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綾張站起來,向她伸出了手。


    “阿蕪……”


    萬俟蕪皺眉,將手放在他手心,宋綾昭的手心冰涼,比她更冷。


    更像一個死人。


    宋綾昭輕輕一帶,將她拉了起來。


    萬俟蕪踉蹌一步,險些摔在宋綾昭的懷裏。


    還沒等她掙脫束縛。


    宋綾昭帶著她輕輕躍下了房簷,穩穩落地。


    她怒道:“宋綾昭,早知道你這般不珍惜,我還給你找什麽雪荔草?”


    說罷,轉身離開。


    宋綾昭拉住她的手,就像平常那般。


    “阿蕪,輕功不用內力,也可用。”


    他鬆開萬俟蕪的手。


    足尖輕點石桌,借力躍上房簷,身形矯健,如同靈燕。


    他道:“可以用內力或者靈力固然會讓輕功更加飄然,但沒有,亦然可用。”


    “阿蕪,我有一種輕功功法,很適合你。”他從房簷上一躍而下,落在萬俟蕪身前。


    她看著宋綾昭蒼白的臉色,呼吸已經明顯難受。


    明明才蘇醒過來,卻趕著上來教她功法。


    是他看到了,看到她在院子中的無措,最後借用怨氣上了房簷,也看到了她在房簷上的孤獨模樣。


    萬俟蕪沉下眼眸:“宋綾昭……”


    宋綾昭拉起她的手,重複前麵的步驟,又走了一遍。


    “阿蕪,輕功很簡單,主要是借助自然之力。”


    見她眼神茫然。


    宋綾昭繼續道:“就像你麵前的石桌,像落下的樹葉,長在樹上的枝丫,房簷上的一塊磚,一塊瓦,都能成為你腳下,助你躍向高空的力量。”


    宋綾昭再帶著她從房簷上下來。


    “待你感悟到這些後,風,雨,皆能用。”


    宋綾昭鬆開她,坐在石凳子上,竟然從身後拿出了茶壺。


    悠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入口,才看向她:“阿蕪,明白了麽?”


    明白了,隻是她很想問,為何都這樣了茶壺都沒舍得丟下。


    宋綾昭尋著她的目光看向茶壺:“這甜草難尋,是滋補的好東西,舍不得丟。”


    “茶也喝了,功夫也教了,夜深了,兄長回去吧。”


    宋綾昭聳聳肩,披著她的披風,提著茶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們的院子隻有一牆之隔。


    若是她要在這裏練下去,宋綾昭的性格,必然會陪著。


    他的身體怎麽會受得了。


    萬俟蕪往院牆靠近了一些,果不其然。


    她聽到了隔壁傳來星澤的聲音:“公子,您才醒來,就和猴子一樣上竄下跳的做什麽?您的身體怎麽會受得了啊。”


    “星澤,小聲些。”


    星澤夾著嗓子,聲音倒是沒小多少:“不是,公子,您要教三小姐輕功,我也可以教,您何必拖著病體……”


    宋綾昭的聲音冷了下去:“星澤,你是想去陪星旭了麽?”


    “……”


    萬俟蕪還想聽什麽,可是隔壁瞬間安靜,以及宋綾昭關門的聲音。


    她這才來到石桌前。


    想著宋綾昭的話。


    “借石桌,借樹葉,借樹枝,磚,瓦的力量……”


    萬俟蕪試了試,險些從桌子上摔下來。


    這上桌都難,更別說上天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她放棄了。


    …………


    次日一早,萬俟蕪本來是想先去找宋綾昭的。


    他醒了,她也該進宮了。


    誰知道剛剛開門,就看到守著門前的星愁。


    “小姐,公子讓我來接您。”


    “接我?”


    “是。”


    萬俟蕪一臉莫名其妙,合攏衣衫關上房門。


    這人怎麽這麽能折騰,昨夜像瘋了一樣要教她輕功。


    今日難不成又要和她去宮中?


    見到宋綾昭坐在馬車中時,萬俟蕪也是想誇獎自己一句,真是聰明。


    不過,今日一見,宋綾昭氣色好了很多,不像昨日那般蒼白。


    甚至是正常。


    這雪荔草的功效真這麽厲害?這麽厲害安右一不給阿南服下?


    反而是給了她。


    “還是多虧了阿蕪尋回來的雪荔草,我現在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就一起去宮中吧,畢竟皇後也是我阿姐。”


    萬俟蕪眉間微微抽動,坐在他對麵:“欽天監監正,這麽閑的麽?”


    宋綾昭靠著馬車:“沒辦法,這個職位就是看看天氣,算算命,是個閑職,我這監正就是一群閑人的頭頭,更閑了。”


    “兄長,你會算命麽?”


    宋綾昭聞言閉目,手指掐算著:“那麽請問阿蕪姑娘,是想算什麽?”


    “你真會?”她有些驚訝,這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要看姑娘問的問題了。”


    宋綾昭睜開一隻眼,看著她。


    她垂眸,認真思索著問:“我想問兄長,怎麽不見星澤,他去哪裏了?”


    宋綾昭放下手:“還是什麽都騙不過阿蕪,算命這種事情,隻有欽天監那些老家夥會,我可不會。”


    “監正不會看家本領,說不過啊!”


    “誰讓我是最強關係戶呢?”


    萬俟蕪斜眼看著宋綾昭,不解他是怎麽說的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


    星愁在駕車,不知不覺已然到了皇宮門口。


    宋綾昭從懷中拿出一塊牌子,遞給守門的侍衛。


    然後。


    他們就這樣順順利利的進了皇宮,沒有召見,也沒有提前告知皇後。


    萬俟蕪看著他手中的令牌。


    “你這令牌……”


    宋綾昭亮了亮手中的令牌:“沒辦法,中州最強關係戶,總該是有點特權的,領最閑的職位,還可自由出入宮中。”


    令牌上麵清晰的刻著“西啟”兩個字。


    她問:“兄長,那你能去公主府麽。”


    宋綾昭收回令牌:“想什麽呢?我就算能去,長公主也不會讓我進去。”


    “這有何難?祈寧郡主很願意讓你去。”


    宋綾昭將腦袋湊過來:“阿蕪,她們就算盛情相邀,也得我願意才是。”


    她別過腦袋,不去看宋綾昭的眼神。


    “對了,阿岐今日來找我要了去槐州的傳送令牌,星澤陪他一起去了,如今惹了祈寧郡主,為了安全,讓阿婉住在鎮國公府吧。”


    萬俟蕪點點頭,想來張時岐是去查書生李佩佩之事。


    “也好,阿婉妹妹住在國公府,還能和宋夫人有個伴。”


    萬俟蕪突然皺眉看向宋綾昭。


    “兄長,你沒有沒有感覺到,空氣變冷了。”


    兩人對視一眼,翻身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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