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秋水所為我皆看在眼裏。”


    “表麵上你是個無私好官,但實際上你做的所有事都刻意讓陛下的人看見。”


    “隻要他們看見了,就一定會把你的事跡送到陛下麵前,你算準了陛下缺少人手 ,也算準了陛下最喜什麽樣的人。”


    周懷世再次冷笑。


    “你成功了,一躍成為了轉運使,可惜陛下籌謀沒有成功,若是成功你一定功成名就成為朝堂重臣。”


    周懷世說著對一旁的碼頭一指。


    “我仔細查看過糧草轉運記錄,跟隨大軍運往北境之糧草不足五成,剩下的全部堆放在此處 。”


    “可你卻說糧草有北境來奪,全部沉船北朱河底,但你忘了一件事。”


    周懷世說到這直視趙明舉雙眼。


    “那就是把所有運兵大船全部集中一起,也裝不下那剩餘的糧草軍械,所以你所謂的糧草軍械全部沉船河底根本就是子虛烏有。”


    趙明舉嗬嗬一笑,提起酒壺為周懷世倒了一杯酒。


    “你看看你看看,咱老趙就說這天底下不缺聰明人吧。”


    “咱老趙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你看這不就被周大人看穿了嘛。”


    周懷世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你欺君....”


    “分你一半。”


    周懷世剩下的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嘴唇顫抖了幾下後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這個舉動讓趙明舉笑的極其開心。


    “我就說和周大人一見如故,你看,這不就是個良好的開始嗎。”


    周懷世放下酒杯看向趙明舉。


    “本官乃是陛下培養多年,一心為國...”


    “秋水官倉裏還有不少,還是一人一半。”


    周懷世聞言自己提起酒壺倒滿酒杯,隨後看向趙明舉。


    “當真?”


    “當真當真,自然當真!”


    隨後趙明舉端起酒杯和周懷世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看著因為激動又連幹數杯酒勁上湧的周懷世,趙明舉的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


    這就是皇帝花費十餘載暗藏的治國棟梁?


    一個怨天尤人自認懷才不遇的酸秀才,他能治個雞兒的國,他知道百姓是怎麽活的嗎?


    這狗日的一句不公,就暴露出他什麽都想要,但卻什麽都得不到的畸形心理。


    所以這樣的人,又貪又壞。


    因為他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


    但這樣的人又太好控製了,還是那句話。


    他什麽都想要卻什麽好東西都沒見過,所以季博常把他交給了趙明舉。


    看著醉眼惺忪的周懷世,趙明舉輕輕拍了拍手。


    就在周懷世想要詢問為何拍手的時候,一名身材豐腴的女子緩緩來到周懷世身旁。


    “大人,請憐惜奴家。”


    說完,那女子身上的衣衫瞬間掉落地麵,露出一具豐腴女子胴體。


    周懷世是盤膝坐在地麵上的,所以此刻女子的小腹正對他的鼻下嘴唇。


    就在他喉嚨滾動的瞬間,那女子直接跨步騎在了他的臉上。


    ;;;;;;


    夜已深。


    李三山依舊坐在營帳裏未曾休息。


    他是武將,很純粹的戰場殺伐之將,所以他的長刀從來都是放在觸手可及之地。


    又過了一會之後,李三山對著營帳之外淡淡開口。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就在他聲音落下之際,營帳內走進一個人。


    副將 ,太霆。


    “將軍知道屬下要來?”


    李三山抬頭看向太霆微微點頭 。


    “不難猜。”


    “但你看起來很為難。”


    太霆聞言緩緩點頭。


    “是。”


    “初見將軍時,將軍給太霆的感覺並不好,也是太霆立誌要殺的軍中敗類。”


    “但秋水之後奉命成為將軍副將,才發現將軍乃是太霆最佩服也是最想成為的領軍之將。”


    “愛兵如子進退有方,哪怕這十萬軍都是從各地抽調的城防軍,但在將軍手下卻不弱戰兵絲毫,而且太霆從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狂熱和崇拜。”


    “對戰場的狂熱,對將軍的崇拜。”


    說完指了指自己。


    “也包括我在內。


    太霆不善言辭,但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我出身夔牛衛,因為我的祖輩都是夔牛衛。”


    太霆說著,緩緩抽出自己腰間長刀對準李三山。


    “夔牛衛的職責,就是用命去護衛陛下安全,一切皆按陛下旨意行事。”


    他是來殺李三山的。


    在他這次出發前得到了一道命令,擊潰東南軍後。


    殺李三山奪兵權。


    這道命令,來自雍盛帝。


    李三山麵無表情的看著太霆指向自己的長刀,甚至連放在桌子上的刀都沒去看一眼。


    太霆深吸一口氣,手裏的長刀驟然前劈。


    嘭的一聲巨響,李三山身後的營帳被刀芒撕碎,而坐在那裏的李三山絲毫未損。


    太霆收刀看向李三山。


    “我殺不了將軍,違背了陛下旨意,這就回返帝都向陛下請罪。”


    說完,太霆掀開營帳門簾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臨危不亂,將軍本色。”


    李三山的身後,出現一個身穿華服但怎麽看都像個土鱉似的老頭。


    正是季府老門房季豕。


    “我這臨危不亂是知道您老就在我身後,不然我早就拔刀在手了。”


    李三山這話讓季豕嗬嗬一笑。


    “就算我不在這他也不會真動手的 ,沒殺氣。”


    “少爺讓我來一是護你,二是放他走,因為少爺說這個人將來有用。”


    李三山也是微微點頭。


    “他確為純粹武將,若是出現在戰場上定然是一員猛將,可他卻出身夔牛衛。”


    季豕笑嗬嗬的坐在李三山邊上緩緩開口。


    “少爺說了,這人的血再熱也架不住心寒,那皇帝老兒是一個奸臣賊子他都不動 ,反而專殺忠臣賢良。”


    “誰忠心他殺誰,越忠心的死的越快。”


    “看著吧,這小子回去帝都絕對下場淒慘。”


    李三山伸手指了指自己:“所以我在皇帝那算忠臣?”


    老季豕點頭:“你在他那還真是。”


    “少爺說了,皇帝殺忠臣是因為那個叫..不安全感,越沒安全感疑心病就越重,殺你不是因為懷疑你,而是他懷疑任何人。”


    “哪怕殺了你,這個叫太霆的小子得了軍權他也還會殺掉。”


    “反正用少爺的話說,什麽時候他把效忠他的人全殺光了,他也就徹底的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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