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是自己三大爺的小兒子。


    三大爺的名字叫,季零涕。


    自己有三個大爺,但季博常都沒見過。


    唯一有過書信溝通的隻有二大爺季零科,按照二大爺之前來信所說。


    他如今正在南燕境內來回飄呢。


    自己三個大爺裏隻有三大爺有子嗣,而且這三個大爺的行事風格都很極端。


    極端到讓季博常都是搖頭皺眉的地步。


    三個大爺裏隻有三大爺有子嗣,大爺和二大爺一生未娶。


    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確保自己的唯一性。


    而其中三大爺玩的最狠....


    所以他之前問過爺爺,如果自己是廢物按照老娘留下的後手被幹掉,那咱季家主脈不是就要絕後了嘛。


    這樣做的風險是不是太大了些?


    爺爺聞言放下酒杯看著自己的大孫微微皺眉。


    然後他問季博常。


    孫兒為何會問出如此荒謬的問題。


    年齡大了不能生那說的是女子,你那三個大爺裏年紀最長的也不過五十之齡,老來得子而已,何來絕後一說。


    好家夥。


    季博常聞言才知道原來自己想太多了,不,是想太少了。


    常言說的好,世間沒有永遠保持二八之齡的少女,但卻永遠不缺二八之齡的少女。


    坐地能吸土亦或者隔牆吸老鼠的女子,就算給她配個十八歲小腰子嘎嘎好的小夥有後的可能基本為零。


    但五十歲四十多歲的老棍子們,你給他一個二八少女不用五年就能給你整出一個小型家族來。


    就如東海的兩個舅舅。


    之前還說有皓月海月就夠了,生不生的無所謂。


    可按照時間推算,自己舅母肚子裏的孩子隻比皓月晚三個月而已。


    所以爺爺很疑惑。


    以大孫如此心智,為何會問出這等讓人不解的問題來。


    季博常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他是以現代人的眼光去看待這個問題的。


    卻忘了季家隻是低調,實則乃是真正的世家,而且是底蘊極為雄厚的超級世家。


    不娶是為了讓事情變得簡單,更是對自己老娘嫁入季家的回報。


    想娶留後,分分鍾的事。


    哪怕是爺爺現在想給自己生個五叔出來,那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姑姑說過的那樣,我家孩兒若是想做紈絝,那姑姑就把這全天下的美人全為我家孩兒找來。


    沒辦法,家裏就是有這個條件。


    而以血脈上來說,啾啾是自己的親堂弟。


    也是主家一脈裏和自己同輩的唯一弟弟,所以季博常對小啾啾的情感有些特殊。


    而這份特殊也和自己的三伯有關。


    啾啾也是自己爺爺的親孫子,而且是最小的那一個。


    這也是為啥他能在瘋跑之後,敢爬上爺爺的膝蓋討水喝的原因。


    在得知啾啾的來曆後,季博常就一直在思考將這小家夥放在哪個位置上。


    不提他是自己的弟弟,單就三伯做的事就足夠為啾啾換一個美好未來。


    季博常曾問過季有道對啾啾了解多少。


    季有道當時嘬了嘬牙花子給出兩字評語。


    能罵。


    這評價不算高但很中肯,在別人聽來這可能是缺點。


    但季有道曉得,在公子麵前說話一定要實事求是千萬不能多加一個字,因為那樣很有可能會影響啾啾未來的走向。


    曆朝皇帝都會設立禦史台這樣的噴子集團。


    可以理解為這是在標榜自己,也可以理解為平衡朝堂監督朝臣用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禦史台看著沒用實則作用極大。


    因為禦史台,就是皇帝嘴替。


    皇帝不方便說的由禦史台來說,想說不能說的禦史台來說。


    不想說不能說卻想讓人知道的,還是要由禦史台來說。


    大雍的禦史台也是這個功能,隻不過後來整個國家都在跑偏,禦史台也跟著跑了偏。


    說的再實際些,禦史台就是噴子。


    但噴子和噴子也有所不同。


    外臣執掌禦史台要會察言觀色揣摩聖意,知道什麽事皇帝讓你說的再去噴沒屌事。


    如果整岔劈了噴錯了,那這噴子也就當到頭了。


    但啾啾不同。


    他要噴誰怎麽噴有季博常在就不會錯,就算噴錯了也死不了。


    所以啾啾將會成為有史以來,最為輕鬆愜意的一代大噴子。


    因為這本就是季博常為他預留的位置。


    更因為這樣能避免啾啾被卷進朝堂爭鬥之中去。


    而且上有自己,下有季家人和所有自己身邊人幫襯著。


    小啾啾的日子絕對滋潤無比,更沒人敢去打他的主意。


    偌大的季家再加自己,讓一個小啾啾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根本不怕他跑偏,因為他哪怕跑偏一點都會有無數個巴掌抽在他腦袋上。


    所以這未來的小噴子已經上線了。


    就在啾啾在春草陪同下,換上了之前從未穿過的華貴衣衫之時,一輛馬車也是緩緩進入了定遠道城。


    右相夫人到了。


    無論時局如何變幻,左相都不會去為難一個老婦人,更不會將她圈禁在帝都之內。


    因為沒意義。


    左相非但沒有阻攔老夫人前來定遠,還派人一路護送親手交到定遠前來接應的人手裏。


    就在馬車停下的時候,提前得到消息的季博常已經等在那裏了。


    “晚輩博常見過老夫人。”


    就在老夫人走下馬車的那一刻,季博常上前行了一個晚輩禮。


    老夫人的鬢角別著一朵白花,讓那已是花白的頭發變得更加顯眼。


    “季公子太客氣了,如今的老身隻是一介民婦,擔不起如此大禮。”


    說著便要回禮,而季博常一把扶住老夫人笑著開口。


    “前輩,您就不要客氣了。”


    “您能來我很高興,從今以後就把這裏當成家,有什麽需要盡管和我提,若是沒有當初右相提點哪有今日的季博常。”


    一邊說著,季博常扶著老夫人的手臂走進了為她準備的安靜小院。


    這處院子是當初劉家的產業,修建的雖不華麗但很有韻味。


    這讓老夫人很是滿意,尤其在看到正堂裏季博常讓人尋來的巨大佛像後。


    老夫人更是不顧季博常反對施禮道謝。


    隨同老夫人一起來的,還有四個人。


    一個車夫和右相管家,還有兩個年紀也不算小的老侍女。


    一輛馬車四個下人,這就是右相一生為官攢下的所有家當。


    老夫人禮佛,所以季博常並未讓人準備肉食。


    而是每隔兩日定時送來一些青菜之物,就在老夫人走進院子一刻鍾之後。


    老門房便是拄著拐急匆匆而來。


    見麵第一件事就是跪地請罪,畢竟右相遇刺的時候他是陪在身邊的。


    看著跪地痛哭的老門房,老夫人輕輕歎了一口氣。


    “起來吧,時也命也。”


    “老爺一生不曾作惡,想必到了西天極樂也能修成正果成為真佛。”


    安頓好了老夫人,季博常也是當即告辭。


    如今大戰將起,哪怕如此有怠慢之嫌也不得不告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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