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季博常的馬車離開了鐵嶺縣。


    年過完了,蜜月也結束了,他也要再次踏上征程。


    皓月要回無憂州,和她一起回去的還有海月和染秋。


    為了季小戶能早日麵世,在分別的前一夜季博常忍著腰子一陣陣抽痛,又努力了一宿。


    早上起床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腰子已經不存在了。


    好像癟了....


    這讓他不得不感慨老話說的好,隻有累死的牛沒有更壞的田。


    皓月絕美的臉龐散發著迷人的光澤,這也讓他感覺已經癟下去的腰子又有蠢蠢欲動的意思。


    皓月親手為他穿戴衣衫,雙眼滿含情義的為他整理衣領,又幫他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


    隨後說了一句讓他腰子猛然一抽的話。


    “海月也是娘為你準備的媳婦,要不晚走幾天把洞房入了吧。”


    季博常伸手一捂腰子義正言辭的擺了擺手。


    “男子漢大丈夫當以立業為重,怎可整日沉迷溫柔鄉不能自拔,日後再說。”


    皓月聞言微微點頭,但下一句話讓季博常直接一個趔趄。


    “也好,我已是交代了春草和織夏,以後由她們為你暖床。”


    季博常內心頓時一陣哀嚎....我腰子都癟了...我腰子啊..


    補!


    必須大補 ,不然以後這日子沒法過了。


    不然幹不過...實在是幹不過!


    和妻子分別後,季博常沒有再回東海城,而是直奔定遠。


    如今大戰方歇,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建設民生恢複元氣。


    縱觀雍盛帝被落下皇位後,整個大雍一直在動兵的隻有季博常。


    打仗拚的就是錢糧底蘊,所以民生問題已經是季博常必須要去麵對的事。


    無盡征戰不建設民生底蘊,自己早晚會有被拖垮的一天。


    在季博常登上大船之前太霆到了 。


    在看到這家夥的時候季博常也是微微一笑,因為現在的太霆眼中再無晦暗。


    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讓季博常看到了當初第一眼見他時的樣子,典型的領軍大將之風。


    “太霆見過公子。”


    他的稱呼也變了,從季侯變成公子,這是心境上的轉變。


    “為何不陪家人多待幾日?”


    太霆的家人也被接來東海,和其他夔牛衛出身將領的家人被安置在一處。


    沒有高門大院也沒有金銀財寶,有的隻是普通小院和一份足夠養家糊口的營生。


    孩童們也每日背著小書簍,去往學堂跟著夫子識文斷字。


    但絕不允許背書的時候搖頭晃腦 ,這是季博常在建立學堂時定下的死規矩。


    沒有什麽特殊原因,單純的是因為他不喜歡。


    這就是當老大牛逼的地方,我不喜歡就要改。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學堂教授的也不再隻是之乎者也,以及枯燥乏味的聖人言。


    季博常在學堂裏加入了太多驚世駭俗的東西。


    他居然讓人把關在大牢裏的盜賊,以騙術老千行走江湖的術士,行賄官員的奸商,貪贓枉法的官員寫下的罪狀送進了學堂。


    這還沒完,還會定期讓這些人走進學堂對孩童進行講解。


    講如何趁人不備偷盜得手,講如何讓人一步步上當受騙,講如何行賄官員欺行霸市,講如何貪贓枉法欺壓百姓。


    而玩的更狠的一點是,他居然把車船店腳牙這些下九流的夥計們也送進學堂。


    為那些小不點講述他們各自行當裏的騙術。


    比如糧行的偷斤少兩以次充好,再比如布行裏朽布如何被摻雜進好布裏售賣等等...


    學堂乃是勸人向善之地,是替聖人傳業授道之所。


    但卻讓他搞得“烏煙瘴氣”,據說這個舉動氣死了一大堆老學究。


    但死了也就死了,這些東西依舊在學堂裏繼續著。


    學完怎麽騙人怎麽當奸商之後,再由軍伍退下的老卒教授拳腳持刀術。


    有人勸過季博常,若是如此教導出來的孩童將來為官,必然為禍一方。


    季博常聞言淡淡反問。


    進了學堂的孩童人人都能為官?


    如此教導出來的孩童誰能騙他?


    如此教導出來的孩童若是為民,為官者何來膽量貪贓枉法?


    如此教導出來的孩童 ,又何來遍地奸商?


    就算寶蓋殺心再重也殺不光天下貪官 ,更殺不絕天下奸商。


    奸商和貪官的根源就在於他們隻畏上不懼下。


    他們怕的是來自如寶蓋那樣人手裏的刀,對於百姓他們連遮掩都懶得做。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沒傷到根 。


    民不舉官不究,這似乎成了曆史慣例。


    隻靠禦史台和寶蓋手裏的刀,終究隻能治標不治本。


    而且還有一句話季博常沒有對前來勸說之人提起。


    那就是季家人,就是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


    擁有為禍一方的能力也有造福一方的本事,縱觀曆史上治貪手段最血腥的莫過於老朱。


    但就是在老朱那等零容忍的高壓狀態下,貪官還是殺不絕。


    這和當時老朱給官員製定的俸祿過低有關,但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高壓隻是從上往下壓。


    從未出現過從下往上頂的情景出現。


    原因很簡單,民不懂更不敢,他們被欺壓除了詛咒哭罵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季博常要的,就是民頂上壓,把民不舉官不究變成民舉官究。


    將貪官的生存空間壓縮到極致,雖然他知道這樣還是會有貪官的出現。


    但最起碼不會出現如大雍這樣,全國上下盡皆貪官的情況出現。


    而抓起一個貪官,就要把他貪贓枉法的經過詳細記錄送進學堂公之於眾。


    讓所有人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而不是官話隻有官人聽得懂,百姓就如睜眼瞎一樣,看見貪官被斬隻知拍手稱讚,根本就不明白其中怎麽回事。


    就連下一個繼任者用同樣的手段去貪都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出現這樣的情景無非還是那句話,信息不對等,百姓對官員沒有監督權更不敢不知如何監督所致。


    所以就是要他們懂,要他們敢說話敢監督。


    隻要他們敢揪出坑他們害他們的雜碎,季博常就敢一刀下去切到底 。


    這叫立規矩,也是在畫紅線。


    但這是一個耗時長久的大工程,要用大量的時間去培養百姓心中的“反”和“懷疑”的膽量。


    這樣的用意看懂的人不多 ,但太霆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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