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連慶再也睡不著了。


    禦史台近乎團滅 ,所有朝臣同時向他開火。


    朝臣一口一個恐有漏網之魚說的是誰啊,就是自己。


    若是自己再不表態,很有可能等不到告老平穩落地的那一天了 。


    “老臣對大雍,對陛下之忠心青天可鑒。”


    劉連慶顫顫巍巍的出列跪倒在地:“老臣心之所想皆是為陛下分憂,若非年老體衰明年便要告老,老臣定要為大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看著跪倒在地老淚縱橫的劉連慶,朝臣們的眼內閃過一抹鄙視之意 。


    這老家夥最為倚仗的就是當初陛下宣布登基,他是第一個跪地高呼萬歲的人。


    而禦史台本身並不掌握實權,再加之三朝元老的身份讓其地位更高,這些年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無欲無求 。


    歲數大了,要告老了就是他最大的擋箭牌 。


    我不爭不搶你們誰還會和我過不去 ?


    所以這一刻,他又把這麵擋箭牌搬了出來,告訴雍盛帝也告訴所有人 。


    我有從龍之功,我明年就告老了,我歲數大了,我不和你們爭搶,也不會參與任何事情之中去。


    “陛下,禦史台出現如此窩案實乃老臣失察之責 ,老臣請陛下免除老臣禦史大夫之職,治老臣失察之罪。”


    現在的情形再想平穩落地明年告老不可能了,所以他直接辭官了。


    左相聞言微微一笑,這劉連慶還算是識相的,他知道陛下沒有殺他的心思,所以他選擇以退為進直接辭官。


    而對這第一個跪地叩拜,又在民間有著不錯風評的禦史大夫,陛下也不會去治他的罪。


    雍盛帝聞言臉色也是好看了些,斬掉齊王伸進來的爪子意在敲打,乖乖待在西南養膘就好。


    劉連慶就此退去也無不可。


    可還未等雍盛帝開口,右相張白衣站了出來。


    “陛下,劉大夫勞苦功高且現在禦史台窩案官員空缺大部,沒有劉大夫這樣德高望重之人坐鎮怕是不妥。”


    “臣提議讓劉大夫繼續留任,待禦史台步入正軌之後再讓劉大夫告老還鄉。”


    這話一出,所有朝臣的嘴角都是微微一勾 。


    右相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你想拍拍屁股走人想都別想,你就繼續給我留在禦史台被火烤著吧。


    禦史台窩案官緝司一定會介入調查,就算這劉連慶真的兩袖清風都能從他屁股裏摳出兩顆豆來,到那時候就不是他再倚老賣老要辭官的時候了。


    而那句告老還鄉更是殺人誅心。


    劉連慶一直說的都是告老不是還鄉,告老辭官是可以繼續留在帝都的,但告老還鄉就是你從哪來就給我滾回哪去。


    “而且現在科舉在即,有劉大夫在也能確保科舉舞弊之事不再發生,望陛下明鑒 。”


    如果是前麵的話還能被反駁,但這一句卻是直接蓋棺定論了。


    科舉要來了,你身為禦史台大夫怎麽可以在這個關鍵之時辭官呢。


    留下吧。


    劉連慶抹了一把老臉上的淚痕,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張白衣的背影,他想不通右相張白衣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


    但同時心裏也發了狠,你戶部一屁股屎擦不淨,老子之前沒有玩命噴你那是給你留了麵子。


    現在你坑我,那我就豁出這條老命也要把你從右相的位置上噴下來,到時候咱倆一起灰溜溜滾回老家。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日朝會已經結束的時候,右相的聲音再次響起。


    “臣深知陛下一心操勞國事,最厭鋪張選秀之事,但皇家添丁乃國之大事,臣聽聞劉大夫的孫女今年已有十五之齡,非但生得貌美更有劉大夫之敦敦之心,臣舉薦納劉大夫孫女入宮侍奉陛下。”


    這話一出,所有朝臣心中同時蹦出一句話。


    右相夠狠!


    後宮那是什麽地方?


    那是殺人不見血堪稱世間最陰暗之地都不為過。


    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被丟進後宮的下場可想而知,而經此一事劉連慶在朝堂的影響力急劇下降。


    被所有朝臣攻訐的禦史大夫的孫女,定會成為所有後宮欺辱的對象。


    雍盛帝深知一旦自己寵幸某個妃嬪定會影響朝堂格局,所以劉連慶的孫女入宮連見到雍盛帝的機會都沒有。


    這就相當於在劉連慶的心口上來了一刀,日日鑽心劇痛流血卻無法痊愈。


    這樣的做法比殺了他還要痛苦一萬倍。


    右相輕易不出手,可一旦出手就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你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做夢吧。


    而在劉連慶絕望的眼神裏,所有朝臣同時附議。


    至此,劉連慶視若掌上明珠的十五歲孫女入宮已成定局。


    這就是左相和右相的不同之處。


    左相做事更喜鈍刀子殺人,而右相則是出手即快刀 。


    幹淨利落脆。


    而所有人都知道,雙相同時出手為的就是那個還沒回到帝都的五品小官 。


    因為那個五品小官,真的能為他們做到一些想要做的事情。


    五皇子的房間裏再次傳來女子的慘嚎之音。


    林婉清被強行穿上一套屎綠色的袍子,那是季博常雍律使專屬袍子的顏色。


    林婉清尖叫,痛苦的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看著手提皮鞭,臉帶獰笑對自己走來的五皇子。


    她想不通那般疼愛自己的五皇子,為何要如此每日虐待自己。


    那皮鞭每次落到身上便會皮開肉綻,她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


    她想要五皇子去救自己的爹娘,但卻發現五皇子被禁足了。


    更讓她不可置信的是,季博常居然成了五皇子的訓誡教習,正是因為季博常來過這裏一次之後,五皇子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雙眼血紅,滿臉猙獰掄鞭嘶吼 。


    他瘋了,他把自己當成了季博常 。


    她恨,她恨季博常為什麽明明那般出色,卻要在自己麵前表現的那般不堪無用。


    如果他對自己說出實情,那自己絕不會背叛他投向五皇子的懷抱。


    但無盡的恨意中 ,又包含著更加強烈的後悔。


    她後悔了,她後悔離開季博常,背叛季博常,更後悔為什麽要在季家落難的第一時間就去落井下石。


    看著再次走到自己麵前的舉起鞭子的五皇子,林婉清的眼內閃過一模瘋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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