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生怕死!


    哈哈,有意思!


    這正理歪說對於一個正統儒生來說,主打就是一個出其不意、進退兩難!”


    陸羨越想越是覺得有意思,他看向陸麻子打趣的問道:


    “你腦子怎麽長的,能說出這般歪理?”


    陸麻子嘿嘿一笑道:


    “我這也是聽人說的,拾人牙慧罷了!”


    陸羨一聽,樂了:


    “你這會倒是文縐縐起來了,怎麽剛才的無賴勁啊!


    那崔夫子是個別扭精,靈生估計要勸好一陣子。


    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你那事要是有趣便細說,也好給我們逗個樂子!”


    袁洪聞言,招呼來了在外的猖兵,讓猖兵們搬來了桌椅。


    然後尋了個清淨的地方,安排眾人坐下。


    “爺,猖兵在村子裏尋到了幾壇米釀,受了陰氣侵蝕居然沒有腐敗,而是變成了靈體亦可享用的特殊之物,我要不要給爺端上來?”


    袁洪湊過來說道。


    “哈哈,有故事又有酒,妙哉!


    陸麻子,看來今天你這個故事非說不可了。


    袁洪,你且去將酒拿來,我看看其中發生了什麽變化。”


    陸羨吩咐道。


    袁洪對外一招手,便有幾個猖兵端著幾個小壇子過來了。


    酒壇一啟開,便有一股異香逸出,猖鬼聞之,頓生滿足之感。


    陸羨看了一陣子,思索著說道:


    “上古先民以稷為祭,古人亦曾言‘食穀者生’、‘酒為糧食精’,這是用稷穀釀造的酒,難怪能在鬼域中存在!


    不過這幾小壇子酒可不夠喝,而且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猖兵們尋到的酒,怎麽能就我們幾人享用!


    兒郎們,布法壇!”


    陸羨說到最後,霍然站起,手掐法咒,傳遞著法令。


    躲在村中各處的猖兵們,聽令而動,從各家各戶抬出桌椅,壘成了高台。


    “哈哈,今日設此法壇,不拜神明、不起殺伐道法,專酬壇下諸君!”


    陸羨一手抱起一壇米釀,腳踩登雲步,起身上法壇。


    “哇哈哈~”


    猖兵們皆開懷大笑,有識趣的猖兵們已經拿起了樂器,吹奏了起來。


    亦有一隊猖兵自覺的圍住了陸靈生家的院子,施展五猖道法,為裏麵的人屏蔽了聲音。


    “咚!”


    兩壇米釀穩穩當當的放在法壇最高處的桌子上,陸羨站立一側,手捏劍指,一道黃符飛出。


    “一符通天地,神水竊靈機。


    我以雲霞氣,換得五穀精。


    神通·符水·敕!”


    陸羨咒語念罷,黃符帶著雲霞之氣散於天地之中,而虛空之中不知從何處湧來許多五穀精氣。


    手印再轉,陸羨打開酒壇,摁下一顆水精入內,又接引五穀精氣凝聚壇中。


    用一樣的法子,弄好了另一壇酒後,陸羨猛的一拍法壇。


    酒壇震動,壇身上出現許多小孔,一股股酒液從小孔中射出,化為一條條水線。


    “暢飲吧!”


    陸羨跳下法壇,猖兵們則一擁而上,將法壇圍得滿滿當當。


    法壇每層上都有猖兵,以奇特的姿勢纏繞在法壇桌腳、凳腳上,張嘴接著酒水,已經不見法壇的本來麵目。


    要不是有法力加持,這桌椅搭成的法壇,恐怕早就被擠倒了。


    “莫急,莫急,這酒可喝不完!”


    陸羨連連勸導,也不見有猖兵放慢一步。


    勸不了猖兵們,陸羨也隻能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爺,那酒怎麽那麽香啊,您施了法術的酒真的喝不完?”


    坐在椅子上的陸麻子蠢蠢欲動,要不是他跟陸羨一桌,早就耐不住性子,衝上去了。


    “哼,我還能騙你們不成,我那黃符可是神通符,造化參天,是一位道友所贈。


    今天要不是你們立了功勞,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此符最善轉換物性,我以千年的雲霞氣轉換普通的五穀精氣,還能用完不成。”


    陸羨傲嬌地說道。


    “信,爺的話我怎會不信呢!


    不過爺說換字,那是跟誰換啊?”


    陸麻子這會又變成了個好奇寶寶。


    “符通天地,自然是跟天地換囉!


    百姓收穀,多有遺留,化五穀氣,天地儲之。”


    陸羨耐心的解釋道。


    “如果那是普通的五穀精氣,怎會對我等猖鬼有那麽大的吸引呢?”


    陸麻子再次追問。


    “那自然是我加了料,我以水精化合五穀精氣,又祝以神道香火之氣,自然對你們吸引大!”


    陸羨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


    “咳咳,陸麻子講故事吧!”


    袁洪催促道。


    生怕陸麻子再問下去,崔圭都該出來了。


    “對對對,被你一問,我差點忘了我們在這幹嘛了!”


    陸羨抿一口早已倒好的米釀問道。


    嗯,很不錯,酸酸甜甜的,要是能就著下碗元宵也不錯。


    見陸羨飲了酒,陸麻子也淺淺的嚐了一口。


    隻是好像身前的酒並沒有法壇上的香,陸麻子望向了法壇,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


    “嘿,原味喝不得,你也想加點料是吧?”


    陸羨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誦了幾句咒語。


    陸麻子碗中的酒立馬從乳白變成了金黃,一股誘人的香味飄出。


    “崔圭的事不管成不成,你都是本次蕭山鬼域之行的首功,這些香火之氣便算作你的獎賞吧!”


    陸羨微笑著說道。


    “謝謝爺!”


    陸麻子趕緊謝恩。


    這會卻是輪到法壇上的猖兵們羨慕了,紛紛看了一眼陸麻子手中的酒碗。


    可是功勞擺在那裏,他們也知道不能和陸麻子相比,隻有賣力的吸起了法壇上的米釀。


    得到滿足的陸麻子,也慢慢說起了他自己的事情。


    陸麻子生前並非是人,卻也不是正經的妖怪,而是一頭家養的公豬。


    故事剛起了個頭,袁洪就覺得陸麻子說的故事,似乎有些答非所問。


    可是看陸羨聽得饒有興致,便識趣的沒有開口。


    陸麻子生前是頭公豬,主人卻是個屠戶。


    按理說,屠戶家的豬難有長時間養的,可陸麻子生前那頭公豬卻是個例外。


    那屠戶不僅養了它好幾年,甚至它還送走了那屠戶。


    這事兒要從古疆與青涯州交界的一座小城說起,城名陸麻子不記得了,畢竟它那會雖生了靈慧但仍認不得字。


    畢竟有人跟豬說話就夠奇怪了,誰還會專門教豬識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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