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子和先帝遺命在手,素美人就是正統。


    就能讓麾下之人效死命,這是劉連慶現在最為仰仗的東西 。


    而效忠劉連慶的人,都是到了西南後前來投靠的百姓。


    這其中有一個叫諶東的最讓劉連慶滿意。


    這諶東來自秋水,對挖山探礦極為熟練拿手,因為她本就是大雍初立時搬山甲兵的後人。


    隻不過後來立國之後,這些人都沒了作用被隨意安排到了秋水自生自滅。


    這樣的事,身為曾經的大雍禦史台大夫,劉連慶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秋水經曆水患,太多人失蹤不見了。


    也沒人去找,而這諶東本是打算去往江南討生活,結果陰差陽錯的來到了西南 ,投靠了劉連慶。


    除了諶東之外 ,還有一個叫陳三的投靠了劉崇祿。


    他倆的來路差不多 ,但諶東擅長的是挖山探礦,而陳三擅長的是鍛造武器。


    正是這倆人的存在,才能讓老太監和劉連慶有了底氣,也讓劉贇勒有了攻打心境的本錢。


    武器有的是,拉來壯丁就是兵。


    縱觀整個大雍,西南的格局是最亂的但也是目前最安全的。


    季博常和申逐鹿之間未分勝敗之前,就沒人會來打西南。


    就算打也是先打最強的閆不求。


    論劉連慶最恨誰 ,那一定是季零塵。


    把他從禦史台大夫位置上拽下來的,是左相右相同時出手的結果。


    但把他置於死地的是那狗日的季零塵。


    舉起手臂看著光禿禿的左手,劉連慶的眼內殺意迸射。


    “季零塵,你可千萬不要死在左相手裏,可一定要像蟑螂一樣活著。”


    “待將來吾兵出西南一統天下之時 ,定要親手將你抽筋扒皮以解心頭之恨!”


    定遠。


    季博常看完手裏的信件後眉頭微微一挑。


    “這怎麽是個人就想弄死我爹呢?”


    “難道我爹的兒子一點都不嚇人嗎?”


    說完之後微微搖頭。


    “看來西南的日子太安逸了些,一個劉連慶都想著一統天下。”


    阿九一抻脖子咽下口中饅頭:“這天下是哪個樓子的名妓,怎麽誰都想統一統?”


    這話讓季博常再次挑眉,隨後看向阿九。


    “想去青樓嗎,我出銀子。”


    阿九聞言翻了翻白眼:“你還說要給我找西域娘們呢,大胸大屁股那種。”


    阿九的話讓季博常嗬嗬一笑,隨後搓了搓下巴問向阿九。


    “你說,把素美人生下來的那個女嬰給雍盛帝送去如何?”


    這話讓狂炫饅頭的阿九瞬間一愣。


    阿九的反應讓季博常微微一笑,隨後接著開口。


    “聽說定遠蟲災我必敗之時,雍盛帝興奮的站在河邊狂笑了一個時辰,大呼蒼天有眼逆賊必死。”


    說著季博常再次挑眉 。


    “可當得知蟲災被滅後突然暈倒,隨後鬱鬱寡歡好像身體裏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以前一天能幹兩個人的活,現在卻病殃殃的好像隨時都會掛掉。”


    說著微微搖頭:“這不行,得給他重新找回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而且這大水的事也得瞞著他,這大喜大悲之下真怕他一下子暴斃當場。”


    阿九放下手裏的饅頭看向季博常。


    “老大,我一直不明白你為啥要留著那雍盛帝,現在的他留著根本沒用啊。”


    “就算他現在登高一呼說自己沒死,也根本不會有人搭理他的,不說其他人,就是老七現在見到雍盛帝,肯定二話沒有一劍劈過去死球完事。”


    “而他現在要是走出秦家村讓人知道身份的話,百姓們當場就能挖坑把他埋嘍。”


    阿九說著揉了揉鼻子。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遊走鄉間地頭,對這世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麽說吧,大雍百姓之所以苦,世家朝臣之所以能淩駕於律法之上的根本原因,就出在這狗日的雍盛帝身上。”


    說著從腳邊的書簍裏翻出一份紙張遞給季博常。


    “這大雍之前幾位帝王都是昏君,但昏歸昏,百姓的日子其實還過得去,因為他不幹涉太多。”


    “但這自詡為明君的雍盛帝登基之後,想的是奪權,把被朝臣世家架空的權力奪回來,百姓的死活他絲毫不管。”


    說著對門外一指。


    “就說著定遠吧,被世家朝臣當成了自留地壓榨欺辱那是家常便飯,但為了能持續獲利,那些世家朝臣在壓榨的同時還會給他們留口吃的。”


    “但這狗日的雍盛帝登基之後,定遠是被他搶回來了也安排了大軍鎮守,但他狗屁沒有啊。”


    “世家朝臣一看你想要那就給你,但他自己比百姓還他媽窮,而且他拿回一道之地想的不是如何讓百姓過好日子,而是想利用這一道之地充盈他的國庫。”


    阿九說著兩手一攤。


    “得,一個大窮光蛋想要打劫一批小窮光蛋,最後的結果就是越來越窮 。”


    “不止定遠 ,還有京畿道。”


    “原來的京畿道很富有,可自從這狗日的登基之後,京畿道是被他搜刮了一遍又一遍。”


    阿九說完大嘴一咧的看向季博常。


    “而且這玩意神奇啊,搜刮的是他,但這錢他又得不到,全讓那些朝臣官員們左一層又一層的貪了個幹淨。”


    “噯,更神奇的是他不去砍那些貪官,反而罵這些窮的快要尿血的百姓是刁民還要增加賦稅。”


    “人家世家朝臣樂見其成,什麽都不用幹大把銀子到手 ,而且還能讓百姓對雍盛帝對大雍逐漸敵視。”


    阿九說到這重重一歎。


    “而且這個白癡到了現在,都他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


    “這種垃圾留著,隻能是浪費糧食。”


    阿九這一大套讓季博常也是笑著微微點頭。


    “一個帝王所犯過錯,需要無數人為他買單。”


    “死在他手裏,因他而死之人更是不計其數。”


    季博常說著看向阿九。


    “但到最後對這帝王的審判,也隻是一刀將其了結。”


    “死了也就不再追究,死了也就沒人再去恨,這不公平。”


    “對這世道不公平,對那些因其枉死之人更不公平。”


    說著從椅子上緩緩起身來到書房門口。


    “死,不是這個世間最嚴厲的懲罰,生不如死才是。”


    說完他的視線看向秋水的方向。


    “我曾在堤岸邊,對那些為大義獻身的船夫水手立誓,會讓真正導致他們殞命的罪魁禍首跪在那懺悔。”


    “就跪死在那,死了也要跪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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