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墨月,等著我給你報仇!”


    狂風起,暗湧動,禪禪涓涓中,慕容墨月心尖一顫,費力壓下翻騰滾湧的氣血,想伸手拉住她。


    怎奈,沐藥兒忽而喚來球球,用它龐大的身子,圍住了自己,周身無力,若散了架般,被柔軟的毛發墊著,舒服了許多,眉間卻是更多了幾許急切焦躁。


    嗷嗷!


    球球哀嗚一聲,滴溜小眼,焦急慢火的瞪著沐藥兒,狠命搖了搖狐狸腦袋,暴躁焦慮更深。


    嗷嗷,小木木,不要,不要衝動!


    咚—咚—咚——


    落日餘暉,殘陽如血,沉悶悠遠的寺廟鍾聲,隨風傳入佛堂,橫陳在地的一眾和尚,猛然驚醒,麵麵相覷,驚悚顫魂。


    完了!香客!


    佛堂,乃寺內僧侶弟子打坐誦禪的內院,往日並不開放,且禁止別人闖入,然,近來皇上入寺禪佛還願時,特赦還願香客,亦可限數來此觀摩打坐。


    言其曰:佛既眾生,眾生平等,禪其意,觀其行,此為大同矣。


    平日看似甚有禪意佛語的一句話,此時,卻是讓眾和尚惶恐淩亂起來,如今這院內,危機重重,天地變色,一場風起雲湧的大戰,迫在眉睫!


    若是,香客附湧而至,傷了人,波及到百姓,那,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驚魂中,一稍顯精明的中年和尚,趁遠處三人對立之勢,悄悄跑至了生身前,湊合腦袋,低聲道:


    “住持,酉時已到,香客怕是已進了寺內,您看......”


    了生圓目橫睜,緊緊盯著那緊靠在一起的兩紅一白,眸中滿是無奈焦慮,頹廢擔憂,聽到和尚的話,眉心緊縮,望了那蓄勢待發蓬勃之力的黑岩一眼,沉聲道:


    “你速速組織所有寺內弟子,一定不能讓百姓靠近佛堂,無論聽到任何聲音,皆不可探頭張望,更不能踏足而入!”


    黑岩不可能殺了那丫頭,便是受了重傷,左右還有命在,但若百姓群起而入,吵鬧啼咻,惹惱了他!


    後果不堪設想!


    “是,住持,可是......”


    “啊----”


    淒淒淋淋下,中年和尚的話,一句未完,便被一陣驚呼打斷,淒厲而驚悚。


    和尚尋聲望去,周身一哆嗦,頓時眉眼大睜,嘴角抽搐,暗道一聲糟糕!


    隻見,滿門滿牆上,已然人影攢動,些些擁擠不堪,一眾圍觀香客,皆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如見鬼畜般的瘋癲樣。


    “白狐......白狐......水木莊主......是水木莊主!”


    初見便驚魂失聲的香客們,此時紛紛回過神來,望著眼前的一幕,驚悚目變,皆被嚇得說不出話,隻稍稍膽大的人,下意識喊出了聲。


    “水木山莊!天哪,是水木莊主!”


    “靠!我一定在做夢,,一定在做夢!娘啊,真的是水木莊主!”


    “哇靠!那白狐狸圍著的紅衣男子是誰,也是水木山莊的?沒見過啊!”


    “是啊是啊,還有那個黑衣人,臉上帶的什麽啊,真嚇人!”


    “他們是在打架嗎!那白狐狸和他懷裏的那男人,怎麽都受傷了啊,嘖嘖,水木莊主打不過那黑衣人嗎?”


    “嗯,看情況是,你看那院子裏的人,除了那黑衣人好好的,其餘人可都是慘不忍睹的,嘖嘖,了生住持也趴地上了呢!”


    “......”


