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的顧辭,江家未必能請到,可現在不僅顧家沒落了,顧辭還不是顧家的孩子。


    顧辭現在在京城孤苦無依,江家的工作對她來說正合適不過……


    劉月想通了這一點,更是堅定的表明對顧辭的懷疑。


    “水不可能有問題!”江薑也有些不耐煩,她就是莫名的信任顧辭。


    見江薑態度堅決,又有不少人倒戈,站在顧辭那邊。


    正當兩撥人就是不是顧辭放的藥而爭吵不休間,顧辭的聲音傳來。


    “水還在嗎?”


    顧辭大致有了判斷。


    江薑聞言一愣,“顧辭同學,你這是懷疑是水的問題嗎?”


    “嗯。”


    顧不得江薑眼裏的驚訝,顧辭點了點頭。


    想起了那個給她遞水的誌願者,當時沒有怎麽留意。


    現在仔細想來確實有些可疑,說了不要水後,一般誌願者也可能會再遞一次,可那誌願者卻是堅持不懈的給她遞水。


    還說了好幾句話,話裏話外都是要她拿著水的意思。


    明明手裏的水都要拿不住了,還追出了一兩米,像是她不收下就不罷休的樣子。


    “你看吧,都承認了,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劉月挑眉,“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啊,這可是那個顧辭親口承認的,下藥的人就是她!”


    劉月聞言心中一喜,既是高興找到了施害者,二是顧辭取代她的機會幾乎是沒有不可能了。


    江母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傷害過自己女兒的人去照顧江薑。


    雖然不知道顧辭為什麽要水,但江薑還是乖巧的將放進包裏的那瓶礦泉水拿了出來,“給。”


    顧辭接過後,將瓶打開,靠近了一些聞了聞。


    江薑沒有理會其他人的閑言碎語,她隻相信顧辭,她有一種直覺,顧辭絕對不是那種人。


    片刻後,顧辭眯了眯眼。


    “是水有問題。”


    顧辭有著絕對嗅感,對中草藥味道都十分敏感,這個強瀉藥恰巧就是中藥製成的,雖然聞著沒什麽味道。


    但既然成分是中藥藥材,那怎麽可能真的做到無色無味。


    可能在味覺嗅覺裏普通人不會察覺到異常,可對顧辭來說,瓶蓋一掀開,那股中草藥味道就撲鼻而來。


    不需要多少時間,顧辭就已經確定了藥材的成分種類。


    “啊?”江薑有些不敢相信,問道:“那這瓶水是誰給你的,那人是不是想害你,卻沒想到水到了我這裏。”


    江薑字字句句間還是在維護著顧辭。


    “你是不是傻……”劉月正準備說些什麽,話就被打斷。


    “可以進考場了,十八號考場的同學快點準備準備進來了。”監考老師很不應景的敲了敲教室門,示意考生都快點進來。


    “誒誒!”像是才注意到教室外的情況,兩個老師走了出來,一邊驅散考生一邊嚴肅道:“幹什麽呢這是幹什麽,聚在一坨,沒看過考試細則嗎?考試期間不得聚眾鬥毆。”


    “這都是怎麽回事,一層樓的人都聚過來了是吧,熬了三年就等著高考打群架被抓嗎?”


    不清楚情況的監考老師又重重的敲了敲門,語氣裏多少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先去考試。”顧辭一開始也沒想到江薑竟然對她這麽信任,有些驚訝,低聲對江薑道,“把水拿好,留作證據。”


    “嗯嗯好。”江薑乖巧極了,聽話的點了點頭。


    見要考試了,其他人也沒再繼續討論,神色變得緊張,將注意力集中在即將開始的數學考試上。


    “留作你下藥的證據嗎。”劉月冷哼一聲,江家她是惹不起,但顧辭一個和她一樣無權無勢的,甚至不過隻是一個無處可去的孤女。


    她可沒有好聲好氣哄著的必要。


    “劉月!你再這樣像瘋狗一樣胡亂逮著人就咬,我就讓媽媽開了你。”江薑對劉月也忍耐到了極限。


    雖然她沒接觸過這些彎彎繞繞,可她也未必看不出來。


    剛剛就是因為劉月刻意的引導,才將大部分火力集中到了顧辭身上。


    話說得這麽明白,事實明擺在眼前,顧辭沒有理由、也沒有動機害她,這點江薑不信劉月會不知道。


    她也知道劉月在想些什麽,不過是擔心自己工作失誤會被開除,所以著急找一個頂罪的人,而顧辭這個遞水的人正正好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你……你怎麽知道的……”劉月呆愣住,開口話都有些支吾。


