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遼王城實在遙遠,考慮到兩人一個傷殘,一個體弱的實際情況,蕭彧安用身上的銀票買了輛馬車。


    還往裏裝了許多吃食,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喬裝打扮一番便出發了。


    兩人輪流當馬夫,不過江晚寧駕馬時,蕭彧安依舊在旁邊坐著,沒進馬車裏麵。


    說的都是裏麵悶,外麵視線更開闊之類的理由。


    但女郎知曉,男人其實是怕她悶……


    江晚寧勸不動幹脆便放任,也不戳破。


    畢竟蕭彧安找這些蹩腳的借口,不就是為了不讓她發現真實目的嗎?


    但自以為偽裝的很好,其實就像上課做小動作的學生一樣,以為老師看不到,實際講台上看的一清二楚。


    似乎自從在樹林將一切說開後,她看到的一直是最真實的蕭彧安。


    表麵鎮定自若、殺伐果決,實則脆弱敏感,像她曾經哄騙回家養的可憐流浪小狗。


    剛開始警惕的吃著她喂過去的食物,還會凶人,熟悉之後,慣會撒嬌,時常將肚皮袒露在她麵前,等著撫摸。


    但江晚寧心裏清楚,這樣的信任與親昵來之不易,無論是那隻小狗,還是蕭彧安,都害怕再次被拋棄。


    女郎有些頭疼,順手的善意,卻到了如今這般糾結的地步。


    蕭彧安不是小狗,不能帶在身邊,阿珩還在等她回去,還有那兩個命苦的孩子,也要為他們討回個公道。


    無數的事實都擺明一件事——她不會留在漠遼。


    唉……


    男人除了觀察周圍環境,時不時看看地圖,也隱秘的注視著女郎。


    見人麵露糾結,無聲歎氣偶爾不經意向他瞥去幾眼的模樣,知曉小姑娘又是在想她與他之間的事。


    雖說看著女郎皺眉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這是因為自己,心湖便不再平靜,甜蜜的漣漪向外蕩漾開來,每一圈都是無言的歡喜……


    古代的交通到底落後,哪怕這是北齊最靠近漠遼的地方,到達王城也用了將近兩個月。


    兩人走走停停,不像是趕路,倒像是旅行,路上行人變換如過眼雲煙,唯獨身邊那一人陪著伴著。


    見過破雲而來的奪目朝陽,吹過火紅橘色的柔和晚風。


    躺在漆黑的夜幕下數過觸手可及的星星,淋過猝不及防的大雨。


    同是落湯雞模樣,惹得兩人相視而笑,最後一抹彩虹掛在天邊,悠然柔軟的雲印在眼底,又飄進了心田。


    兩個月的時間對於人的一生來說算不得長,但對於正值最好年華的人來說又算不得短。


    這兩月時日,讓男人麵具般的假笑成了真,清醒的看著自己心甘情願的沉淪……


    兩月時光也讓女郎對男人的了解加深,雖說外表沒什麽變化,但相處的模式與狀態終究還是讓江晚寧察覺到不對勁。


    就好像一個身體裏有兩個靈魂……


    一個不羈放縱一個溫柔克製,那是從眼神中便能看出的區別,隻不過無論何時,對她都是小心翼翼知禮守節的模樣。


    怪哉怪哉,盡管好奇,但畢竟是別人的隱私,又沒影響到自己,江晚寧主打一個不理解但尊重的態度。


    女郎向來不是驕縱的性子,何況是在趕路的途中。


    雖說吃不了多大的苦,但若有人陪著,也不好意思特殊化,畢竟是苦是甜都一起受著。


    加之蕭彧安膽大心細,一路上的吃穿用度也是差不到哪裏去,如此二人在旅途中倒也相處的愉快。


    ——————


    女郎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啃著燒餅,這是特地去附近集市添置吃食時買的。


    夕陽似乎也格外偏愛,盡數撲在小姑娘身上,不肯離開,將人兒染成它的顏色。


    江晚寧眼睛微微眯起,腮幫子鼓的似乎能在上麵敲打出歡快的聲響來,臉上因著嘴邊的享受,時不時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幾日正巧都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偏僻地方,吃的也都是之前備著以防不時之需的噎人幹糧。


    僅能充饑,至於味道什麽,隻能說可以吃,但不好吃。


    低頭看著手中相當普通,賣相也一般的燒餅,又望望女郎仿佛嚐到珍饈佳肴的表情,蕭彧安有些好奇的咬了一口。


    嗯,味道也很平常,還有些幹巴,沒王城裏那家老店做的好吃。


    “這個燒餅很好吃嗎?”


