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多子送回魏寧宿舍後,陳生急忙回到了律所,偷偷把手頭上的資料打印了下來。


    隨後,他找了一家便利店,買了些礦泉水、麵包、泡麵等食物。


    緊接著,陳生一路驅車到達了醫院,找了一個視野很好的車位,把車停了下來,便開始了他的蹲守和等待。


    他時刻盯著來來往往出入醫院的人,精神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第一天、第二天…時間一天天地過著,張秘書始終沒有出現在醫院門口。


    在這期間,王多子就乖乖待在魏寧家裏,雖然心情很急迫,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好覺了,也記不清多少天沒有回家去看看女兒王盼男了,但她還是哪裏都不敢去,生怕陳生那邊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自己無法及時趕到。


    終於,在第六天時,王多子接到了陳生的電話:


    “多子,我蹲到張秘書了!他全都交代了,也答應為我們作證了!”


    王多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時間倒退回兩小時前,正值午休時間,整整六天沒怎麽休息的陳生昏昏欲睡。


    他強撐著精神卻依然止不住地打盹時,突然,一個身影闖進了他的視野。


    這人身形高大,長著一個標準的國字臉,右手提著飯盒往醫院裏走去。


    是張秘書!陳生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立馬打起精神,打開車門,迅速跑到張秘書麵前,把他攔了下來。


    “你是誰?”被一個男人突然擋住去路,本就做賊心虛的張秘書立馬警惕了起來。


    “你好,張秘書,我是馬夕明生前的律師,我姓陳。”陳生直接自報家門。


    一聽到“馬夕明”三個字,張秘書瞬間變了臉,卻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恐慌和不安。


    “讓開,我不認識你。”張秘書把陳生擠到一邊,就想逃到醫院裏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你母親住院的地方嗎?”陳生喊道。


    陳生這句話,提到了張秘書的母親,是徹底戳中了他的軟肋,讓他瞬間充滿了戒備,不得不停下了步伐。


    “你想幹什麽?”張秘書轉身子,瞪著陳生說道。


    “可否借一步說話?”見張秘書慌亂的樣子,陳生心裏算是有底了,又恢複了紳士的模樣。


    於是,張秘書提著還沒給母親送過去的飯,二人來到了一個隱蔽冷清的棋牌室,開了一個包間。


    二人坐了下來,陳生把一個錄音器拿了出來。


    “張秘書,我這裏有段錄音,你一定會感興趣。”陳生邊說話邊觀察著張秘書的微表情。


    張秘書一臉防備地接過錄音筆,按下播放鍵,王顯親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正是王多子前些天回家采集到的王顯親的錄音證據。


    張秘書聽完後,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張秘書,不知你去王多子家威脅他的父親,是出於什麽動機?”陳生說。


    “別聽他血口噴人,我一天天忙得很,怎麽可能跑那麽遠去她家!”張秘書果然不承認。


    “張秘書,我知道你的母親急需大量的錢,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錢幹違法犯罪的事吧?”陳生一步一步試探著張秘書。


    “你在胡說什麽?我從來沒幹過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張秘書越來越激動,甚至惱羞成怒。


    “你真的沒有幹過?那如果我拿出這份賭場登記記錄呢?”陳生說著,就掏出了從警局拿來的資料。


    張秘書看到這份資料,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怎麽會有這個?!”張秘書驚慌失措地問道。


    張秘書的反應,算是印證了陳生和王多子的猜想。麵對被揪住小辮子的張秘書,陳生越來越有底氣。


    “我不止有這個,我手上有你所有偷李社身份證去賭博並欠錢的證據!”陳生看著張秘書的眼睛說道。


    “你胡扯!我沒有!”張秘書這下徹底慌了。


    “哦?那我隻好把我手上的所有證據都交給李社老板,讓他來親自判斷你到底有沒有幹這種事了。”陳生威脅著張秘書。


    “別!你…你到底想幹什麽!?”張秘書被嚇得發起了抖。


    “我要你當我的證人,證明李社指使你殺了馬夕明,並栽贓給了王多子!”陳生直接說出了目的。


    “不可能!堅決不可能!”張秘書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張秘書,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主動投案並當汙點證人,法院是可以輕判你的。”陳生說。


    “不行,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了,我媽怎麽辦…”張秘書連連搖頭。


    “如果你不肯當我的汙點證人,那我就隻能把你做的那些事都告訴李社了。”陳生說。


    張秘書抬起了頭,一句話都沒說,眼裏卻充滿了乞求。


    “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李社吧?誰敢動他的錢,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馬夕明就是個鮮明的例子。”陳生說著,一提到“馬夕明”的名字,心裏還是抽了一下。


    張秘書緊緊握著拳頭,內心做著鬥爭。


    “如果李社知道了你偷走了他幾十萬元,並以他的名義,欠了一屁股非法債務,用於給你的母親看病,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甚至,他會放過你的母親嗎?”陳生繼續說道。


    “我…”張秘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內心已經動搖了。


    “張秘書,回頭是岸,如果你肯痛改前非並幫忙作證,和我一起把李社這個惡人送進監獄,你和你的母親還不至於被李社趕盡殺絕,你出獄後,或許還能再見到你母親,盡一盡孝心。”陳生苦口婆心地勸著。


    “陳律師,我求求你,你就別難為我了,我的生活也很難。”張秘書一臉哀愁地說。


    “你的生活難?那本就不幸還被你們誣陷栽贓的王多子難不難?被丈夫背叛又被你們殘忍殺害的馬夕明難不難?小小年紀就失去了母親的李子千難不難?!”看著張秘書“又當又立”的樣子,陳生心底燃起了一股怒火,越說越激動。


    話音落地沒幾秒,張秘書緩緩低下了頭,抽了幾下鼻子,又趴到到桌子上,把頭埋在了雙臂之間。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在陳生麵前,號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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