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密林,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很明顯不是之前的那輛。


    這輛馬車不僅比之前的那輛更大,外表看著還要更華麗一些,並且是用雙匹馬拉著的。


    赤炎慚愧的對劉耀抱拳跪地道:“此處簡陋,車馬平平,委屈您了。”


    劉耀不以為意地擺手讓他起來。


    等上了馬車,才發現這裏麵比之前那個馬車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流英嘴角扯了扯,這都叫平平,果然是自己見識短短淺了。


    寒風不住地吹,馬車緩緩徐行。


    沈流英在馬車裏稍微打理了下自己,沒有換掉內衫,隻是套了一個厚實的外衫。雖然她很想洗個澡換個衣服。


    他雖然有些許疑惑但也沒說什麽,猜測可能是少年的病還沒有好。


    劉耀就不一樣了,他從裏到外都換了個遍,沈流英自然是想要下車回避,卻被他攔住了,理由是不能耽擱行程。


    沈流英無語凝噎,撇撇嘴背對著他。


    他自己雖然不在意,但是沈流英可不想看到不該看的,以免長針眼。


    很快,劉耀就恢複了往日裏錦衣華發的樣子。


    沈流英隻希望能趕緊找個客棧住宿一兩晚,順便洗漱一下。


    再者他們受了傷,總是要停下來休整休整的。


    越是靠近冀州地界,周遭就越是繁華。


    終於又行進了約莫五六日,總算是到了與冀州相鄰的荊州。


    馬車在一個有四層樓高的客棧處停下。


    沈流英跟著劉耀下了馬車。


    抬頭看了看,客棧上的牌匾上寫著雲來客棧,來往的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這在利州是很難看到的景象。


    等他們剛進入客棧不久,赤炎就已經回來了,“主子,都準備好了,請跟屬下上三樓客房。”


    他下頜輕點表示知曉。


    下意識去牽“他”的手,卻被少年提前躲開了。


    沈流英不去看劉耀有些失望的回眸,轉身跟上了赤炎上樓。


    無奈,他隻得跟著。


    在行至二樓的時候,沈流英正對著客棧裏別致的裝扮微微出神,沒曾想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力氣不大,隻是微微被撞了一下肩膀,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樣貌,那人便已經行至一樓了,寶藍色的衣衫很是顯眼,隱約覺得身材很是高大。


    也不是很疼,她又側過身。


    沈流英沒在意這樣的意外,繼續上樓。


    劉耀卻有些不大高興,暗想是不是要找個人暗地裏教訓那人一下。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三樓,三樓明顯比二樓更加寬敞明亮,室內的裝飾也更加別致用心,一應用具也很齊全。沈流英很滿意。


    劉耀的眉宇間是顯而易見的嫌棄,很明顯,他不大喜歡這裏,或者說他不滿意


    “主子,這裏就您的房間,如今租客眾多,上房也隻有這兩間了。”接著又對沈流英抱拳道:“沈公子,您的房間在主子右手邊,隔壁就是。”他沒有說自己花了幾倍的價格來買下這兩間房,其實早就沒了上房。


    本來買一間上房就可以了,但是又想到最近宗主對這人的不同尋常,想來此人在宗主心中定是地位不凡,自是不敢苛待。


    其實,他本來以為這位是宗主的孌童,時今女子稀少,不少人家就會豢養孌童取樂。


    可是,宗主素來清心寡欲,若非是沈流英容貌過盛,他也不會做此猜想。


    劉耀在聽到“在隔壁”時眉心一蹙,赤炎辦事什麽時候這麽散漫了,少年應該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


    本來想要讓他把那個隔壁的房間退了,一轉眼沈流英已經去了隔壁。


    他隻好作罷。


    ……


    寒季來臨,白天的時間愈來愈短,黑夜再次悄然而至。


    燭火搖曳生姿,微黃的光在原輝臉上跳躍,襯得他那雙炯目利然不已。


    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裏鑲嵌有紅寶石的匕首,鋒利的刀尖次次劃過柔韌的指腹,讓人膽顫心驚。


    他又想起了今日見到的那人,明明“他”旁邊那個人氣勢衣著更加不凡,他卻偏偏注意到了“他”。


    明明是一身再普通不過的墨灰色衣袍,卻襯得“他”的麵龐冷豔若清梅。


    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人呢?眉眼都是恰到好處的穠麗舒華,眼睛,鼻子,嘴巴……剛剛好都是照著他的喜好長得……


    “他”一定沒有注意到,在他們進來客棧不久後,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看著他們。


    他更願意相信,那些人都在看“他”,“他”的身形雖然瘦弱,可,“他”那樣美,誰又能忍住不去瞧“他”呢?


    雖然用美來形容一個男人著實不著調。


    氣質那樣獨特,麵若芙蕖,若非“他”身旁那人凶神惡煞的,誰又能忍得住呢?


    反正他是忍不住的,裝作下樓時不經意間碰到了“他”,近看更加秀美動人,他的心髒不受控製地為“他”跳動。


    當那甜香的味道傳來的時候,他更是差點控製不住自己心底的激蕩。


    這個人,這個素昧平生的人,這個不過初見的人,讓他一見即傾心,再見忘凡塵……


    可,“他”怎麽偏偏就是個男子呢?


    男子,男子,也是可以的,誰讓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心頭就好似雨後春筍,蠢蠢欲動,又仿佛春日枝頭裏將綻未綻的桃花,獨自生得一陣歡喜。


    自他短短二十載人生中,他還從沒有遇見過這樣讓他心動的人。


    可是隨即又想到了什麽,不禁一陣氣憤。


    “吱…… ”他有些氣惱地將手中的刀刃投擲到了門框上,剛好嚇了來人一跳。


    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撫了撫自己發顫的心髒,“哎呀喂,我的小少爺,誰又惹你了?你這是想要嚇死陳叔啊!”


    這小祖宗又怎麽了,奇了怪了,這不是他一直很喜歡的一把匕首嗎?往日裏寶貝得緊,看都不讓人多看一眼,據說削鐵如泥,是個難得的珍品,怎麽就這麽隨意地插在門框上了。


    瞧瞧這鬱鬱不樂的樣子,這是心情不好了?


    陳叔暗自揣測。


    原輝無心再去管那匕首,氣惱道:“沒什麽,就是碰上了個看不大順眼的人。”那個死瞎子真是太礙眼了,憑什麽能站在“他”身邊,就憑他老,憑他瞎嗎?


    陳叔不以為意地勸道:“您要是真的不喜那人,教訓兩下也是可以的,但是切莫太過,失了分寸,家主這次讓您出來可是曆練的。”


    陳叔敢這樣說不顧及劉耀的身份還是有倚仗在身上的,原家不同於一般人家,家底頗豐,雖然表麵上隻是普通的水運鏢局,其實內裏幹得是刀尖舐血的買賣。


    黑白兩道都會給他們原家幾分薄麵。


    按他來說稍微教訓那人兩下讓小少爺消了氣就好,他們此行的目的還是以曆練為主。


    隻是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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