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有一獨門絕技,眼神交流。


    這玩意季博常不會,但土鱉似的老門房季豕會。


    因為這老東西本就是出自季家的家奴。


    所以季博常半信半疑的在理政堂,和便宜爹玩了一場耗時一刻鍾的眼神交流。


    還別說 ,這獨門絕技哈...尼瑪一點用沒有。


    季零塵在那擠眉弄眼玩的不亦樂乎 ,但實際上真正想說的話,在拉著季博常的那隻手上。


    他寫的字不多,隻有兩句。


    沒人殺得了我。


    該走的時候再走。


    季博常也在他手上寫了一句話。


    別吹牛逼。


    老爹的回答是一個充滿自信,但卻極其猥瑣的大笑。


    季博常沒說什麽,因為他信老爹不是在吹牛逼。


    左相厲害吧?


    臨孝君夠恐怖吧?


    右相是不是很睿智?


    皇帝雖然被朝臣玩弄,但也不得不承認皇帝也是個心思可怕的人物。


    但老爹也不是白給。


    而季博常也大概能猜到他要做什麽,盡管他一點都不希望老爹留下,盡管這次來他就是要不顧一切代價帶老爹走。


    但他知道,老爹不會走。


    就像他寫給自己的那樣,該走的時候再走,現在還不到時候 。


    季府搬家了。


    要從帝都搬去定遠道,因為封賞季博常為定遠侯的旨意已經下達。


    封侯啊,這要是在以往那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但現在這種時局,就算封王都沒人太過當回事。


    因為北境的尹布衣正在籌備為三皇子登基的事,而他自己,也被還未登基的三皇子封為鎮北王。


    而誰都知道,東南的十一皇子也快登基了。


    東南王也快要麵世了。


    來送季博常的人隻有一個,官緝司司首劉贇勒。


    “我說季侯爺,您這升官的速度也忒快了吧,您這滿打滿算出仕也就半年而已,這都封侯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封王了?”


    “這升官發財的事 ,您可不能忘了咱老劉啊。”


    劉贇勒是個聰明人,但也是和季博常走的最近的那一個,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這家夥就出自定遠道劉家。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定遠,那樣我行事也能方便些 ?”


    劉贇勒看著似笑非笑的季博常,隨後一咧嘴。


    “季侯啊,我已經給我家老爺子去過信了,您有事直接開口就是,千萬別下手太狠呢,劉家小門小戶的可經不起您...”


    季博常哈哈一笑。


    “我們是一榮俱榮的合作夥伴不是嗎?”


    劉贇勒沉吟了一下,隨後眼神複雜的看向季博常。


    “季侯,別玩太大啊。”


    季博常又是一笑,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隨後登上了馬車直奔帝都之外而去。


    劉贇勒站在原地看著緩緩離去的馬車,良久之後撓了撓頭。


    “這玩意你說,誰能知道哪片雲彩有雨啊?”


    說完抬頭看了看依舊繁華熱鬧的帝都微微搖頭。


    “天變嘍,想不被淋濕就要找塊瓦片遮頂。”


    隨後吧唧了一下嘴,滿臉的苦澀無奈。


    “可現在自家的瓦片在人家手裏,這可咋整你說,想裝看不見都不行。”


    邁步向前又是一歎。


    “唉,跟著吧,但願別玩太大,俺家可就那一片瓦呦。”


    ....


    季博常的馬車離開帝都之後,帝都城南一處每日都會開張的鹵肉攤子關門了。


    攤主老兩口挑著擔子也是離開了帝都,他們說年紀大了,不想在外漂泊了。


    要回家了。


    被人問他們家在哪,老兩口隻是對著帝都東方指了指,隨後就出城了。


    而帝都東門之外一間破廟裏,七八個住在這裏很久的乞丐,也是拎著破碗離開了破廟。


    去了哪,沒人知道也沒人問。


    誰會過多的去關注一群乞丐呢。


    定東縣,這裏是定遠道和東海道的交界,也是當初運送大軍去往北境的碼頭所在。


    但現在那些送去北境的大軍已成屍骨,堆積在碼頭上如山丘連綿的糧食軍械也都不見了蹤影。


    而這裏,也是東南軍的另一處紮營之地。


    但這裏也早已空無一人,李三山坐在馬上看著空蕩蕩的營地隨後下令紮營。


    他的命令是擊潰占據定遠道的東南軍,可先是在秋水之外的撲了個空,現在又撲了個空。


    更讓監軍周懷世大怒的是,如此大軍出動卻根本就沒見到東海道兵卒的蹤影。


    “李將軍,本監軍當初就說過切不可大意輕敵 ,可現在竟是讓東南叛軍在眼皮子底下跑了,這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你身為帶軍主將,難道在大戰開始之前連斥候都不派出探查敵情嗎?”


    李三山坐在營帳主位之上,聞言看向麵帶怒色質問的周懷世。


    “依周大人之意,是本將軍故意放跑了東南叛軍?”


    周懷世一甩衣袖。


    “事實如何,本官定向陛下稟明,由陛下裁定。”


    這話也讓李三山麵色一冷,可他還未說話,一旁的趙明舉拉起周懷世就朝營帳之外走。


    “哎呀,周大人消消氣,李將軍身為主將自然希望斬敵建功的,可誰能想到那臨孝君如此狡猾,竟是虛晃一槍從另外一條路跑了。”


    “走走走,下官陪您小酌幾杯順順氣 。”


    就在周懷世被趙明舉拉出營帳之外後,親兵劉六很是不解的開口問道。


    “將軍,這狗日監軍宰了算了,公子為何要留著給趙大人去處理?”


    李三山白了他一眼。


    “公子吩咐的事我們隻要照做就是了。”


    “公子就快到了 ,趕緊按照公子的安排去準備吧。”


    趙明舉將周懷世拉到碼頭邊上,隨後命人在碼頭擺上架上了一個小泥爐。


    瓦罐裏煮著從北朱河裏撈起的魚,此刻正咕嘟咕嘟的冒著散發香味的泡泡。


    “來來來,周大人,下官敬你一杯。”


    周懷世猶豫了一下,隨後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我聽過你,在太學院的時候就聽過你的名字。”


    周懷世放下酒杯看向趙明舉。


    “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觸為何?”


    見趙明舉挑眉,周懷世冷笑道。


    “不公。”


    “我本十年寒窗,隻為金榜題名為國效力,但生不逢時家境貧寒,哪怕空有滿腹經綸也敵不過世家子弟。”


    “落榜後我本心灰意冷,卻被陛下看中暗中留在太學院,可這一留又是十年籍籍無名。”


    說完看向趙明舉。


    “但你,卻用討巧伎倆就被陛下提拔重用。”


    “所以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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