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帝都夜色很美。


    明月高懸星河閃耀,這和傳說中的月黑風高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但月黑風高殺人夜,本來就是見不得光之人的暗中動作。


    沒有絕對的實力的對局勢的掌控,自然隻能依仗月黑風高隱匿身形。


    但很多人都忘了一點。


    現在的季博常不需要月黑風高做掩護,更準確的說,現在的天下還有季博常不敢直接麵對的人嗎?


    但,總是喜歡以己度人的自認為,現在的季博常會有諸多顧忌不會動手。


    “顧忌?”


    劉六看著夜色中的帝都微微搖頭一笑。


    “他們呢,到現在都不明白公子為何會親來帝都,他們到現在都認為,公子會把登基之處放在這所謂帝都。”


    “他們認為公子會急於登基一定會選擇帝都,然後就會把他們準備的那點東西藏進帝都。”


    劉六習慣性的吹了吹自己袍服上的灰塵。


    “他們管這個叫未雨綢繆為地利,但其實啊,公子隻是不想那麽麻煩而已。”


    他轉頭看向影衙之人。


    “殺一群老鼠臭蟲,顧忌什麽呢?”


    他也抬起頭看了看帝都的夜空:“公子說,明早要在摘星樓頂用早飯。”


    “懂了嗎?”


    他問。


    影衙的人聞言施了一禮後轟然而散。


    這就是有一個聰明老大的好處,老大能準確知道公子的意圖,那他們就能把事情做到公子最想要的程度。


    蕭條已久的帝都,再度迎來久違的喧囂。


    但這喧囂和繁華無關,而是在殺人。


    他們認為季博常是來登基稱帝的,是來接收皇宮坐上那張黃金龍椅的。


    所以他們把準備好的後手,全部提前暗中藏進了看似空蕩的帝都。


    但他們卻從不知道。


    在左相還未離開帝都之時,老師學生兩個人就已經把這裏當做捕鼠的籠子。


    如今學生在老師的最後助力下,把最後一段崎嶇的路鋪平。


    而學生為了信守承諾,選擇親自來此。


    在來到帝都的當日季博常就已經說了,我不喜歡下棋。


    老師走了,這世間再無人有資格逼我下棋。


    所以我更喜歡的,是手起刀落。


    他說了,從剛登上摘星樓的時候就說過了。


    但很可惜,自以為的人還在自以為。


    他們自以為的以為足夠了解季博常,更抓到了季博常的痛點也找到了精準的切入點。


    摘星樓的位置極佳。


    坐在摘星樓頂能俯瞰大半個帝都。


    季博常坐在椅子上嘴裏含著麥芽糖,啾啾坐在季博常椅子邊的地麵上舔著麥芽糖。


    他說這樣更甜,而且能吃的時間更久些。


    季博常伸手揉了揉啾啾的小腦袋問:“聽說你在家最喜歡的就是欺負小腰?”


    小腰是季勤家的女兒,今年十六歲。


    在小門鎮開了餛飩鋪子,而啾啾這小家夥最喜歡吃的就是小腰家的餛飩。


    吃完就和小腰吵架,一吵架小腰就會忘了收錢。


    啾啾撓頭:“也不是欺負,就是喜歡看她嘟嘴掐腰又吵不過我的樣子.....”


    “那就讓她做你媳婦。”


    啾啾轉頭張嘴看行季博常:“媳婦啊....”


    季博常嗬嗬一笑在啾啾的頭頂又揉了揉。


    “放心,我問過有道叔了,小腰和我們已經出了五服,可以成親的。”


    “而且咱季家老祖從一開始便下令,絕不能固步自封更不能近親成婚,所以別看咱季家人口雖重,但媳婦外娶女兒外嫁之事卻早已有了定律。”


    “不然你以為,咱家是怎麽掌控東海的?”


    啾啾點頭:“哦。”


    “可是.....”


    見啾啾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季博常在他腦袋輕輕彈了一下。


    “有話就說。”


    啾啾聞言看向季博常:“可是我還喜歡金家那個叫金一一的咋辦?”


    啪。


    季博常一巴掌呼在啾啾的後腦勺上,臉上出現了一抹怒氣。


    就在啾啾愣頭愣眼捂著後腦勺,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


    “那就兩個都娶了,回頭我和姑姑說,讓姑姑去給你說媒。”


    “咱家又不是沒這個條件。”


    啾啾一手拿著麥芽糖一邊傻笑,那樣子讓季博常都沒忍住也是嗬嗬一笑。


    主脈隻有自己和啾啾博喜三人,博喜天閹。


    所以除了自己之外就剩啾啾了,而季博常有一句話說的沒錯。


    家裏又不是沒這個條件,莫說兩個女子,就算小家夥是個淫棍,季博常都能滿足他。


    而季家主脈小公子娶親並非小事,所以他選擇讓姑姑當這個媒人。


    有姑姑出麵,莫說金一一,就是金二二金三三之類的也會敲鑼打鼓送上。


    因為啾啾說的金家,就是姑姑掛在嘴邊讓姑丈斷子絕孫的金家。


    能把女兒嫁給啾啾那是金家的榮耀。


    帝都之內的殺伐之音,就連摘星樓頂都能聽得見。


    而隨著殺伐之音漸漸減弱,這帝都之內藏的那些髒東西也即將被斬殺一空。


    季博常將手中最後一塊麥芽糖送入口中,伸手拍了拍啾啾的肩膀。


    “去和劉六匯合吧。”


    啾啾聞言起身,轉身下了摘星樓。


    摘星樓頂的偌大平台上,隻剩下季博常一人端坐椅中看著夜色中的帝都。


    足足過了一刻鍾時間,季博常才收回視線,仿似自言自語般的淡淡開口。


    “聊聊?”


    嗒!


    就在他聲音落下的那一刻,一聲腳步輕響在摘星樓頂響起。


    那是一道身背長劍的老者,一襲青衫頜下留有長須。


    “在我的印象裏,好像我們還從未聊過。”


    季博常看了那位出現的老者說了一句後,微微搖頭。


    “準確的說,應該隻是一麵之緣。”


    老者在距離季博常一丈處站定 ,看向季博常的眼神裏有著一絲複雜之意。


    “沒錯。”


    他淡淡開口。


    “那時的你在我眼裏無足輕重,也不認為那時候的你有資格和我對話。”


    “但造化弄人,我看走了眼,就連申逐鹿都是敗在了你的手裏,如今更是以君臨之態來到帝都,俯瞰皇宮。”


    “你,有資格死在我的劍下。”


    老者的話讓季博常微微挑眉。


    “你不該提起左相,因為你沒有和他相提並論的資格。”


    “老師沒殺了我,你更不行。”


    季博常說著伸手攬了攬衣袖。


    “哪怕你叫樓生一,曾經的大雍第一高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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