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總不會說民心那一套吧。”


    “你要是說錦衣衛得民心,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蘇大人,我敬你,是因為你的學識,讓我忽略了你錦衣衛的身份。”


    “但你現在想讓我為錦衣衛擅權,抱歉,我做不到。”


    玉飛的身份,從不需要對一個錦衣衛總旗客客氣氣。


    他也的確對權力鬥爭絲毫不感興趣,所以現在對蘇元也多了一分不滿。


    蘇元將一杯清心茶推到玉飛麵前,示意他先冷靜一下。


    “玉飛道長,你錯太多了。”


    “哼。”


    玉飛本來把蘇元當作亦師亦友的知己,什麽問題都能請教,大多數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答。


    可今天蘇元的話,讓他覺得自己看錯人了。


    抬手將茶杯拿起一飲而盡,玉飛氣衝衝地問了一句:“錯?你說說我錯在何處?”


    “那我問你,聖上數十年不上朝,如何還能將大明牢牢握在手中?”蘇元俯首小心問道。


    “那……當然是群臣忠心耿耿,首輔知人善任……”玉飛略微思索後,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


    “不對,若隻是如此,群臣把事情都做完了,還要聖上何用?聖上又如何控製天下?”蘇元搖頭。


    玉飛是真的不諳政治,在京城還沒他看得清楚。


    “那是……多方製衡,清流閹黨打得不可開交,自然得事事請奏……”


    “對了一半。”蘇元點了點頭,這玉飛還不算是個政治白癡。


    “多方製衡可保朝堂平穩,可要想讓大明這輛馬車依聖上之意前進,還需要一條皮鞭。”


    “而錦衣衛,就是聖上手中的長鞭,雖不上朝,卻能馭使萬民。”


    “無論是民眾還是百官,都對這根鞭子恨之入骨。”


    “一旦聖上對錦衣衛不再信任,隻需要放出一點意思,自會有人將錦衣衛撕扯殆盡,連個骨頭都不剩下。”


    “所謂錦衣衛大權獨攬,不過是為聖上掌權罷了。”


    蘇元說得很明白,錦衣衛說到底,就是給老朱家幹髒活的。


    “這……”玉飛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向來厭惡錦衣衛,可現在蘇元說,錦衣衛所做都是你爹的意思。他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你說錦衣衛拿了朝廷百官的把柄,若真的有一天,聖上恩寵不在,那些把柄,唯一的作用不過是催命符罷了。”


    “所以,錦衣衛唯一的根基,就是聖上。你最不應該擔心的就是錦衣衛獨攬大權!”蘇元語氣逐漸加深,試圖說服玉飛。


    腦中飛速運轉,玉飛最終也沒能逃出蘇元精心地設計的邏輯鏈。


    最終不得不點頭:“可真的要對軍方下手嗎?軍中的反撲,即便是我,也未必能扛得住…。”


    玉飛進入天道司,可不是因為他在皇子之中不受寵。


    正相反,當今聖上崇仙問道,對能進入天道司修行的玉飛極其寵愛。


    玉飛在京城時,時不時的就會召他去皇宮覲見。


    “玉飛道長,這幾日在研究鋼煉七法吧。”蘇元沒直接回答,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正是,要不了多少時日,就可付諸使用了。”


    “那你準備用在何處?”


    “自然是先軍後民,清除外患,再好好地與民休息。大明再次興盛,指日可待!”玉飛說到這事,立馬神采飛揚起來。


    “可玉飛道長有沒有去看過,城外的大明軍士身上穿的是什麽甲胄?”


    “這……並未見過?”玉飛在京城,看到了衛兵全是全副甲胄,個個神武。


    普通的衛兵還真不知道穿的是什麽?


    “如果有時間,玉飛道長可以去軍中看看,能有甲胄者,十不有一。大多是伍長,什長之類,且大多都是自編藤甲,布甲。”


    “普通士兵,連一件過冬的棉衣都沒有,更別說軍中規定,上陣之兵,應有明盔暗甲的要求了。”


    “大明北軍,已經欠餉三月有餘,軍中甚至有人活活凍死。這樣的軍隊,能有何戰鬥力?”


    “如果這些還能歸咎於國庫空虛,無餉可發。”


    “我們前些日抓到一個名為火神官的通倭將領,直接將火藥運出軍中,賣給倭人。”


    “上次全城封禁之時,我被兩架軍中戰弩攻擊,差點喪命。”


    “明明是我們用來抵禦倭寇的武器,到後來卻落到倭人手中來對付我們,玉飛道長不覺得很諷刺嗎?”


    “此等軍隊,再不整肅,麵對外患還有何戰力?”蘇元說完,也感覺心中暢快。


    從他穿越到現在,雖未到軍中去過一趟,卻多次聽說過北軍不發餉的傳聞了


    “怎麽如此?”玉飛滿臉震驚,不敢相信蘇元說的是真的。


    他曾以為隻要自己改良火藥,造出優質鋼鐵,大明的外患就會迎刃而解。


    可現在看來,大明的問題不在其外,而在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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