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府邸院子,柳樹枝葉越發嫩綠,花草迎著光努力生長。


    而屋中所有窗戶封閉,擋住光線,環境幽暗,又陰冷。


    舞燦鼻子一酸,忍不住打噴嚏,就這樣醒了。


    抬眼看著天花板,恍惚了一陣子。


    然後,側頭看去,發現旁邊空無一人。


    她心中冒出一句:“月彥不見了!”


    一陣恐慌席卷所有神經,情緒變得失控,不停睜著眼環視周圍,無意識地開啟了通透世界,在整個府邸裏尋找他的身影。


    “月彥,你在哪兒?”


    她站起來,走路踉蹌一下,拉開門,在漆黑的走廊上尋找起來。


    在通透世界裏,看到一個身影快步往這邊走來,離她有幾步距離。


    解除通透世界,看清了對方的容貌,不是月彥!


    是一個女人!


    “你是誰?月彥在哪兒?”


    舞燦蒼白的臉龐流露十分著急,急得開始變得可怕。


    珠世體內有她的血,那血受到了感應,開始失控。


    讓珠世臉色閃過一絲痛苦,趕緊恭敬地回答,“舞燦大人,請冷靜點,月彥大人上茅廁了,很快回來。”


    舞燦聞言,似乎不願相信,推開珠世,在漆黑走廊上到處走,打開一個又一個房間,還是沒有月彥。


    她又開啟了通透世界,發現整個府邸沒有月彥的身影。


    “月彥在哪兒?”


    她轉身,一把抓住珠世的脖子,一雙藍眸在幽暗環境裏閃爍出戾氣的光芒。


    珠世頓時無法呼吸,十分難受,又不敢反抗第二主人。


    看著她瘋癲神色,她心裏十分恐懼,聯係上躲在無限城裏的鬼王。


    在無限城裏喝著悶酒的鬼王:“……”


    一旁的女鬼鳴女彈奏著琵琶,見主人臉色不太好,低聲問,“主人您怎麽了?”


    鬼王放下酒杯,扶著額頭站起來道,“送我回去。”


    “是。”鳴女彈奏一下琵琶。


    鬼王麵前出現一扇日式推拉門。


    門自動敞開,通向府邸屋內漆黑的走廊。


    收到鬼王消息的珠世用盡力氣輕聲溫柔的說,“舞燦大人,您出來到處找他,這段時間裏他也在到處找您呢。”


    “……”


    舞燦半信半疑,在通透世界裏,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月彥!”


    舞燦十分激動,鬆開了抓住珠世的手。


    “舞燦大人,請您回房間等月彥大人過來。”


    “為什麽?我要過去找他!”


    “可您才醒來,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到處走動。”


    舞燦走幾步就感覺太累了。


    她手有力氣,卻沒有走路的力氣,怎麽回事?


    “舞燦大人,月彥大人要是看到您這樣,他會很擔心您的。”


    在珠世溫和的勸說下,舞燦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看著她的微笑,紅唇雖然豔麗,但襯得她的容貌溫婉親近。


    “舞燦大人,請回屋調整好狀態,以最好的樣子和月彥大人見麵。”


    “嗯嗯……”


    在珠世輕哄下,舞燦乖乖地回了房間,沒有躺下來,而是坐下來。


    跪坐在榻榻米上,一旁燭火明亮,照得周圍昏黃柔和。


    “月彥呢,怎麽還不快點過來啊……”


    才坐下幾秒,舞燦就沒耐心,目光望著房門那邊。


    “舞燦大人,月彥大人可能在茅廁蹲太久了,腳已經麻了,需要休息片刻才能過來。”珠世趕緊解釋道。


    同時在心裏吐槽,鬼王在附近,竟然還磨磨蹭蹭的。


    舞燦看著珠世,忽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名叫珠世。”


    珠世雙手交疊在膝蓋前,匍匐低頭,恭敬謹慎地回答。


    “珠世……”舞燦盯著她,“抬起頭來。”


    “是。”


    珠世抬頭,一雙漸變紫眸透著溫柔的目光,和舞燦對視上。


    “你這張臉……好像在哪兒見過?”


    腦裏浮現在橋上,看見珠世站在月彥身後的一幕。


    那一幕讓當時的自己十分憤怒,做出了什麽事。


    那一段記憶模糊了。


    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心情變得不佳。


    珠世緊張得低下頭。


    舞燦大人是她的第二主人。


    她作為她的眷屬,在她麵前,必須擺出眷屬忠誠的姿態。


    隻是,看她的樣子,好像不知道她有眷屬的事。


    她因此心情很複雜。


    在鬼王麵前,她內心是不情願的。


    但在她麵前,她是心甘情願的。


    因為她的血,在她體內壓製著鬼王的血,已經有了擺脫鬼王控製的跡象。


    她終於明白了因禍得福的意思。


    她發自內心,感激舞燦大人。


    她發誓,要效忠她,還要拯救她。


    舞燦還是想不起來,她發現時間越久,記憶衰退的越快。


    是不是總有一天,連上午做什麽了,轉身就忘記了?


    她真的不想忘記,可是她感覺忘記了會讓自己輕鬆些。


    “舞燦大人……”


    珠世感到她安靜了很久,不敢抬頭,保持低頭的狀態,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舞燦不肯放棄回想,終於在忍著頭疼的時候想起了一小段。


    看著珠世,她眼裏有疑惑,“你不是月彥的妹妹嗎?為什麽叫他大人?”


    珠世立刻用事先和鬼王商量好的措辭說了出來,“是這樣的,奴婢是家族私生女,按照規矩,私生子女不為主,為奴,伺候正宮所生的子女,所以我隻能叫哥哥為大人。”


    “原來如此……”舞燦信以為真,繼續打量珠世。


    珠世鬆了口氣。


    舞燦收回視線,好奇地環視周圍,發現窗戶封閉,她很不喜歡壓抑,指著窗戶說,“我聞到了陽光的氣味,外麵是白天吧,為什麽要關窗戶?”


    “舞燦大人,月彥大人不喜歡陽光。”珠世說,“所以整個府邸所有窗戶都是關的。”


    舞燦露出疑惑的神色,盯著窗戶半天,似乎在回憶。


    突然頭疼了起來,捂著腦袋。


    停止回憶的思考,果然放鬆了下來。


    她一臉茫然的表情看著窗戶。


    珠世聽到她自言自語,“奇怪了,月彥以前很喜歡陽光呢。”


    珠世心想,那是您的心上人喜歡。


    鬼王可不喜歡陽光。


    一邊想著,卻見她站起來,走向窗戶,伸手過去。


    珠世聽到鬼王回來的動靜,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房間推拉門開了,鬼王站在門口,隨意一瞄,看見舞燦打開了窗戶。


    外頭陽光耀眼的照進來,鬼王和珠世立刻退出房間,拉上門,擋住了一絲光線。


    鬼王剛鬆了口氣,突然想起舞燦還在房間裏。


    和他一樣是鬼,那應該是怕陽光。


    鬼王眼中閃過興奮的神色,想打開門去看看,可陽光充滿了房間,他不敢進去,突然聽到推拉門拉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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