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清脆的冰裂,終於破了個大洞。


    “嘶,這冰層可真厚,瞎子我手都要砸斷了。”


    聽著黑瞎子在那唉聲歎氣的,張啟靈不是很想說話,剛剛明明是他動的手。


    “外麵風雪還沒停,你把這小啞巴張給裹好嘍,別染上風寒,這可是剛出生的。”


    在這種環境下,成年人都很脆弱,更不要說剛出生的幼孩。


    “嗯。”


    張啟靈一向是個聽話的寶寶,這時候也非常聽話的用藏袍使勁裹了裹。


    “停停停,別那麽緊,容易捂死!”


    天天的淨操這些心,黑瞎子總覺得他又老了十歲。


    黑瞎子勒了勒褲腰帶,麵前這個冰層並沒有跟地麵齊平,外麵的地麵在他大腿處,地勢要比山體內高一截,因此黑瞎子得爬上去才行。


    “啞巴,你在這先待著,我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裂開的口子不是很大,但是對黑瞎子現在這個體型來說是很輕鬆的,兩腳一蹬就出去了。


    然後跟蹲在洞口的蕭述貼了個臉。


    “哎喲!”


    他挺拔的鼻子!


    蕭述捂著下巴往後往後仰了仰頭,看著眼前捂鼻子的黑瞎子臉上沒有一點波瀾。


    “……蕭先生?”


    小乖回來了。


    那他旁邊……


    轉頭看向一旁立著的黑影,黑瞎子認出那是張拂林,也就是啞巴張他爹。


    “嗯。”


    替黑瞎子揉了揉泛酸的鼻子,蕭述下一秒就把黑瞎子給推一邊兒去了。


    “阿張!”


    黑瞎子心底裏醋的很,明明他也很重要啊,他的鼻子還在痛呢,怎麽小乖這就去找啞巴了。


    還阿張,哼。


    “小齊,白瑪她現在怎麽樣了?怎麽隻有你自己?”


    張拂林一大步邁過來,用完好的左手晃了晃黑瞎子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兒,晃的黑瞎子有點眼暈。


    嘶……右手的手指沒了。


    這個倒不是他故意看到的,張拂林那手就放底下,又沒藏著掖著的,他往下一瞟就看到了。


    本該存在食指和中指的地方現如今光禿禿的,傷口表麵很光滑,像是從來沒有過手指一樣。


    這有點詭異了。


    “白瑪剛生完孩子,聽她的族人說天亮就要祭祀,我沒有看到白瑪。”


    可能被綁起來了,或者是關起來了。


    “哦對了,你兒子。”


    黑瞎子扶了扶腦袋,用手指著剛剛從洞裏爬出來的張啟靈。


    “?”


    張拂林表情冷的厲害,甚至還想給黑瞎子一巴掌。


    麵前這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能是他兒子?!


    “他懷裏!懷裏抱著呢!”


    張啟靈:……


    “阿張?”


    “嗯。”


    張啟靈掀開懷裏的衣服,露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臉,剛出生的小孩皮膚還很紅,看起來很像一隻沒毛的猴子。


    看了一眼,蕭述就移開眼了,轉而盯著張啟靈的臉發呆,還是這張臉好看。


    “……好醜。”


    張啟靈有些茫然,黝黑的眼瞳中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委屈,他不醜。


    懷裏的孩子被抱走,張啟靈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待看清那人的臉之後又鬆了下來。


    他們長的很像,這應該就是瞎口中的張拂林,也是……他的父親。


    “……長著長著就好看了。”


    黑瞎子真的有點子無語,在場的所有人好像都沒有這個概念,無論是誰生下來都是一個沒毛猴子好吧?


    孩子一送出去,蕭述就撲進了張啟靈空著的懷裏,心情起起伏伏,也是體會到了百般的情緒。


    在這個世界上終於有了一個熟悉的人,蕭述的心情詭異的有些脆弱,他現在就想跟張啟靈貼一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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