    男人神情疑惑,尤其嘴邊還沾了些餅渣,卻毫不知情的用充滿探知欲的眼睛望著人,顯得有些愣頭愣腦。


    “客觀來說,一般。”


    小姑娘將口中的燒餅咽下,認真咬下一塊細細品嚐,才鄭重的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


    轉臉看見蕭彧安的模樣噗嗤一樂,想著用手指對方不禮貌,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相同位置上的嘴角示意男人。


    “嘴上有———”


    話還未說完,卻見男人以為女郎要自己幫忙,便下意識的伸出手拂掉江晚寧嘴邊的餅渣。


    一切發生的極快,江晚寧剛想躲開,便被男人強勢的鉗住臉頰,不疼但也掙不開。


    “別怕,一會兒便好。”


    男人目光專注,緊盯著女郎的下巴看,離得有些近,溫熱的呼吸打在皮膚上泛起細密的癢意。


    因一直捧著尚有餘溫的燒餅,指腹上的溫度格外明顯。


    蕭彧安仔細的抹去餅渣,力道輕柔。


    確定沒有遺漏後,放開手,退回原處,朗聲道,“好了。”


    江晚寧才舒了口氣,又瞥見蕭彧安手指上的餅渣,臉登時如天邊的火燒雲般紅了起來,麵若桃花,灼目動人。


    她與他半斤八兩,自己嘴上的餅渣未清理幹淨還想著去提醒蕭彧安,反而被人家幫忙,雖然是個烏龍,但到底是有些丟人。


    江晚寧低著頭,一臉懊惱,用餘光觀察蕭彧安,男人神色如常,絲毫不知曉方才的烏龍事件。


    反而因著女郎太過強烈的視線,又問了句,“還有沒清理幹淨的嗎?”


    江晚寧連忙擺手,本就紅的臉更紅了,哈哈尷尬笑了兩聲,向男人道一句謝謝。


    心底卻在默默吐槽,剛才自己的行為真的有那麽誤導人嗎?這次偷看還被抓包,實在是太丟人了啊!


    且不管女郎內心有多社死崩潰,表麵除了臉紅都還算正常。


    而在女郎沒注意到的地方,男人紅著耳尖悄悄摩挲了兩下方才觸碰到柔軟嘴角的指腹。


    他方才的輕浮行為,好似話本裏說的紈絝。


    想法一出,內心立即傳來另一個聲音,是明晃晃的嗤笑,“沒出息。”


    蕭彧安的眸子劃過一抹笑意,並不否認心底那道聲音。


    是呀,他是沒出息,還是個膽小鬼。


    擺脫那般暗淡看不到頭的日子還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他”。


    甚至當“他”與小姑娘袒露心扉的時候,他也隻敢躲在一旁默默看著。


    當時若是他,定沒勇氣這般坦誠的將自己的心意徹底剖開,不是不願,而是害怕得到小姑娘遠離的結果。


    很顯然小姑娘並不接受這份情,他原以為他們與小姑娘的緣分到此為止,月亮也就此離去。


    可“他”卻學會了裝傻充愣,將這個話題混過去,還煽動女郎跟著來了漠遼。


    如此,又得了兩月與女郎朝夕相處的日子。


    不,若女郎在漠遼也待在他身邊,留給他以後回憶的便不止兩月時光,這樣往後又是他一人的日子是不是也會好熬一些……


    自從親手殺死查幹之後,他的身體便有了另一個人,那也是他,舍棄所有優柔寡斷,狠戾恣意的他。


    也是第一次見到女郎的時候,唯一慶幸的是那個“他”雖放縱,卻未曾在小姑娘麵前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反而因著小姑娘近乎愚笨但實在純粹的善,將他從消失邊緣拉回,讓一直在黑暗中的人看到點微弱的光亮,至此那抹光便也成了執念。


