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孔洞,問向傅國臣:“老傅,這是怎麽回事”。


    傅國臣回複道:“在你身上留下這些孔洞的東西,叫做血藤”。


    “血藤?血藤又是個什麽玩意”。


    “血藤生長在陰陽交匯之處,它以吸收從陽間傳遞過來的微弱陽氣為食,與彼岸花共生於同一片土地,一些陰魂因為剛死不久,身體上的陽氣還未全部散去,在路過血藤的領地的時候,就會被血藤捕捉並吸收掉”。


    “我去!這麽恐怖的嗎?那我為什麽沒死”。


    “你不死可能隻是因為你這次運氣好”。還沒等傅國臣說話,紫晶就搶先一步說道。


    我知道紫晶這孩子說話趕勁,就沒做回複看向傅國臣。


    傅國臣見我看他,回複道:“丫頭說的沒錯,你這次能活著,還真得好好謝謝你的這個好姑娘”。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一頭霧水。


    傅國臣接著說道:“血藤之所以攻擊你,是因為你的陽氣外泄導致的,還記得進入鬼國神宮之前我給你吃的那顆藥丸嗎”?


    我點點頭說:“記得,當時你還說這顆藥丸能暫時屏蔽人的生氣,讓陰間的鬼怪認為咱們是同類”。


    紫晶聞言白了我一眼說道:“行了,不會編就別編了,學個話都學不明白”。


    我:“……”。


    紫晶接著說道:“人家當時說的是屏蔽生人氣,能在鬼城內自由的說話交流,還認為是同類”。


    我又被紫晶噎的一陣無語,心得話:下次說啥也不帶這個孩子出來了。說話太氣人了。


    紫晶又突然對我說道:“心裏話別說的那麽大聲,會被聽見的”。


    我聞言猛地看向一旁的紫晶說道:“我剛才心想的是什麽”?


    紫晶回複道:“你說我說話氣人,下次不帶我出來了”。


    臥槽!我滿眼驚訝的看著紫晶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心裏麵想的是什麽”?


    紫晶語氣平淡地對我說道:“我是鬼,會個讀心術什麽不過分吧”。


    我聽了紫晶的話半晌沒說出話來,正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人心隔肚皮,人心叵測,這些話充分的說明人的心思非常難猜,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對方心裏究竟是在想什麽。


    我對紫晶說道:“內個,紫晶,你這個讀心術外傳不?也教教我唄”?


    紫晶聞言又對我翻了個白眼說道:“不能!因為教了你也學不會”。


    我聽了紫晶的話,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不交拉倒。咱們繼續接著上個話題繼續說”。


    傅國臣聞言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在墓地的時候,為了給墓地裏的亡靈湊供奉,把自己的衣服撕成碎片,分給了墓地裏的亡靈,記得你在撕衣服之前做過什麽嗎”?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開始回想當時的情景,說道:“我當時脫下外套,放在嘴邊,向衣服裏吹了大量的氣……”。


    傅國臣說:“對,很可能在那個時候,你就把先前含在嘴裏的藥丸給吐出來了”。


    我說:“但是我當時並沒有什麽感覺”。


    傅國臣說道:“也許是你的陽火旺,藥效持續的時間短也說不定,你沒有了藥丸庇護,身體裏的生人氣開始外泄,血藤就是感應到了你的生人氣才鎖定了你的位置,並且對你發動攻擊”。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怎麽救的我”?


