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娘說:“這女人若是把心眼子都用在了男人身上,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麽幾個點子,換湯不換藥罷了。”


    林放顯然很信任張阿娘,便把目光放在了馮石頭身上。


    隻是也預料到了,這人動手沒成,短期之內應該是不會再次下手的。


    就這麽平靜了幾日。


    轉眼之間,他們已經在這裏安營紮寨了近半個月。


    閻月朗那邊隻帶了一個口信回來給舒妙,說是那邊事情快了了,擇日即歸。


    這話說的和沒說似的。


    也沒說確切日子,也不知道人怎麽樣。


    舒妙這邊也沒閑著。


    自從悅喜中了毒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進過軍營裏的廚房。


    林放叫人安置了兩個小泥瓦爐子放在帳子外麵,她們若是想要開小灶,也就不用再跑去廚房裏了。


    而軍裏的廚房也加大了戒備。


    馮石頭就算再遲鈍也察覺了出來。


    原先廚房外隻有四人輪流值守,如今廚房外有八人同時值守外,廚房裏麵還站著一位。


    這位會將出入者一一記錄在冊。


    誰在何時接觸過哪個灶台,取了什麽東西,都一清二楚。


    馮石頭沒想到到底還是打草驚蛇了,想找機會和楊小妹商議,卻幾次不行。


    因為楊小妹發覺自己被人盯著了。


    她焦躁的很,心裏有些後悔。


    不該貪圖享受,非要和那兩個丫鬟爭。


    她還記得那位把她和姐姐從魔窟裏救出來時說的話。


    “……隻要你們能接觸北疆軍營,把他們平日裏做的事情都傳信回來,等你們成親時,就不再是任人買賣的藪鳥了,而是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大家姑娘。”


    而姐姐死前的樣子,又像是對她的警告。


    若是再失誤,自己隻會落得和姐姐一樣的下場。


    一開始她們姐妹還以為自己能嫁入什麽將軍家,可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對勁。


    閻月朗身邊不能近人,身邊又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她們兩姐妹根本沒有用武之地,這才換了思路。


    卻沒想到最順利的楊大姐錯估了人心。


    她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又何曾不是算計她呢?


    大姐的失敗導致閻月朗更加堅定的要把姐妹兩個丟在源城。


    在那天夜裏,那個人出現在了房間裏,他殺了楊大姐又放了火,送了楊小妹追上押運糧草的隊伍,這才心驚動魄的再次跟了上來。


    楊小妹看到楊大姐的下場也來不及悲傷,她更害怕自己也被殺掉。


    其實,她幾乎已經是成功了大半。


    嫁給馮石頭也算是滿足了那人的需求,但……


    楊小妹看著身邊的馮石頭。


    在眾多將士中,馮石頭的身高又不高,長得又一般,腦子也不夠靈活。


    甚至他說他家裏托關係才能進來做油水多的夥頭兵,卻三年都沒混出個名堂來,到現在也隻是個最底層的小兵。


    楊小妹就算曾經是個藪鳥,可做藪鳥時也是養尊處優的養著,自然不想跟著馮石頭吃苦。


    一開始她見到聞師爺帶來的將士動了心思,沒想到不成,這才作罷,想要等進了北疆大營裏再細細布局。


    然而也因為她貪圖享受,妄想住進舒妙那又大又寬敞的帳子裏動了歪心,反倒打草驚蛇,和馮石頭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馮石頭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悄悄問楊小妹:“若是再下毒可就不成了,不如尋個時間,隨便騙一個出來,拉到矮丘後麵殺了算完。”


    楊小妹無語的隻想翻白眼。


    沒瞧見她帳子前麵多加的那些侍衛嗎?


    還隨便騙一個出來,恐怕你前腳騙人,後腳腦袋就和身體分家了。


    隻是楊小妹不能表露出不滿來,神色隻有委屈與擔憂:“還是不要了,這事是我不好,是我嬌氣吃不得苦,沒想到會連累你……”


    馮石頭的心都要碎了:“你這是什麽話,為了你,別說是殺人,就算要我的命我都心甘情願……”


    “可別……”楊小妹抬手按在他的嘴上:“胡說什麽,別亂發誓,你還要想想家裏的老母親呢……”


    馮石頭心裏更感動了。


    他家裏隻剩下老母親了。


    這哪叫男人心裏不心動的?


    自己也就提了那麽一次,她竟然還記得,說明她將自己放在了心上。


    馮石頭心裏一動,下意識緊緊握住了楊小妹的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的。”


    楊小妹倒是想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眼下又不好說,隻能忍著不適笑著說:“我相信你。”


    這句話算是鼓舞了馮石頭,他一改往常怯懦的作風,人也變的開朗起來。


    好在楊小妹還是勸住了他,讓他沒再想對悅喜和露喜下手。


    林放這邊就很難受了,他盯著兩個人,可什麽證據也找不到。


    但沒事總比有事強。


    再過了幾日,閻月朗和聞師爺突然回來了。


    他們靜悄悄的,乘著夜色回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舒妙隻覺得睡著不安穩,重重的東西壓在了自己腰上,害的她喘不上氣。


    下意識就皺眉呢喃一句:“悅喜,把腿拿開……”


    柔弱無力的推了下,也沒推動。


    耳邊還有人吹氣。


    熱乎乎的氣息湧進耳朵裏,帶來了熟悉感覺。


    “閻月朗?”


    舒妙半夢半夜,翻過身,就沒入了那熟悉的懷抱裏。


    閻月朗風塵仆仆,隻脫了外衣,披著狼皮毯子將她抱在懷裏,輕輕的吻了舒妙的額頭:“睡吧。”


    這一夜的大營裏格外安靜。


    次日天一亮,大家才熱鬧起來。


    聞師爺年紀大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他一進主帳,就看到已經談話很久了的林放和閻月朗,舒妙在一邊陪著喝茶。


    “嗬,是老夫起晚了。”


    “怎麽會呢?先生年歲大了,自然比不得我們這些毛頭小子。”林放刻意戲弄他。


    聞師爺白他一眼,倒也不生氣。


    隨手喝了舒妙泡的茶,直接就入了正題:“河子縣剿匪得來的物資可都清點了?”


    “昨夜你們一到,我就叫親信親自盤點,早就製冊了。”


    舒妙這才知道,昨夜他們回來就把林放叫起來幹活了。


    難怪一過來就打著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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