    如今他與另一個“他”每人掌控這個身體一段時日,倒也算相安無事。


    兩人彼此記憶共享,甚至可以在內心對話,若是旁人知曉,怕是要把他當作不祥的怪物,甚至將他綁起來活活燒死,有些人愚昧無知又殘忍自大。


    他與“他”心底都覺得女郎不是那樣想的人,但到底是不敢賭的。


    不是怕泄露了最大的秘密,而是擔心小姑娘害怕然後遠離他們。


    這遠比火燒更可怕,是將心淩遲,表麵看不出什麽,內裏早就千瘡百孔,每時每刻都在疼著。


    ——————


    臨近王城,蕭彧安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塊麵紗遞給女郎,是一塊柔白色雙麵刺繡麵紗,點綴著幾瓣粉色桃花,相當精致。


    蕭彧安之前問過女郎關於臉上紅色痘痘的事,想著若是別人害的,他定要幫小姑娘報複回去。


    哪知是女郎故意吃的,為的就是讓別人認不出,順便遮住惹眼的容貌好保護自己。


    他不願女郎再吃這些藥,毒性再小日積月累下來對身體也有傷害。


    之前在集市看著賣麵紗,用料頗好,輕便又能將容貌遮蓋嚴實,便買了好幾塊,如今終於找機會送出。


    那藥丸也就隻有那一粒,哪怕女郎想吃也是無處可尋,這點蕭彧安並不知曉。


    江晚寧原本打算就在這下車買些麵紗遮擋,但看著從男人手中遞過來的麵紗,如今倒是不必了。


    女郎輕聲一句謝謝,笑著伸手將麵紗係好。


    側著腦袋,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這樣可是係好了。”


    蕭彧安仔仔細細打量一番,才點頭,“很牢固,隻能看見你眉眼以上的位置,放心。”


    城門自然是有守衛查過往的人,蕭彧安讓女郎坐在馬車裏,不必出來,自己則坐在外麵。


    天氣不好,強風卷起塵土,視線都有些受阻,因此道路上幾乎不見來往的人,這輛馬車便格外引人注目。


    不等守衛說話,男人便摘下帷帽,掏出專屬的令牌讓人查看,守衛們行禮的動作整齊劃一,但因著馬車麵麵相覷。


    “殿下,按照律法馬車內若是有人是要下來檢查一番才能進城的。”


    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站出來鎮定說道,儼然公事公辦。


    江晚寧聽到這話,本想拉開簾子跟蕭彧安說無事,隻是下來一趟。


    檢查而已,把他們當作安檢看待。


    但素手剛碰上簾子,發出布帛摩擦的細微聲響,就聽到車外傳來蕭彧安微涼的聲音,女郎默默收回手,坐了回去。


    “馬車裏坐著的是本殿的貴客,豈有讓你們檢查的道理,亦或者說你們擔得起蔑視王權的罪責。”


    男人冷笑一聲,目光淩厲,盯著人看的時候讓人遍體生寒。


    短短幾年時光,便從地下的籠中囚鳥轉變為最炙手可熱的王位繼承人之一,其中的手段與野心自然不用多說。


    侍衛長躊躇片刻,麵露難色。這時蕭彧安又開口,語氣溫和許多。


    “本殿知曉這是你們的職責,也不願為難,若因著這事惹出什麽麻煩,全由本殿承擔,如此你們可滿意。”


    男人眼眸低垂,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不見笑意,暗含威壓。


    “殿下折煞,末將自是遵令。”


    “刷”的一聲,守衛們盡數跪下,生怕再惹得男人不快。


    四殿下雖說手段厲害,但一向信守諾言,侍衛長心底踏實不少。


    他有他的職責,但王族裏的人總是有許多特權,隻是看誰能壓得過誰,他便聽誰的。


    王位究竟花落誰家還未可知,但像他這樣的小人物,斷是一個都不能得罪的。


    蕭彧安駕著馬車,離開時遞過去一把碎銀,“聽說這幾日美酒釀的頗多,這些給你們留著喝酒。”


    侍衛長麵上“惶恐”接過,朗聲“謝殿下。”


    目送馬車走遠,心底也在琢磨,馬車裏究竟是誰,能讓殿下親自駕車。


    “這些是四殿下賞的,特地說讓我們分了買酒喝。”


    想不通便也就此作罷,將碎銀悄悄分給下屬,又開始排查來往馬車。


    馬車往蕭彧安的府邸緩慢駛去,男人利落的將幃帽戴上,向女郎搭話。


    “沒被我方才的語氣嚇到吧?”