    傅國臣接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在前方發現你們一直都沒跟上來,回頭發現丫頭表情很著急的在花海中快速穿梭,我猜到是出事了,於是就過來看看,這才在半路把你救下,如果今天沒有丫頭告訴我位置,這茫茫花海,恐怕真的就交代了”。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簡單滴平複了一下心情。


    “老傅,你那究竟是怎麽救的我”。


    “我們找到你後,重新放一粒藥丸在你的嘴裏,用藥效屏蔽掉你的生人氣,血藤感受不到你身上的陽氣,自然就退去了”。


    我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想盡快地接受發生過的一切。與此同時,我的手在地上摸到了一個東西,我以為是一塊石頭,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塊人類的頭骨,我見狀趕忙將手中的頭骨扔掉,傅國臣和紫晶也被我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我轉頭又向身旁看去,就在我身邊不到半米遠的地方躺著一具白骨,白骨的半截已經被埋沒在黑沙之中,我撞著膽子繼續朝四周看去,遍地都是森森的白骨,其中有人的,也有的是一些動物的,具體的我也認不得太清,但是總感覺在不遠處的黑暗深處,似乎有著什麽不知名的怪物在潛伏著。


    傅國臣見我臉色不好看,對我說:“辛哥,如果你後悔了,不想在往前走了,我們就回頭,我傅國臣保證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我聽了傅國臣的話,心裏一陣感動。原因是我這個人比較內向,不怎麽和人接觸,也不懂得那麽多的人情世故。我很喜歡安靜的環境,隻是深處在快節奏的生活裏,也不得不動起來。


    況且,我跟傅國臣認識還不足兩個月,這麽危險的地方人家都願意陪著自己來,自己也不能太遜了。回去就相當於放棄尋找心髒是死,繼續向前,找到厚土娘娘的道場,借來乾坤寶鑒找到心髒的下落,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就是這樣,在權衡之後,總會選擇更有希望的那個選項。


    我說:“都走到這裏了,再回去是絕對不可能了”。


    “既然不回去,那就起來趕緊走”。


    傅國臣用力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針紮般的刺痛,又再次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咬著牙站穩腳跟。


    話說我站起身來,鮮紅的花海再次映入眼簾,妖異的花朵,布滿了一片安詳的氣息,而這一片安詳的氣息下麵,卻隱藏著無盡的危險。


    傅國臣扶著我行走在彼岸花的花海中,腳下不時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走了許久許久,我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者是走出了多遠,終於到了花海的盡頭。


    我們走出彼岸花的花海,前方是一片古樹林,天空也由暗紅色,變成了深藍色,而且這裏竟然有月亮,皓月當空,也給這片古樹披上一層銀色的外衣,這些古樹沒有葉子,而且形態各異,樹身很粗,兩個人都抱不過來,樹與樹的間距也很大,似乎這些古樹在這裏已經生長了很久了。


    我們隨便來到一棵樹下休息,當我再回頭看向來時的那一片彼岸花的花海時,花海已經被一團紅色的霧氣籠罩住,已經看不清花海的樣子了。


    休息片刻,我們起身繼續出發,因為樹與樹之間的間隙很大,距離相對較遠,又沒有葉子,頭頂上的月光很容易就滲透進來,這裏不像花海的內部遍地白骨,而是寸草不生,就是黑色的土地和奇形怪狀的古樹。


    “唉?怎麽又起霧了”。


    話說我和紫晶傅國臣繼續趕路,走著走著突然起霧了,這場大霧來的非常突然,很快眼前就看不見東西了。


    “老傅,紫晶”?


    “老傅,紫晶”?


    我扯著嗓子喊了兩聲,依舊聽不到任何回應。我記得傅國臣就在我邊上來著,我伸手在邊上劃拉了劃拉,什麽都沒有,我突然想到,進入鬼國神宮之前,也起過一場大霧,然後傅國臣就躺在地上,等到霧散了以後他才起來,我這麽想著就用腳在地上踢了踢,還是什麽都沒有。


    臥槽!這人都哪去了?“老傅,老傅”。


    我喊了半天,也聽不到任何回應,於是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走,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擋在我的麵前,我見狀心裏一驚,然後轉身就跑。


    “哎呦”!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就感覺額頭撞到了一個非常堅硬的物體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劇烈的疼痛使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感覺鼻子一涼,用手摸了一把鼻子然後湊到眼前一看,是血,竟然流鼻血了。