    陣陣喧囂中,風掠長空,聲隨風轉,緩緩傳入佛堂院內,一眾和尚和黑岩耳中,眾和尚麵麵相覷,大驚之下,卻是目瞪口呆,悔之晚矣。


    了生徒的癱軟了身子,費力勾了勾唇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緊捏著佛珠,搖了搖頭。


    唉,遲了!命也!今日之後,隻怕那丫頭,真是要揚名五國,遠播海外了!


    佛堂前,陸陸續續有和尚趕來,企圖分散眾香客,可明知前麵一幕,恐今生難以得見,眾人既到了佛前,又怎麽輕易離去!


    結果,裏麵的人不願出,外麵的簇擁往裏進,短短片刻功夫,天佑寺內二十多個僧侶,皆被眾香客一窩蜂擠到了旁側,再推拒不得。


    黑岩饒有興致的勾勾唇,兩眼微眯,蔑視若蒼穹螞蟻般,睨了眼擠成一團的眾人,明明眼中是無盡的藐視厭惡,可竟奇怪的沒出聲阻止,顯然默認了他們的圍觀。


    犀利陰寒森森的冷眼,直直望向三尺開外,那蜷縮成一團的兩紅一白,眸中盡顯深沉幽暗,莫測高深。


    柳風拂麵,伴著絲絲縷縷的涼氣蔓上心尖,沐藥兒抬手抹去慕容墨月唇角的殷紅血跡,指尖的溫度,熾熱又冰冷,琉璃幽深的星眸,瞧見他眸中迷離掙紮的不讚同,長睫微微顫了顫。


    俯首自懷中拿了兩個白色瓷瓶,皆倒在掌心,一瓶喂給了球球,一瓶塞進了慕容墨月口中,直到一人一狐全都咽下,方抖了抖身。


    忽而傾身抱住慕容墨月,在他脖頸處狠狠咬了一口,耳邊隱忍悶哼傳來,沐藥兒張了張嘴,攸的將他推到球球懷裏。


    腳尖一點,若疾風般站起身子,又自懷中拿出兩瓶綠色瓷瓶,在球球哀嗚淒怨,慕容墨月朦朧擔憂的目光中,緊緊攥了攥瓷瓶。


    少頃,忽而快速拂去瓶蓋,將瓶中藥丸,全倒在掌心,仰頭一吞而下,黑岩看著她的動作,微微挑了挑眉,卻並未阻止她,反更覺有趣。


    嗷嗷!嗷嗷!嗷嗷!


    三聲淒厲狐狸叫,愈發顯出球球的狂暴不安,如此反應,亦讓慕容墨月暴躁慌亂,想起身抱住她。


    可閻王醉的毒發,本就沒了半條命,再加上黑岩那蓬勃毫不留情的一掌,若非方才沐藥兒那一吻,和那不知明的保命藥丸,他恐早已沒了氣息。


    如今,頹廢的靠在球球身上,卻是半分力氣也提不起,鳳眸瞳孔,亦開始慢慢渙散,慕容墨月用僅剩的一點力氣,狠狠咬破唇舌,方堪堪能提了精神,死死盯著那抹紅衣。


    ——“慕容墨月,若今日,我能活下來,我想,試著喜歡你”


    夕陽薄月,落日餘暉,冷冷寂寂,詭變中,沐藥兒忽而騰空而起,似一道驚風,旋轉點落,周身肆意淩空,勃發一道強勢的暗湧橫掃。


    望著黑岩,嘴角緩緩勾出一抹瘋狂詭異的笑意,眾目睽睽下,那淡漠琉璃的星眸中,忽而紅光大盛,周身突現漫天的紅花,繞其左右,絢爛紅豔之極。


    眾人大驚失色,目瞪口呆,卻不想,更詭異驚悚的事情,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天地變色中,有人驚呼出聲,引眾人麵色大變,驚恐震驚,冷顫寒栗。


    “啊!蛇!蛇!”


    “天哪,快看那是什麽,鷹,是雄鷹,好多雄鷹!”


    “娘啊,那是狼還是狗啊,怎麽這麽多......我靠!是狼啊!”


    “啊啊啊啊啊!老虎!老虎!老虎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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