    嘴角雖是笑著,連語氣都帶著幾分輕快,但男人的眼底卻染上幾分不安與局促。


    “沒有,雖與以往不同,但有些麵具卻是不得不戴,有些唬人的話也不得不說。”


    女郎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像是緊挨著說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


    “那你就不怕我這樣表裏不一的人?”


    明明害怕聽到不是想要的答案,卻還是殘忍的剖開自己,直白的將黑暗的一麵展現在女郎麵前。


    女郎沒立刻回話,隻是輕歎了口氣,像是無奈,蕭彧安此刻有些緊張,在小姑娘麵前似乎就變得不像以前那麽冷靜。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就應該怕你,你所謂的表裏不一,是說對我友好,對有些人壞?”


    “若照你這般說法,我也是那表裏不一之人,我對人也是有區分的。


    退一萬步講,你若真是那窮凶極惡之人,我也是不怕你的,因為那惡從未到我身上,我又何嚐不是個自私自利的。”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我不知曉你曾經的經曆,但我想那肯定是相當不好的過往。若是我如你一般,肯定做不到你如今的成就。


    蕭彧安,有人生來便是在山頂,你卻從山溝一步一步爬上山腰,這何嚐不是一種本事,你該自信些。”


    江晚寧在心底暗暗吐槽自己這碗又大又濃的雞湯,但到底是心疼這個將刀子揮向自己的男人,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失去,越是渴望,卻越是小心翼翼。


    在他身上,她看到了許多人的影子。


    她知曉男人的心意,但她亦是知曉他們之間絕無可能。


    且不說係統要求的任務以及宋卿白,哪怕沒有阻礙,按照她的計劃,是要在公主府混吃等死,她絕不願留在漠遼。


    說到底,她不愛他。


    哪怕愛,江晚寧也不願為了這份愛徹底改變自己,放棄原本該有的生活。


    如此,她隻能希望盡量勸人想開,人還是要靠自己,要愛自己。


    雖說不一定有用,但萬一呢……


    蕭彧安靜靜聽著沉默不語,不否定也不肯定,末了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晚晚你活的比我通透。”


    但太通透了,四麵都是無色的牆,看似近在咫尺,實則永遠也走不進去。


    但若愛上這樣一個人,不可自拔甘願沉淪又該怎麽辦……


    女郎從未強迫,甚至直截了當的拒絕,甘心被囚的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


    蕭彧安暗自苦笑,卻未曾想過放手。


    停止的想法一出,他的心便如被淩遲般疼痛,未隨時間推移而變淡,反而愈發強烈,仿佛下一秒就此死去。


    漠遼王室一共有六個成功活下來長大成年的繼承人,蕭彧安排行第四。


    成年後,各個王子便在王宮外立了自己的府宅。


    蕭彧安的府宅在其他兄弟裏麵算不得宏偉氣派,但勝在布置精巧,別出心裁。


    是偏南楚的建築風格,白牆黛瓦,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疊石假山,詩情畫意的不似在漠遼。


    眼見女郎麵露驚奇之色,蕭彧安領著人邊緩步往裏走邊介紹。


    “這些樹都是從北齊還有南楚移栽過來,百十棵成活的也不過幾株。”


    男人指著並不算粗壯甚至有些矮瘦的樹,“漠遼風水不似北齊與南楚那般養人,盡管每日悉心照料,但這樹也存活的艱難。”


    這個她懂,地理雷達響起。


    氣候不適合,溫度濕度都會影響植物的生長,長期在偏南的地方生長,適應了溫暖濕潤的氣候,來到漠遼幹燥且氣溫多變,哪怕活下來也沒之前生長的好。


    終究是勉強這些南方的樹木了,這裏不該是它們生長的環境。


    江晚寧抬頭看向地上各色小花,金色、白色、藍色、紫色都是極小,簇擁在一起,給光禿的地鋪上一層彩色的花毯。


    唯一能認出來的是雛菊模樣的小花,剩下的她沒見過,不過這也不耽誤她欣賞這份獨特的美。


    “這些都是漠遼當地生長的花。”


