然,點頭說道。


    而且嘛。


    文聘這麽優秀的基因,文岱將門虎子,曆史上早早夭折了,也實在是可惜。


    等拉來文聘,也可以把文岱拉來東宮嘛。大家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打天下。


    哼哼。


    正經事談完了。劉燕就與文聘開始閑聊,天南地北的吹牛逼唄。聊著聊著,午飯也解決了。


    吃了飯後,劉燕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今天晚上,他打算去樊城渡口那邊,劉家的莊子內暫住幾天。


    養精蓄銳之後,才返回新野。


    .......


    回到新野的劉燕,日常的時間,開始自由分配。孫乾已經不負責他的教育了,諸葛亮的民兵,也已經散走了。


    壯丁們都回去耕田了嘛。


    下一次征召壯丁,就是正式征召軍卒了。


    不用跟著丞相粑粑的屁股後頭學習了。


    就是趙雲那邊,劉燕三天兩頭的還要去。習武之道,在於一個堅持。不過按照趙雲的說法,他差不多可以出師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而過。


    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很快,時間到達了建安十三年三月。早就磨刀霍霍的江東吳侯,孫權親自統兵數萬,討伐黃祖。


    消息傳到新野,劉備召集了文武討論了許久。劉燕沒有興趣,就沒去旁聽。


    反正黃祖完犢子了。孫權屠城之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荊州的江夏郡,自此殘破。孫十萬啊,真挺可惡的。實在沒辦法,要不然他一定幫黃祖。


    可惜,可惜。


    不過接下來倒也是個問題。


    曆史上是諸葛亮給劉琦出計謀,讓劉琦去江夏做太守的。現在諸葛亮在新野這邊,該怎麽辦呢?


    蝴蝶效應啊,蝴蝶效應。


    上午。


    陽光燦爛,天氣又朝著煮熟人的方向發展了。


    新野的百姓,都穿上了單層衣裳,進入了清涼時間。街上的小姑娘、小夫人當然也是如此。顯露出婀娜身段,美麗漂亮。


    劉燕閑來無事,在家練劍。


    出了一身汗後,他就盤坐在廊下休息。旁邊還有兩個倒黴蛋,劉封、鄧艾。


    “噠噠噠。”忽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劉燕抬頭望去,隻見趙統這個刺頭,小跑著衝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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