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聰鈺瞪了她一眼,變臉似的又梨花帶雨的望向閻月朗:“朗哥,我不怕做小,隻要你肯給我一口飯吃……”


    “他不要你你就一口飯也吃不上?那你吃這麽壯,是喝西北風喝的?”


    “你!你個騷嗯貨住口!”


    田聰鈺話還沒說完,一顆石子就狠狠打在了她臉上。


    閻月朗腳下的功夫又快又狠,沒人瞧得清他是怎麽踢的那個小石子,卻都後知後覺的嚇了一跳。


    田聰鈺的門牙就飛了一顆,愣神的功夫,血就從嘴角流出來。


    “你若還認我做哥哥,就對你嫂嫂尊敬些,倘若再叫我聽見這些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始終牽著的兩隻手變成十指交握。


    閻月朗對著舒妙時總是溫柔的:“我們回去吧,今日喝了酒,一吹風就有些難受。”


    舒妙知道他心情不好,難得順著他的意,扣在一起的手也微微用力,攥著他寬大的手掌,乖乖的點了點頭。


    然而這份乖巧體貼也沒持續多久。


    回了院子,舒妙就換了衣服歪在床上,拿起了床邊放著的書。


    她從憐桑小築回來就先洗了澡,去縹緗閣時頭發還沒幹。


    閻月朗就想跟著她上床,誰知道屁股還沒沾著床,就被舒妙一腳蹬開。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個半躺著,一個站在床邊。


    “我已經脫了外衣了。”閻月朗指了指悅喜正往架子上放的衣服。


    舒妙的目光從書上移到他身上:“一身酒味,還出去跑了半天,又髒又臭。”


    閻月朗覺得這丫頭越來越不講理:“昨日你醉的不省人事,我也沒嫌棄你。”


    舒妙的目光又移回書頁上,慢悠悠的翻了一頁:“因為我心裏有病,見不得髒東西。”


    閻月朗真是又氣又笑:“你說我是髒東西?”


    “沒有哦。”


    酒勁上來的閻月朗倔脾氣也上來了,硬是要往舒妙身上壓。


    舒妙眼疾腳快,已經脫了襪子的白嫩腳丫子當即就抵在他胸口:“你就不能去洗洗嘛?”


    她力氣也沒多大,鬆散寬大的褻褲沒什麽彈性,隨著彎曲的腿露出了半截小腿。


    腳掌全都抵在了閻月朗的左胸上。


    說是抵,不如說是放。


    閻月朗明明沒察覺出她的力量,可還是半彎著腰,定在了那裏。


    “我洗過了。”他實在不耐煩洗澡,尤其是頭發。


    “不可能,你什麽時候洗的,我怎麽不知道?”


    “前日下衙回來洗的。”


    舒妙記起來了。


    前日他們營裏練馬,回來的時候衣擺都是泥巴,渾身都是馬糞的味道。


    舒妙實在受不了,硬逼著他去洗了澡。


    “三天前的事了啊!”


    三天?三天怎麽了?


    閻月朗在北疆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是常事。


    “最近沒下場,都在衙門裏處理公務。”


    言外之意是沒運動,也沒出汗。


    舒妙皺著眉頭問:“那你早上也沒打拳?”


    閻月朗在練功這方麵格外自律,就算和舒妙睡了一夜,第二天還是要早起去隔壁院子打了拳練了武才回來換衣服去上朝。


    見閻月朗不說話了,舒妙的腿用了些力氣,把他又往後推了推:“我都沒讓你每天洗頭了,就連擦擦身子也不行嗎?要麽你還是回你院子裏去睡……”


    話沒說完,自己的腳被閻月朗的手掌按住了。


    他看著舒妙歎了口氣。


    實在是輸了,他不想和她分開睡了。


    心裏盤算著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手指摩挲著舒妙抵在胸前的柔軟腳趾。


    “今天喝了酒,實在沒什麽力氣,真的就不能遷就我一次嗎?”


    舒妙露出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那你還是回你那邊睡吧。”


    閻月朗無聲的笑了,胸前的起伏震蕩著舒妙的腳掌。


    他猛的用力向前一壓,舒妙的大腿就貼在了自己的腹部,驚恐的叫出了聲。


    隻要閻月朗肯用力,他就能得逞。


    舒妙驚慌的使不上力:“起來!壓著我腿了!”


    自己小細腿還沒人家手臂粗,嚇都嚇的要死。


    明明是施壓者,偏偏用討好的語氣問:“真的一定要洗嗎,我真的很累。”


    舒妙生氣了:“愛洗不洗!”


    閻月朗哪敢再逗她,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坐起身子:“好好好,我這就去洗,那你先別睡,等我。”


    舒妙瞪他一眼,沒說話。


    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就是閻月朗緊趕慢趕擦了身子,出來卻找不到舒妙人了。


    整個內室空蕩蕩的,隻剩下舒妙若有似無的朝露香味。


    他披著衣服一出門,才看到隔壁自己的院子裏亮著燈,悅喜端著一盆子換下來的褥子從裏麵出來。


    很顯然,舒妙跑去他房裏睡了。


    於是閻月朗求了大半夜,也自始至終沒能進門的事,就在下人之間傳開了。


    以至於閻月朗生了幾天的悶氣。


    惹不起舒妙,還能惹不起別人?


    首先被開刀的就是田聰鈺。


    馮瑛跑了也就算了,田聰鈺整天在家哭爹喊娘的哀嚎,見著閻月朗就想要嫁給他。


    閻月朗直接叫人找了官媒婆,當著田聰鈺的麵拿出了一箱子小冊子來,裏麵全是適齡未婚男青年。


    但凡稍微條件好一點的,怎麽可能上了官媒婆的冊子。


    田聰鈺哭著喊著說不嫁,可閻月朗鐵了心。


    “既然這些看不上,便勞煩老官記了她的冊子,若是有人瞧得上便把人帶來瞧瞧。”


    官媒婆也是個白了胡子的老叟,品級算京官裏最低的了,再低下去可就是看城門樓的了。


    他油滑一輩子,自然知道閻月朗是想趕緊擺脫田聰鈺的。


    於是笑著抽出一遝冊子來放在桌上:“姑娘瞧不上別的,倒好瞧瞧這些。”


    閻月朗一翻,還真是有點驚訝。


    這冊子裏竟然都是今年打算參加秋闈的貢士。


    這些人的年紀也的確大,有些甚至比閻月朗還大個三五歲,近乎三十。


    “怎麽貢士在趕考前竟想著成家?”


    老叟嘿嘿一笑,解釋道:“這些都是外地進京的貢士,年紀大了,多是打算留在京裏,今年不行再等三年,如此就有了成家的打算,可畢竟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怕坊間的媒婆哄人,這才錄到我這兒。”


    閻月朗倒是沒意見,把冊子推到田聰鈺麵前:“你仔細瞧瞧,這些都是貢士,若是今年秋闈高中,你就是官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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