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燼聽到臥室裏麵有聲音,很小聲,小到就跟小貓逛夜似的,申燼一挑眉,輕輕站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然後“啊”地一聲地拉開門。


    “啊啊啊!”


    門內的弘清被嚇得連退幾步,直接坐到了床上,申燼一個蹦高跳到弘清身上,直接捂住弘清的嘴。


    “小點聲,你真想把自己變成八卦?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在玩字母遊戲呢。”


    弘清隻覺得心髒都要蹦出來,他方才正納悶外麵怎麽沒了聲音,剛想溜回床上就被申燼來了這麽一招,此時小心髒跳到即將罷工,弘清將申燼的手一拉,埋怨道:


    “你想嚇死我?”


    申燼就勢鬆開手,一聳肩:


    “我隻是想回來睡覺而已,哪知道你在門後,你幹嘛?偷聽呢?這習慣可不好。”


    “什麽叫‘偷聽’,說得我好像跟那什麽一樣…”


    弘清不樂意了,但他覺得自己有理,便理直氣壯地問申燼:


    “我都睡著了,你不守著我一起睡,還偷偷摸摸地跑到客廳來打電話,幹嘛?手機裏有別人啊?你可別告訴我你在忙生意…”


    申燼聽後,若有所思地一摸下巴,點點頭:


    “誒,原來你已經給我想好借口了,啊對,我就是在忙生意,因為不想打擾你休息所以去了客廳,怎樣?”


    “啊啊啊!”


    是憤怒讓弘清有了力量,這小子把騎在他肚子上的申燼掀倒在床,自己反客為主地騎在申燼腰上,拽著申燼的衣領一個勁地晃,動作中充滿了氣勢,可一張嘴就跟要哭出來一樣:


    “你剛剛到底在幹什麽!說,你外麵是不是有人了!”


    別人或許會被弘清這副悲憤的模樣糊弄住,但申燼一聽到他拿腔弄調的就知道這小子又在演,隻不過現在入了夜,她此時已是有了困意,並不想陪這小子演下去,便趕緊交代了事實:


    “好了好了,別鬧,是尤冰,剛剛那家夥不是非得給我講八卦嗎?我怕我今晚不聽一下,那家夥晚上睡不著。”


    “誒,什麽八卦?”


    弘清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但他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還在走戲,便趕緊咳了兩聲,重新找回狀態。


    “大晚上的你會有那個閑心跟別的alpha打電話?你騙鬼!快說,你手機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還沒完了?睡覺睡覺,我困了。”


    申燼不想陪他鬧,直接起身單手把人摟住,然後另一隻手掀開被子,說著就要把人往被窩裏帶,沒想到弘清根據情勢直接演起了動作戲,伸胳膊蹬腿地不依不饒,嘴裏還突然蹦出一句:


    “你敢給我看你的手機嗎?”


    申燼一愣,點點頭:“當然…”


    弘清的心中一樂,眼睛剛一亮,就聽申燼隨後補充道:


    “不敢。”


    “呃?啊?”


    弘清沒反應過來,他的嘴角還翹著,那邊申燼卻已經鑽進了被窩,還在被窩裏掀起了被角,用眼神詢問著弘清要不要進去。


    看著申燼沒有多說的意圖,弘清身一扭,腿一盤,胳膊一抱,嘴一撇:


    “我不困,你自己睡吧!”


    弘清說完後就一直豎著耳朵等申燼的反應,但最終傳到耳邊的隻有申燼的鼾聲。


    “你不準睡!”


    氣到冒煙的弘清鑽進被子裏,摟著申燼的脖子就開始撒潑,哼哼唧唧在那假哭,嘴裏一直嘰裏咕嚕地在那念叨“你有事瞞我”、“你外麵有人”、“一看你就心虛”之類的話。


    申燼起先一概不理,最後被弘清鬧得不耐煩了,才睜眼反問道:


    “就那麽想看我手機?你呢?你的手機能給我看嗎?”


    哪知弘清聽後連猶豫都不曾有,直接下床去了浴室,從自己的褲兜裏摸出手機,回到臥室後將手機摔給申燼。


    “看,隨便看,所以呢,現在我能看你的手機了嗎?”