    “嗯,它們漂亮極了,看著脆弱實則堅韌的耀眼。”


    女郎盯著小小的花發出讚歎,像是在說花,又像是不止在說花。


    “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麽會想弄成南楚的建築風格,路上看到的都是漠遼特色的建築。”


    “大概與北齊人喜愛海,南楚人渴望雪一般,身處漠遼,我有些向往南楚的煙雨朦朧,便將這些搬進了自己家。”


    蕭彧安環看一周,衝女郎笑笑,語氣陳述事實般平淡,並未做過多的解釋。


    其實是小時候,母親總說想帶他一起去南楚看看,但一直沒有機會,哪怕身為族裏的掌上明珠,嫁給王,她便不再自由。


    這個願望因著人早早去了,便也再沒機會實現。


    如今他有了能力,母親沒能實現的願望,便由他來一一實現。


    並非不願向女郎坦白,隻是牽扯頗多,也太過沉重複雜。


    向愛人傾訴可以減輕痛苦,但他想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那些人都受到懲罰時再在一個天氣晴朗,和風惠暢的日子將這些一一說與女郎聽。


    蕭彧安帶女郎徹底逛完後,兩人停在院落中間。


    “方才可有你喜歡的院落,按心意選個住,當然若是到時候住著不稱心,換其他院落也無妨。”


    蕭彧安又補充道,“放心,我的府宅除了些下人沒其他人住,你不必拘謹。


    況且我住的院子在前麵些,若沒你的允許,我也不會到這兒來,你就當是自己的院落,進出隨意。”


    “青衣,你往後便在這位姑娘旁貼身侍奉,保護她的安全。”


    “是,殿下。”


    女子人如其名,一襲青色衣衫,身量頗為高挑,墨發用一根青色的發帶束起,再無其它多餘裝飾。


    英氣十足的麵龐上是冷淡的神情,江晚寧很少用俊俏來形容女子,但用在眼前之人卻頗為合適。


    “你好,我叫晚寧,之後還要多勞煩你了。”


    江晚寧出於禮貌,主動摘下麵紗,笑著伸出素手。


    望著這張盡態極妍的美人麵,青衣難得愣了片刻。


    並非沒看過美人,隻是眼前之人身上有一種奇特的吸引力,牢牢抓住人的視線,惹人憐愛,自願被勾走心魄。


    抬頭看向自己的主子,男人一臉你快握的神情讓她有些恍惚,這副不要錢的模樣她從未見過。


    “咳。”


    一聲輕咳徹底喚起女子飄遠的思緒,連忙想要握住女郎的手。


    看著女郎白淨的纖手,一向不拘小節的青衣悄悄將自己的手在衣衫上擦了擦,才握了上去。


    她也終於知曉話本裏的柔若無骨是何意,隻是這手較她顯得涼上許多,估摸著這位姑娘的身子骨弱,她可得———


    “咳,咳咳……”


    這次的咳嗽聲急促很多,主子是不是染上了風寒,不然為何總是咳嗽。


    青衣不解的望了一眼男人,哪知對方盯著她的手,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手?哦對,手!


    自己還緊緊握著女郎的手沒有鬆開!青衣趕忙將手鬆開,略顯不安的看了一眼女郎,對方隻是好脾氣的笑著,未曾多說什麽。


    但就是這淺淺的微笑卻讓女子淡漠的神情徹底破碎,一抹紅悄然爬了上來。


    江晚寧有些好笑的看著青衣的變化,明明長著一打三的臉。


    原來碰到與人介紹時也這般靦腆害羞,女郎絲毫沒意識到是自己引起的這些變化。


    畢竟若真的有這般大的影響力,那上個世界賣房失敗的經曆又該怎麽說?


    414看到這些則是考慮自己宿主的特殊情況,是不是申請去逆襲部、白月光部門更適合。


    不過按自己如今的業績,還是算了,從底層做起比較靠譜,它的積分太少,不夠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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