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穿越進來的不是什麽平行世界,而是一本書。”


    溫宴希是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


    她說她剛剛看完了這本書,所以知道自己是穿書的人,但是沒想到還遇到了舒妙和沈霄月。


    在溫宴希的描述裏,這本書講的是農家姑娘遇見隱姓埋名小侯爺的故事,兩人磕磕絆絆最終走到了一起。


    舒妙撐著腦袋聽得仔細:“沒我的劇情嗎?”


    溫宴希斜著眼睛想了半天:“不記得了,應該就是背景板。”


    “那沈霄月呢?她可是丞相的女兒呢。”


    溫宴希咬了咬嘴唇,看向同樣好奇的沈霄月:“我說了你可別氣,書裏最後說,沈相爺全家問斬……”


    奸臣嘛,一貫的結局。


    沈霄月臉上倒是看不出什麽訝異,她好像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似的。


    “那你呢?”她問溫宴希:“溫宴希的劇情又是什麽呢?”


    溫宴希苦笑一聲:“那小侯爺的娃娃親對象是我,我是他們感情升溫路上的墊腳石。”


    舒妙噗的笑出聲:“什麽書,寫的很有意思,為什麽我從來沒看過這本書,竟然也穿越進來了?”


    這事沈霄月也奇怪:“我根本不看這種小說,每天寫論文翻試驗田就很累了。”


    溫宴希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於是,三人就在這樣的契機下成了閨蜜。


    如今吃著烤熟的柿子和栗子,三人雪中圍爐,仿佛時間沒變過。


    下午的時候,溫宴希和舒妙離開相府。


    溫宴希送舒妙回家,看著她孤零零的一個人,沒忍住勸她:“身邊還是得有個下人才行,不然連個送信的人都沒。”


    舒妙撇撇嘴:“那不是被氣跑了嘛,蔣夫人正重新選著呢,我倒是沒所謂。”


    閻月朗這位幹娘厲害的很。


    她嫁進來第一天就給了下馬威——非要執意用大公雞和她拜堂。


    舒妙又不懂這裏頭的彎彎繞繞,人又疲憊,於是那天任人擺布,給了這位幹娘錯覺。


    她還以為舒妙是個老實好欺負的姑娘。


    結果第二天敬茶的時候,舒妙就讓她知道了什麽叫打破封建餘孽。


    名頭上還是蔣家姑娘,蔣夫人又不小氣,真當自己嫁女兒似的把事情做的挑不出理。


    兩個陪嫁大丫鬟,八個灑掃粗使婆子,十六個外院陪房,外加三十二抬嫁妝和一套龍鳳呈祥的架子床。


    露喜和悅喜都是蔣家的家生子。


    一個爹娘是蔣家的二等管事和園子管事,一個是蔣夫人陪房娘家的外甥女,都是主人跟前眼熱的人。


    舒妙和這兩個丫鬟第一次接觸還是在出嫁前,臨時搬進蔣府時。


    一聽到露喜這兩個字,她腦子裏自動就出現了字幕。


    ——lucy。


    那天她的嘴角就沒被壓下去過。


    蔣夫人為了這個“女兒”可真是沒一點糊弄的意思。


    露喜從小看著爹娘處理人情往來和看管園子,心思活絡,外麵的人情世故信手拈來;


    悅喜從小跟著蔣夫人的陪房在蔣夫人屋裏長大,內宅事務,屋裏的供膳諸事不在話下。


    所以,舒妙大婚後敬茶那天,跟在身邊的是露喜。


    閻月朗的幹娘叫馮瑛,帶著一兒一女占著閻家的兩進兩出的宅子,靠著閻月朗的月奉買了幾個小丫頭片子,對舒妙這個外來者非常非常具有敵意。


    想想也是,本來這一家子吸血鬼都要把閻月朗吸幹了,打算把自己姑娘嫁給閻月朗這個冤大頭,以後閻家可不就是姓馮了麽。


    誰知道半路殺出了個什麽蔣家。


    於是馮家這三個人臉上可沒好臉色。


    馮瑛身後的小丫頭也拉著個臉,把敬茶的茶杯頓在桌子上,嘩啦啦倒了一滿杯的滾燙熱茶。


    “咱們小門小戶的,可沒那麽多規矩,太太還是體諒著點。”


    舒妙本來沒覺得有什麽要體諒不體諒的,直到看見露喜咬著唇瓣,死死盯著那杯茶,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隻是馮瑛和她的那對兒女已經落座,倒是不好再說悄悄話。


    可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麽。


    馮瑛不耐煩:“還不趕緊磕頭?”


    舒妙看了看腳下不平整的石板地麵,又抬頭看看黑著臉的馮姨。


    “磕頭?”


    “還大家閨秀,規矩都不懂。”


    馮瑛身後的小丫頭嘴倒是挺碎。


    把目光從水杯上轉過神的露喜問:“墊子呢?”


    小丫頭嘬牙歪眼:“咱們小門小戶比不上你們高門大戶,有閑錢買布頭做墊子。”


    要麽說正經大戶人家裏的丫鬟出了門都是半個小姐,待在講禮貌懂規矩的地方久了,太文明了。


    不怕來陰的,就怕打嘴仗。


    髒話說不出口,氣的露喜:“你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馮瑛的女兒田聰鈺陰陽怪氣:“給你婆婆磕頭還這麽多要求,怎麽,還等著你婆婆親自請你磕一個?”


    到了這個時候,舒妙算是明白了。


    噗嗤一聲笑出聲。


    “哎呀,那不好吧,我婆婆指不定死在哪個鍋裏了,現在還找得著嗎?”


    馮瑛一拍桌子:“你咒我!”


    “你哪隻耳朵聽見我咒你了?”舒妙笑嘻嘻的,也不打算敬茶了,溜達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年紀大了耳朵聾,就多聽話少插嘴。”


    “你!”馮瑛氣的手抖,指著舒妙開罵:“賤皮子不給你點顏色你以為你還是千金大小姐呢!狗娘養的賤玩意兒斷人姻緣,不得好死!我告訴你,嫁進我們家來,就是來給老娘當牛做馬的,收起你那些個大小姐的做派!”


    “喲,我可跟你不是一類,我爹娘都是好人,跟你家這種人畜不分的可不敢論一家。”


    “你說誰人畜不分!”


    馮姨的兒子田聰章終於坐不住了,幾步過來指著舒妙的鼻子瞪著眼睛想要動手。


    嚇得露喜自己又怕,又下意識的擋在了舒妙麵前。


    舒妙把露喜扯到一邊,直挺挺的坐直身板。


    “怎麽?你要現原形?也變個大公雞?”


    田聰章沉不住氣,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一巴掌就呼出去了。


    舒妙做好了挨巴掌的準備,甚至已經想好一會兒怎麽去院門外哀嚎哭訴。


    結果被打的是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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