    弘清說著就衝著申燼伸出了手,申燼愣怔了一瞬,有些磨蹭地坐起身,直直地看了弘清三秒。


    “真想看?”申燼問。


    “嗯。”弘清點點頭,閉著嘴用嗓子蹦出一個音。


    申燼歎了口氣,低著頭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拿過自己的手機扔給弘清。


    “看吧。”


    弘清看著申燼忽然垂下的雙眼,嘴角上翹地接過手機,隻是拿過手機後卻沒有著急去看,而是一直捏著手機玩味地看著申燼。


    申燼看著弘清的表情,一股無名火從心底冒出,她也歪著嘴角笑了一下,然後看著弘清把手機扔了回來。


    “逗你的,誰愛看呐。”


    弘清慢騰騰地爬到申燼身邊,背對著申燼躺下。


    “早點睡吧,我困了。”


    申燼咬了咬牙,又無聲地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伸手攥住弘清後腦的頭發,整個人壓到弘清身上,趴在弘清耳邊說:


    “你挺皮啊?”


    “嗯,”弘清點點頭,“皮有皮的好處,起碼能在咱倆都尷尬的時候各給一個台階。”


    “有心思皮是因為太閑,閑是因為我不夠努力,都怪我。”


    申燼把弘清翻過來,低頭親了口他的胸口,情趣套房好玩的何止是浴缸,曖昧的燈光,柔軟的床墊,看著就讓人臉紅的床帳,還有旁邊那些一次性的用具,申燼想,怎麽就不能玩一晚上?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上午申燼扶著勞損個沒完的老腰,半天都沒爬得起來,弘清還勒著她的脖子睡得昏天黑地,申燼摸過手機,看著上麵顯示時間為十點半,再看看消息提示有老李發來的信息,申燼深吸一口氣,直接把手機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愛誰誰,她就睡死了能怎麽著,大不了…晚上看見老李再道歉唄…


    弘清吃飯的時候還是昏昏欲睡的樣子,兩人在樓下的餐廳草草地吃了幾口,就又回到房間裏抱著睡了起來,這覺怎麽這麽好睡。


    晚上,申燼正和這邊的負責人在廳外閑聊,就見老李帶著錢鵬從走廊拐角處走了過來,申燼眼尖,眼看著老李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申燼若無其事地示意負責人老李他們到了,然後喚過在一旁沙發上坐著的弘清。


    弘清站起來時腿明顯軟了一下,但他也學會了申燼不管有事沒事全都若無其事的那個勁兒,假裝腿麻地輕捶了幾下大腿,然後走到申燼身邊對著老李乖巧地笑笑。


    老李掃了眼倆小年輕眼下的烏青,直接懶得搭理他倆,隻跟負責人寒暄著,一行人進了廳後,屬於弘清的無聊卻美味的夜正式到來,以前弘清跟著他爸和他哥出去時,他負責乖巧、假笑以及吃,現在他跟著申燼他們出來,依舊負責乖巧、假笑以及有氣無力地吃。


    真虛啊,弘清瞪了眼同樣麵色發青的申燼,看她隻能說個沒完卻沒空吃,弘清滿意地點點頭,張嘴就是一口肉。


    無用之人最享福。


    但無用之人享福可能還挺招人嫌,弘清知道老李一直在看他,但他就是假裝沒看到,吃個不停吃相卻還斯斯文文的,主打一個悄無聲息地把你氣死。


    期間喝了幾輪,申燼他們舉的是白的,弘清舉的是紅的,非紅酒,果汁耳。


    一杯果汁下肚,正好解膩,爽!


    兩輪下來,申燼掛了醉相,臉已經紅得過於明顯,弘清搖搖頭,自家alpha這是典型缺乏乙醛脫氫酶,喝酒比一般人更傷肝,弘清衝著錢鵬使個眼色,哪知他一看錢鵬,發現這小子的臉也被上了色,症狀倒是比申燼輕點,倒是老李還笑嘻嘻的,張嘴就有了中年油膩老a的範兒,跟主要負責人你來我往地打著太極順便商業互捧。


    啥老板找啥員工,不能喝的找了個不能喝的,弘清看著錢鵬,在心裏歎了口氣,申燼還有人能幫忙擋酒,錢鵬連自己喝都是勉強,卻還得幫申燼擋,可憐的年輕人,沒家庭支撐就隻能拿自己的身體來拚。


    “這倆的酒量加一塊都不如我呢。”


    弘清在心裏撇了下嘴,但他還沒傻到在這種時候展示自己的酒量,一來人家也沒想灌他,二來酒這種東西吧,要麽一開始就說不會喝,要麽喝了就別想再停杯。


    拉倒吧。


    弘清撇撇嘴,繼續把果汁當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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