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金山很慶幸也更興奮。


    他從東海逃出來了,盡管並不知道城外的騎兵因何而退。


    但這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機遇。


    自己回來了但臨覃覃必死無疑,那這東南將成為自己的天才。


    盡管他猜到了東海水軍一定在攻打江南,盡管他也知道李澤勳正在向東南腹地進攻。


    但他不認為東海水軍能那麽快打進東南。


    他更不認為李澤勳能攪動多大的風雨。


    他是真小人,隻為活。


    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什麽。


    東南他守不住,更不可能依靠東南和季博常抗衡。


    他要的,是投誠。


    在季博常打下東南之前,先一步將東南的力量掌握在手。


    那時投誠,遠勝現在。


    他從來都沒相信過季吉,而秦朗突然從後偷襲也證明了這一點。


    但沒關係,隻要自己能先一步拿下東南的控製權,就可以繞過季吉那樣的小人物直麵季博常。


    不奢望成為心腹。


    但一個完整的東南能換來的官職,一定低不了。


    他很清醒也很聰明。


    但卻沒想到,就在他費盡千辛萬苦跑回東南邊城之外時,竟然碰上了正在攻城的南高麗人。


    他必須盡快回到東南。


    南高麗人距離皓月給的破城期限也所剩無幾。


    所以根本沒有任何對話,死戰就這麽打響了。


    東南邊城的守軍撐得極為辛苦,南高麗人近乎不計傷亡的猛攻不止。


    但他們卻得不到任何來自內部的補充。


    因為如今的東南內部,正在被李澤勳帶領的高麗人肆虐。


    他破了四座小城屠了四座小城。


    大批難民出現,各大城池關閉城門嚴陣以待。


    東南,從未這麽動亂過,也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死亡。


    而讓他們更絕望的是,另一個方向東海水軍破關而入,勢如破竹般打進了東南。


    可就在他們覺得即將遭到屠殺的時候,東海水軍居然出麵安撫並連斬數十趁機作亂之人。


    一路打一路安撫維穩,這讓東南百姓不明所以中找到了主心骨。


    不殺不搶維持穩定,就連當地的官員都被水軍元帥吳狂瀾召見。


    一切,隻為保持穩定百姓不受戰爭之苦。


    東南水軍一路潰敗,但東南百姓卻並沒有遭到戰敗帶來的副作用。


    所以東南水軍戰敗,他們並無太大感覺。


    而戰敗潰退的東南水軍為反擊,開始強征民勇,甚至強迫地方縣兵去送死爭取時間。


    反差出現了。


    敵人不殺我們不搶我們,你們這些所謂的自己人又殺又強迫我們去送死。


    我憑什麽還要跟你站在一起。


    與此同時,臨覃覃在東海戰敗身死的消息傳來,整個東南更加的人心惶惶。


    而到了最後,還沒被東海水軍打到的地界百姓,都在翹首以盼東海水軍快點打過來。


    幸福是個比較級,仇恨和不安也是同樣的道理。


    東海是敵人,但和高麗人比起來那就是自己人。


    如今高麗人在屠城攻城,東南水軍在讓人送死,隻有東海水軍想的是如何讓世道不亂,百姓可活。


    所以那些被東南水軍派去送死的縣兵民勇,直接選擇了投誠。


    被人打過來投誠和主動投誠是有區別的。


    再說,有吳大帥在,就能組織起人手去滅了高麗的雜碎。


    東南,就如一個被倒懸又被拿走木塞的酒瓶。


    沒人能阻止這倒流的過程,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幹幹淨淨。


    在那些小吏和遊俠的阻止下,李澤勳想一路破城太難。


    所以他在得到了足夠的補充後直奔南嶺城。


    不用想,東南最大城池 ,臨家的大本營南嶺城一定會血流成河。


    血流的多了,才會迫切的期盼救世主的到來。


    ...


    就在臨覃覃帶領大軍進入東海的第二日。


    江南大軍在申洞庭的帶領下,一路急行軍來到了江南邊城。


    這裏有一萬秦升留下的人把守。


    隻要稍作整軍補充,就可經由此地直取定遠完成相爺的翻盤之舉。


    申洞庭得領軍之能極強。


    但老夫人在臨死前說過,江南底蘊不是培養不出真正之將,江南人才輩出也不是找不到才華橫溢之人。


    但你申逐鹿太過自負,就導致你麾下之人盲從沒有主見。


    也不敢有主見。


    因為你說話永遠隻說一半,看似高深莫測實則麾下之人個個心頭不安。


    為不出錯,為怕猜錯了你的真正用意。


    他們如履薄冰隻能依命行事。


    申洞庭一開始的建議,就是依據江南城池以守代攻。


    隻要拖得時間夠長,最先垮的一定是季博常。


    但這個提議直接被左相否了。


    因為他要布局,更因為他又絕對的把握能夠速勝。


    敗了季博常天下大定。


    他沒時間也沒興趣把戰事無限拉長,那不是他的風格也不能彰顯他的霸氣。


    結果,這所謂的最後底牌被人家破的幹幹淨淨。


    最後不得不冒著天大的風險,行如今這等瘋狂之事。


    申洞庭第一次對左相的命令產生了懷疑,因為江南還沒一敗塗地。


    近半數地盤丟失雲杉少爺身死,但季博常想借此輕而易舉的拿下江南也不可能。


    蘇杭城還在,寧台府也還在。


    財力仍在人口尚眾,以城池堅守季博常想破難如登天。


    隻要把戰局耗下去,季博常大軍出征底蘊不足的缺點就會被無限放大。


    可相爺卻再次否決了這個提議。


    他要以整個江南為籌碼一局翻盤,這樣的做法...像極了當初的雍盛帝。


    但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執行左相的命令。


    而且按照相爺的布局,隻要自己能夠拿下定遠,臨覃覃能夠拿下東海。


    那覆滅季博常在江南的大軍便可輕而易舉。


    看著前方的江南邊城 ,申洞庭強壓下心裏對左相的質疑。


    他現在要做的,和之前的申康一樣。


    執行命令便可,不必問為什麽。


    一路從旭光城急行軍到邊城,江南軍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按照現在的時間推算,沂水城的季博常應該才剛剛反應過來。


    休整一晚,時間完全來得及。


    為安全起見,他沒有事先安排斥候前去通報。


    可就在他要下令斥候前去通報,大軍就地紮營之時。


    兩側山林突然出現大批兵卒。


    對他這支疲憊不堪沒有任何準備的大軍,悍然發動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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