    我仰起額頭,據說這樣能盡快的止住鼻血,後來才發現這是扯淡,鼻腔後麵連接的是氣管,容易嗆到不說,回流的血也會從嘴角流出來。


    話說我剛剛仰起額頭,就看見前方的濃霧中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正衝著我張牙舞爪,我見狀也顧不得鼻血不鼻血了,站起來就要往身後跑,卻發現身後濃霧中也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在若隱若現。我再向周圍看去,四周全是這種張牙舞爪的怪物,我見狀又撲通的一聲坐回到地麵上,把自己緊緊的蜷縮成了一團,捂著腦袋,滿眼恐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突然我感覺到胳膊上一陣清涼,注意力一被分散,心頭上的恐懼瞬間就消了大半,緊張的情緒也得到了舒緩,我回頭向一旁看去,一個狗腦袋,出現在我的跟前,小眼睛,小耳朵,灰白色的毛發,兩隻眼睛裏麵冒著幽幽地綠光。


    這哪是狗啊,這明明就是大灰狼啊,臥槽!我心得話:這個地方怎麽還有這玩意,既然如此我就跟你拚了,今天不是你吃我就是我燉了你。


    想到這,我牙一咬心一橫,剛要動手,就看見眼前的濃霧中,又泛起一大片幽幽的綠光,我看到這個場景徹底的崩潰了,這要是動起手來,那肯定就是屍骨無存了。


    我強忍著巨大的恐懼,對眼前這條聞著我胳膊的狼說道:“狼哥,你看我這一百二十多斤,去了骨頭也沒有多少肉,分吧分吧你們還不夠一狼一口的,再說了,兄弟我這上有老,上有老的。你看能不能給條活路,他日相見豬頭羊肉大大滴有”。


    我也不知道這隻狼,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隻見它向著林子裏的同伴“嗷嗚”地一聲低吼,原本躲藏在濃霧中的狼群通通地走出濃霧將我圍在當中。


    我一看這架勢心想:完嘍,這下徹底的完嘍,這次不僅是完嘍,估計連個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這群狼在我的身邊問來問去,我的心也像坐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


    我看著四下的狼群,心想要吃就給個痛快行不,在這一個勁兒的聞啥聞?咋滴,還打算先把味道聞沒了在吃?


    話說我被狼群圍在其中,足足被聞了能有個二十分鍾,就這二十分鍾,在我這就跟過了二十年似的。


    “嗷嗚”。


    “嗷嗚”。


    “嗷嗚”。


    狼群突然在我身邊發出陣陣低吼,我又被狼群的這一舉動嚇一哆嗦。我心得話,這又是怎麽個意思,味兒聞沒了?這是打算集體用餐了?這狼群進食這麽隆重嗎?


    我正這麽想著,狼群突然從我身邊散開,紛紛向遠處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濃霧之中。隻留下我一個人獨自淩亂。


    隨著狼群的離去,大霧也隨著散去,狡黠的月亮再次占領了天空。


    “辛哥,辛哥”。遠處傳來傅國臣的聲音。


    我向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離我能有個二十多米的距離,傅國臣正向著我的方向走來。


    到了跟前,傅國臣看見我坐在地上,於是問道:“辛哥,你經曆了什麽。這麽狼狽”。


    我捂著自己的額頭,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傅國臣講了一遍。


    “老傅,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這裏就應該是傳說中的迷霧叢林”。


    我狐疑地看向傅國臣說道:“傳說中?你沒來過這”?


    傅國臣聽了我的話,就像看傻子的一樣的看著我說道:“我一個大活人,好好地在陽間活著不好嗎?沒事兒來這地方幹什麽”。


    我聞言一琢磨,也對,誰家好人沒事兒往冥界跑,我要不是為了尋找乾坤寶鑒,這地方打死也不來。太特麽嚇人了。


    想到這,我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於是問道傅國臣:“紫晶呢”?


    “我在這裏?怎麽才多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我剛說完,就聽見紫晶的回應。


    我也學著紫晶翻了個白眼說道:“臭不要臉,誰想你,我是想瞅瞅你是不是讓大灰狼給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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