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肋骨崖。


    東南十五萬步卒已是埋伏而起,而在肋骨崖後方十裏處,還有著一萬東南騎兵隨時準備出擊。


    大雍騎兵很少,這和地理位置有關,也和大雍皇族的窘境有關。


    相比步卒,騎兵太過燒錢。


    人吃馬嚼再加裝備以及大量輔兵 ,這樣的支出讓大雍皇族不堪重負。


    而最大的原因還是大雍平靜了太久所致。


    皇權穩定北夷內亂,境內又沒有任何不穩定的因素,這樣的局麵步卒已是足夠。


    就算有騎兵也沒啥用處。


    沒啥用處還要花費巨量銀錢養著實屬浪費,所以騎兵慢慢被取消 。


    這也是牛家堡之人為何後來生活那般淒慘的原因所在。


    但騎兵戰力之強有目共睹,對於底蘊雄厚又心有溝壑的東南來說 ,騎兵是必須有的強力兵種。


    但受限於大雍的地理環境,東南的騎兵到現在也隻有兩萬之數。


    而戰馬也多為南燕馬和西域馬,北夷戰馬是一匹都沒有。


    中軍大帳之內,坐在主位上的秦七儉緩緩放下手裏的兵書,抬頭看向營帳之內的眾位將領。


    相貌堂堂,下頜一縷青須,氣質儒雅,秦七儉的賣相極為不錯。


    最起碼和季零塵比起來,秦七儉是真正的高富帥。


    但高富帥有時候未必幹得過矮窮矬,這不是吹牛逼,而是有戰績可查。


    “都準備好了?”


    聽聞秦七儉發問,一名將領起身抱拳。


    “回將軍,肋骨崖共七條通道全部埋下伏兵。”


    “最寬的兩條通道前布下上萬陷馬坑,通道內部每隔十丈便有丈深大坑,坑底更是插滿鏽箭和斷刀碎片以及削尖的木棍。”


    “莫說敵騎隻有八萬,就是二十萬也絕越不過我們布置的陷阱。”


    另一名將領也是聞言起身。


    “按照將軍吩咐 ,這些陷馬坑虛實皆有,真假摻半另有弓兵在側,若敵想填平陷馬坑,那就會成為我們弓兵的活靶子。”


    這人話音剛落 ,另一人哈哈大笑開口。


    “如此甚好,用弓箭一點點磨死他們也省得傷了馬匹,這群東海雜碎死絕,我們就能上前牽馬而回。”


    “若我東南能得八萬純種北夷戰馬,大人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最先開口的將領看向笑而不語的秦七儉。


    “將軍,您下令在兩條最寬通道之外遍布陷馬坑,又在通道內布下大量陷阱,但其餘五條小通道卻並未設下陷阱。”


    這名將領說完微微皺眉。


    “末將原以為將軍之意,乃是東海騎兵知曉最大通道不可行會轉而攻擊小通道,可將軍卻並未在這些小通道內部署大批兵卒 ,反而將兵卒全部埋伏在了最大的通道之內。”


    說完抱拳。


    “末將不懂 ,請將軍明示。”


    此人說完,其他人也是同時看向秦七儉。


    秦七儉微微一笑後緩緩開口。


    “東海之強不在騎兵,而在將。”


    這話讓所有將領同時麵露不解,秦七儉再次嗬嗬一笑開口說道。


    “戰無不勝的名將固然可怕,但卻有跡可循,而東海之將卻盡皆無名之輩,戰法為何心智如何不得而知。”


    “所以我這陷馬坑一為阻敵二為試探,試探這金啟晟是有真才實學之輩,還是依靠身為季博常血親之人浪得虛名。”


    說著撫了撫頜下青須對肋骨崖微微一指。


    “陷馬坑意在斷敵馬蹄,但卻有先提條件,那就是出其不意,在敵騎縱馬狂奔之時才會真正奏效。”


    “而我們的陷馬坑就在崖穀之外,金啟晟又明知崖穀內必有埋伏又怎會下令縱馬?”


    “所以他如何處置陷馬坑,本將軍就能看出此人領軍之能如何,也能推算出此人的心智如何。”


    眾將領聞言麵露恍然,隨後有將領問道。


    “可是將軍又為何不在小通道之內設下大量伏兵?”


    “就算那金啟晟有辦法將陷馬坑填平,但得知大通道內的陷阱後必然選擇攻擊小通道。”


    另一人也在此時接口。


    “是啊,小通道狹窄,敵根本不能讓大批兵卒入內,而我們隻要以弓駐守敵絕無通過的可能。”


    秦七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聽著眾將領之言,在眾將領全部說完後微微搖頭。


    “諸位是否忘了,敵是何兵種?”


    “騎兵下馬便為步卒,那些小通道根本不足以支撐大批騎兵通過,就算他們從那些小通道過去了,無馬之卒又有何用?”


    說完嘴角微微一勾。


    “所以那金啟晟沒得選,他想通過肋骨崖就必須讓騎兵全部通過才行,就算明知崖穀內被設下大批埋伏他也隻能選擇強攻。”


    說著看向眾位沉思的將領再次開口。


    “我知曉諸位將軍顧慮為何,你們覺得金啟晟自知有埋伏定會停滯不前,采取拖延戰術。”


    “相比東海我等的補給線更長,距離東南本土更遠,而你們更怕金啟晟向東海求援,一步卒前來攻我崖穀。”


    說完伸手捋了捋下頜青須微微一笑。


    “他不會拖延,因為他等不起。”


    “他更不會向東海求援,因為此刻的東海無援可求。”


    隨後在地圖上微微指了指。


    “季博常剛剛打了北夷,金狼王隨時都會反撲,西境又出了一個林獨行虎視眈眈,北境邊軍一兵一卒都抽調不出來 。”


    “定遠之軍看似龐大又緊鄰東海,但有江南軍在也是根本調動不得。”


    “就在我們前來高麗之時,大人已是調動水軍壓邊東海,隻要季博常敢調動東海軍來援大人必定從水路攻進東海,所以東海之軍也調動不得。”


    秦七儉說完起身看向肋骨崖的方向。


    “申逐鹿在定遠布局已然成形,而以申逐鹿的手筆一旦動手必然凶猛無比,所以季博常不敢拖更不敢等。”


    “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下高麗之南入海口,從水路進軍寧台府以解定遠之憂。”


    說著抬手對夜色裏的肋骨崖指了指。


    “這裏是我設下的屠宰場 ,但金啟晟卻避無可避,明知有詐也隻能硬闖。”


    “季博常能在高麗穀口覆滅五萬獨狼騎,本將軍就在這肋骨崖覆滅他的八萬騎。”


    隨後看向營帳之內的眾將吩咐道。


    “整軍備戰吧,若我所料不錯,最多三日金啟晟大軍必到。”


    待眾將領命而去後,秦七儉來到營帳之外看向帝都的方向口中喃喃。


    “季零塵,當年敗你之手乃為輕視所致,多年隱忍,今日出世,便先從斬你子嗣羽翼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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