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祁家都這樣,那別家豈不是更可怕?


    這可是新皇的第一次選秀,沒準就能一步登天。


    然而並不是每一家都能找出最完美的女孩子,所以幾乎所有的家族都用了“人海戰術”。


    報上去的家庭背景看起來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也許就是親生的姐妹。


    舒妙感慨一句:“還好你訂婚早。”


    “就算我沒訂婚,家裏也不會把我送進宮裏去的。”


    這裏人多,沈霄月沒有直言。


    舒妙因為不熟悉這裏的各種家族隱藏利益式的做法,在腦海裏預算了好多種可能,才終於找到了完美答案。


    ——原因就出在區碩儉身上。


    太後並不打算讓區碩儉活太久,等他有了孩子,他就該被埋入皇陵了。


    沈霄月是太後親近的外甥女,她當然不會把自家孩子推進火坑去。


    既然祁家都從各處找了女孩兒,別家自然也不甘示弱。


    沈相爺倒也準備了兩個女子,是從他門生家的女兒裏挑選的,隻是他倒也不在乎這兩個女孩能不能進宮,備著總是有用。


    而區碩衡表麵上看就像個無關緊要的人,私底下卻拉幫結派,將廢太子那時隱沒的舊臣都歸統到了自己手下。


    然而他要的女孩子,要求非常高。


    也不要什麽來路不明的女子充數,他隻要嫡女。


    本以為這個條件苛刻,應該不會有人把女兒推出來的阿言,還不到四個時辰就打了自己嘴巴。


    他捧著那本寫滿了女子隱秘的冊子,很是不解。


    “嫡女可都是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他們怎麽這麽輕易就……”


    區碩衡隨意翻著手裏的史冊,不以為意的說:“他們隻是見利忘義罷了,當年廢太子出了事,這群人恐怕連累自己,竟然沒有一個人伸手搭救,如今肯跟著我,不過是覺得我比那位更有希望而已。


    “他們拿我當東風,我自然也拿他們做墊腳石。”


    那冊子裏有近乎二十位優秀的嫡女。


    阿言還是不解:“別人家都找了漂亮的姑娘送進去,為什麽殿下一定要選嫡女呢?這些嫡女是很優秀,可再優秀也比不過人家好看的……”


    “你覺得溫七姑娘好看嗎?”


    阿言想了想,如實說:“好看。”


    “那和閻太太比呢?”


    阿言在腦海裏把兩人放在一起:“閻太太更可人兒一些,叫人眼前一亮。”


    “那與你未來主母比呢?”


    這回阿言可不敢亂說:“那當然是沈大姑娘更好看。”


    區碩衡橫他一眼,嘴角翹起來:“溫七姑娘自然有溫七姑娘的好,可她在京城算不上最漂亮,不然落在她身上的名號就不僅僅隻是才女了,那位既然喜歡她,就不是喜歡那張皮,送了那麽多好看的有什麽用,我要的是聰明人,是懂得玩後院遊戲的人。”


    當然了,選擇把長相平庸的嫡女們送進宮去,還有更多的用處。


    她們絕大多數都在母親的關愛和家族榮譽的束縛下長大,總有人會看不起庶出,也總有人將後院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用的極好。


    嫉妒和爭寵,將會攪在一起,成為吞噬後宮安寧的漩渦,硬拉扯著想置身事外的區碩儉拽進最深處。


    區碩衡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


    明的,暗的,黑的,白的。


    沒有比他經曆更多的人了。


    他將那邊冊子丟在桌子一角,並不著急查看,轉頭想起了閻月朗拜托他的事,就向阿言問起了唐玉的事:“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已經過了江了吧?”


    阿言略微算了算時辰:“若是順利的話,此時應該已經上岸了。”


    區碩衡長長出了口氣,歪在椅子上,有些疲憊:“從小就聽父皇說那裏風景很美,本以為早早賜我封地,好讓我離開這個是非之處,卻沒想到自始至終我都不能離開京都半步。”


    阿言沉默的垂手站在一旁,隻是靜靜聽著。


    “當年,要不是你父親和唐玉死命護住了我,恐怕父皇也來不及籌謀。”


    當年,阿言的父親為了保護區碩衡,慘死在了宮裏,後來被太後誣陷,他成了一個強迫宮女又被反殺的惡人。


    阿言隻救回了奄奄一息的唐玉和被藏在暗室裏的區碩衡。


    那段時間,三個少年相依為命。


    本想過就這麽逃回封地去,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區碩衡知道,隻有光明正大的活在太後的眼皮底下,自己才能正大光明的報仇。


    他最終變成了京都裏的紈絝,揮霍著父母留下的東西,連已經去世了的母親的嫁妝也沒放過。


    太後也終於把注意力分散給了逐漸長大,又急於脫離掌控的區碩儉了。


    區碩衡就這麽活了下來。


    在這些年裏,他從不會指望別人,能利用的便利用,不能利用的就算是毀掉,也不會留給對手。


    閻月朗正巧就是那個不能被利用的。


    從他被區碩儉看中調回京都開始,區碩衡就曉得,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


    隻是完全沒想到,本來不抱希望的人反而被區碩儉這個蠢貨親自推向了自己這邊。


    他不怕麻煩,就怕閻月朗不找他的麻煩。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所以當閻月朗請求他辦這件事的時候,就意味著兩人站在了一條船上。


    閻月朗需要有個人去南邊找些事,好讓另一位從南邊邊城調來的折衝郎將沒有精力去做事,選秀時京都及皇城的安危自然就落在了閻月朗身上。


    區碩衡笑了笑:“這位閻大人看起來不拘小節,其實心眼子比誰都小,你瞧,那位隻是動了動殺他娘子的念頭,他就恨不得集結將士們把皇宮都給掀了。”


    阿言默默腹誹:你倆誰也甭說誰了。


    剛剛進了蔣府大門的閻月朗沒忍住打了兩個噴嚏。


    他也是來做客的,還帶了給盧英的賀禮,隻是沒趕上宴請的那天。


    蔣大人幾日不見蒼老了好多,他看見閻月朗也懶得起身,隻朝他抬了抬下巴。


    “坐。”


    少府監掌握著各署,什麽玉器金器冠冕朝服車駕寶蓋都要管,這回又是新皇第一次選秀,太後撥了錢,隻要排場大,可是把少府監各位忙的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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