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已經結痂的傷口,此時已經腐爛開,流出了綠色的膿液。


    醫生們已經見慣了這些場麵,麵上沒有一絲動容,手上動作極其穩定,拿著刀就割下了幾人的腐肉。


    等衝洗傷口後,幾人原先完好的肉,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次腐爛開,溢出一絲絲綠色液體。


    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不對了。


    傷口惡化的速度超乎他們想象,醫生憑借多年的行醫經驗,讓護士們一直衝洗他們的傷口,將上麵的細菌膿液衝洗下去。


    此舉好像起了一些作用,傷口腐爛的速度變慢了,此時傷者已經受不住這極致的疼痛,暈厥過去了。


    “快給上麵打緊急電話,患者傷情發生變動了。”


    百忙之中,有醫生說道,此言一出,馬上就有人反應過來,要上麵多派人過來,留守的醫生不夠用。


    突然,有人忍不住嗅了嗅,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沒有。”大部分的都沒聞到。


    也有小部分的人說好像有嗅到。


    幾十息後,幾乎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香氣,隨著根源看去,居然是這些昏迷過去的傷患。


    此時的顏月,已經準備上床休息了,臨睡前,她忽然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她眉心緊皺,有些困惑不解,哪裏來的香氣?


    她在屋子四處轉了轉,也沒找到香氣的來源,但鼻尖的氣息卻越來越重。


    她將一縷散落的頭發撩到耳後,隨著她的動作香氣也更濃了,熏得人有些發暈。


    她垂首,將手湊到鼻尖嗅了嗅。


    香氣來自她的雙手,不,應該是她的傷口。


    屋內的香氣逐漸開始透過縫隙向外逸散。


    一片迷霧中,有什麽生物嗅到了這股味道,停滯的軀體開始揮動著翅膀,翅膀劃破空氣的聲音在周邊傳開,驚起更多的飛蛾醒過來。


    這些被香味刺激醒過來的飛蛾,睜開眼睛,露出那發紅的眼球,在暗夜中,預示著不祥的到來。


    顏月把手上的綁帶拆下來。


    傷口開始溢出鮮血,有些糜爛的趨勢。


    房內此時,隻有充電寶上插著的一盞昏暗的小夜燈,將將照亮周邊的空間。


    這是為了不吸引飛蛾特意選出來的,足夠顏月看清室內,燈光也不會外泄引來飛蛾。


    昏暗的環境不適合包紮傷口,顏月閃身進了空間,拿出生理鹽水衝洗傷口,再噴了含量極低的,極少量的稀釋靈泉水,再抹上消炎藥。


    這些靈泉水有助於傷口的愈合,但是卻不會使傷口的恢複變得特別快。


    處理完傷口,顏月就在空間轉了轉,等傷口不痛了,開始愈合後,她再出空間。


    房間內此時還留有淡淡的味道。


    在空氣清洗劑的運作下,這點香味很快就消失不見。


    顏月就安心上床睡了。


    半夜,顏月家的門鈴被按響,短暫而急促的在別墅中響起。


    顏月被持續不斷的門鈴聲叫醒,她用腫大的雙手,揉了揉眼睛,很快清醒過來,戴好了口罩,去看看半夜擾人清夢的人是誰。


    顏月接通大門的視頻電話。


    “誰?”


    “是我,陸修遠。”聽到顏月的聲音,在屏幕上看到她沒有什麽大礙,陸修遠鬆了口氣回答道。


    “修遠?有什麽急事嗎?怎麽半夜來我這?”顏月不明所以。


    陸修遠穿著一身黑色的連體防護裝,上麵有幾條熒光帶環繞在腰間,衣上連著的頭盔,透明的麵罩前有幾個小洞用於透氣,頭盔內下半張臉被口罩擋住。


    顏月在小小的屏幕中看不清陸修遠的全貌,但從聲音、露出的眉眼確認是本人。


    隻聽陸修遠道:“你有沒有感覺傷口發痛?”


    鏡頭中,顏月搖了搖頭,“沒有。”


    陸修遠追問:“有受到飛蛾攻擊嗎?”


    “沒有。”


    “好,沒什麽事了,你回去接著睡吧。”


    兩人道別後掛斷了通訊。


    剛剛是發生飛蛾大麵積襲擊了嗎?怎麽這麽晚還來問?


    想到陸修遠剛剛問她的傷口,顏月就想到了睡前,自己發現傷口有些潰爛的事情。


    其他人,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算了,早上起來再說吧,現在想了也沒用,也不能出去問問發生什麽事情。


    顏月將這件事拋到一邊,穿著拖鞋悄悄回到房間,沒有驚醒屋內的其他人,繼續睡下了。


    ……


    今天不再是前幾周那連綿不斷的細雨,雨勢很大。


    顏月看了看日曆。


    原來已經到了雨季,接下來的兩年,大概有百分之九十的時候,都是下大雨,餘下的百分之十,不是小雨,就是陰天,幾乎看不見太陽。


    顏月給家裏人準備了雨衣雨靴,穿好雨衣雨靴後,顏月撐著一把黑色大傘,迎著雨勢,往醫療所走去。


    一到醫療所,顏月收起雨傘,抖落傘上的水珠,踏進醫療所裏。


    醫療所的人相比昨天,人更加少了。


    嗯?這些人,怎麽都盯著我看?


    顏月回想起自己出門的形象,似乎沒有什麽不妥,雖然自己又穿雨衣又帶傘,但外麵雨這麽大,似乎也不值得眾人這樣稀奇的看著她。


    直到她上了樓,見到趙大夫和高芝芝。


    看著兩個人驚疑不定的表情。


    顏月問:“怎麽都這樣看著我,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她又低頭看了自己的穿著。


    高芝芝:“你怎麽今天還來上班了?”


    “?沒有收到通知說我不用上班啊。”顏月奇怪高芝芝怎麽會這麽說,難道剛剛通知了,她沒看?


    這樣想著,顏月就想脫下雨衣,看看手機是不是發了通知。


    高芝芝上前幫顏月脫下雨衣。


    “你們第一天受傷的人,昨天全都住到市醫院了,你怎麽沒去?”趙大夫問道。


    在高芝芝的幫助下,顏月很快就脫好雨衣,繃帶手還是有些不大方便。


    她聽見趙大夫的話,驚詫回頭。


    “什麽?昨天全住到市醫院了?”


    顏月這時才發覺王宇居然不在這,她猛地想到昨天陸修遠半夜帶人來找她的事。


    昨天那些人,傷口全都出問題了?


    聯係到昨天陸修遠的問話,顏月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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