    當時江母找到她身上的時候,劉月不說驚訝也是假的。


    以江家的本事,找一個條件好些,會些醫理的人來照顧江薑難道不是更安全更方便,不過送上門來的福利豈有不要的道理,劉月幾乎沒怎麽考慮就應下了。


    不過很快,劉月就知道了原因。


    江家其實有專門為江薑準備私人專屬醫師,在高中前也會跟著江薑一起去上課,幾乎和江薑時刻不離。


    不過江母很快就發現了這種全方位保護的弊端,全方位的貼身保護讓江薑缺少獨立性,在學校也總是被當成異端。


    朋友們也不想每次一起玩還要帶上一個冷冰冰的醫護,又因為家裏人的玩的時候要注意不要傷到了江薑的叮囑。


    每次玩的時候還要分出心來照顧江薑,便漸漸和江薑疏遠,交不到朋友的江薑總是回家後和江母哭訴。


    不止一次的要求江母撤掉一直跟著她上學的人。


    但是江母出於不放心,一直沒有同意。


    終於在高中時才鬆口。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麽知道的,”江薑盯著劉月,開口道:“其實你的演技並不合適,雖然第一次見麵時,你再教室裏直奔我過來的時候就有點奇怪了,隻是當時的自己沒有意識到。”


    “而且作為好朋友,我們應該有很多想法很多話題要聊的,可是你不是,你好像隻會關心我的身體。”


    今天身體怎麽樣?


    心髒有不舒服嗎?


    這個太刺激,對你的心髒不好。


    這個偏涼性,對你身體不好,吃這個……


    ……


    “我們談論的話題似乎永遠都是身體怎麽樣和這個不行對身體不好。”


    江薑釋然的笑了笑,轉身走進了考場,沒再給劉月任何說話的機會。


    進了考場,氛圍立刻變得不太一樣,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等待著考試正式開始。


    前兩堂考試座位號沒變,顧辭找到了自己的原位坐下。


    考得數學,盡管事先老師們都預測過了,前幾年的題都偏簡單向,今年的必然是會有些難度,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但拿到卷子看了題的那一會,考場裏的空氣像是突然凝固,感覺考生們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對勁。


    台上的監考老師眯著眼笑了笑,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好不容易熬完這一百二十多分鍾,剛出考場,就是一陣哀嚎。


    “啊啊啊!這什麽題目,怎麽這麽難!”


    “看到第一題我心就涼了半截,第一題出雙曲線,這明顯就是a大數學係的慣用套路。我還安慰自己萬一隻是巧合呢,結果越往後做心裏越是拔涼拔涼。”


    “a大數學係時隔六年不出高考卷,這一出就是要血洗考場的架勢……”


    “嗚嗚本來還想著至少把簡單送分題和拔高題做一做,最後幾道大題和選擇填空最後一道我就不想了,結果簡單題倒是有幾道,但是拔高題呢?”


    “誰說不是呢,除了那幾道六十分都不到的基礎題,就全是難題,直接給我拔高到巨無霸難度了。”


    剛出考場,考生們就抱團哭訴著。


    這次的考題確實難,也是這一屆運氣不太好,正好碰上了a大出卷組出關。


    “顧辭同學,你考得怎麽樣?”江薑又湊了過來。


    “還行。”


    “還行是怎麽樣呢,”江薑想了想,換了個問法,“最後一道大題你做出來了嗎,我算了好久才算出來第二問,那個唯一解a的值是……”


    “1。”


    顧辭漂亮的眸子半斂著回答道。


    “啊,太好了,我的結果也是一,我還有些拿不準來著,”江薑笑了笑,有些憨憨的,“那你最後一問算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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