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掉落在地上,翻滾幾圈後到了阿愁腳下,被一腳踹開。


    萬俟蕪的血珍貴無比,都是怨氣所化,菊花伸出的紅絲被她的血灼燒。


    張時岐茫然抬頭看向萬俟蕪,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竟然有灼燒的痕跡。


    他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是剛剛被吸食血肉造成的。


    花瓣幾次躍躍欲試後,雪白的花瓣變得焦黑焦黑的。


    宋綾昭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幾個人圍著一盆菊花在研究。


    “這是在幹嘛?”


    四人抬眸看向宋綾昭。


    萬俟蕪指了指桌子上的菊花:“莫名其妙出現的。”


    宋綾昭也將頭湊了過來:“怎麽像是被燒焦了?”


    所有人都看向萬俟蕪,宋綾昭瞬間反應過來,笑笑。


    他拿起寒芒劍,以劍鞘挑起菊花查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小蛇的屍體早被阿愁處理,連血跡都擦的幹幹淨淨。


    不過,萬俟蕪決定還是將安右若來過的事情說給他聽。


    “那個,祈寧郡主來過了。”


    “嗯,猜到了。”宋綾昭還在研究菊花。


    星旭睜大了眼眸,像是錯過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一般。


    宋綾昭溫聲說道:“沒有為難你吧。”


    張靜婉自豪的站在萬俟蕪身旁:“她為難不了阿姐,也就是放放狠話。”


    宋綾昭:“之前在王府看到她,以她的性子,必然會巡過來,放心吧,不會有事。”


    萬俟蕪倒是無所謂,她抬眸看向宋綾昭,試探性的問。


    “所以你大清早的出去,是躲她麽?”


    宋綾昭收回劍,詫異的看向她,眼神暗淡不明。


    “不是,城外又發現大批幹屍,是一群黑衣人,觀手法和之前發現的那十八具有些類似,但卻不是。”


    她端茶的手一頓,大概猜到是骨女帶走的那群人。


    宋綾昭繼續說道:“隻是最離譜的是,這些屍首被安置在了我們之前發現幹屍的荒山上,連位置都是一樣的,阿蕪知道是為什麽?”


    “噗……”


    宋綾昭的每一個字都讓她心尖顫動,她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被點名時險些一口茶水噴了一出來。


    張靜婉眨巴著大眼睛看著宋綾昭:“宋兄長,你在胡說什麽,阿姐怎麽會知道?”


    萬俟蕪心虛的不想說話,她隻是讓骨女偽造死因,擾亂安右若的視線。


    但是沒讓她把屍體都放在荒山啊。


    她剛剛準備開口,轉移話題。


    便聽宋綾昭說道:“這花既然這麽詭異,我給搬出去吧。”


    除了星旭,所有人都看向了宋綾昭。


    他一臉莫名其妙:“有問題麽?”


    阿愁道:“這花,我們幾人都丟過,卻又莫名其妙的回來。”


    宋綾昭提起了興趣:“是麽?”


    阿愁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可要得試試,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宋綾昭說罷便抱著菊花離開小院,幾人緊張的守在客廳中。


    等到宋綾昭回來,客廳中一切如常。


    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萬俟蕪忍不住問道:“你把那花扔哪裏了?”


    “護城河。”


    萬俟蕪猛然抬眸,突然有了不好得預感。


    張靜婉伸了個懶腰:“終於不用守著那破花了,休息了休息了。”


    張時岐也跟著回房,隻是剛剛走兩步,便覺得步伐一軟,險些摔倒。


    宋綾昭眼疾手快扶住他,皺眉問道:“怎麽了?”


    順便搭了脈。


    氣血虧損。


    這本就不應該,張時岐自小練武,且武功高強,本不該如此。


    張靜婉見狀也連忙上前扶住張時岐:“時岐哥哥,你沒事吧。”


    張靜婉抬頭看向宋綾昭,解釋道:“剛剛那菊花詭異,竟然能吸食血肉,時岐哥哥不小心著了它的道。”


    宋綾昭沒說話,而是將張時岐扶進房間。


    張靜婉則是擔憂的在一邊跟著。


    萬俟蕪皺眉看著張時岐步伐蹣跚,他內力深厚,重傷時也未見如此虛弱。


    房門打開,張靜婉一聲尖叫,顫顫巍巍的回頭看向萬俟蕪。


    “阿……阿姐……”


    萬俟蕪和阿愁星旭見狀,快步上前。


    那盆詭異的菊花又出現在了張時岐的房間內。


    雪白的花瓣越來越紅。


    萬俟蕪和宋綾昭同時扭頭去看張時岐,臉頰蒼白,唇無血色,還在不斷的滴冷汗,好似痛苦不堪。


    宋綾昭冷眼掃了菊花一眼,將張時岐扶到床榻上。


    萬俟蕪冷聲開口:“這邪物,盯上了張公子。”


    宋綾昭則問張時岐:“近日可有遇見什麽異常?最好是關於菊花的。”


    張時岐捂著頭思索,艱難的開口說道:“今日辰時,我去采買吃食,遇見一少年擺弄菊花,好似搬不動那菊花,我便上前搭了一把手……”


    少年?


    萬俟蕪和宋綾昭對視了一眼,想到了同一個人。


    她眼尖的發現,張時岐的手臂已經快要凹陷下去。


    這樣下去,不消半刻,就會死。


    想到那沒有魂靈的十八具屍體,恐怕魂靈也會被吸食幹淨。


    張靜婉看著張時岐越來越虛弱,進氣多,出氣少。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身體都有些顫抖。


    “時岐哥哥,別嚇我……”


    恐懼蔓延至她的心尖,她緊緊握住張時岐的手。


    向來骨節分明的手,現在快要皮包骨頭了。


    “阿姐,阿蕪姐姐,能不能救救時岐哥哥……”


    萬俟蕪抓住張靜婉的手,少女的手,現在比她的還要涼幾分。


    她道:“太快了,一刻鍾都沒有,阿岐都生命極速衰退。”


    宋綾昭道:“眼下,最主要的是先護住他的肉身及魂魄。”


    護住魂魄,好說。萬俟蕪看向張靜婉的脖子:“阿婉,你脖子上的養魂碑拿來用用。”


    張靜婉止住哭聲,茫然的看向萬俟蕪:“養魂碑?什麽養魂碑?”


    但是她還是在脖子上摸索了一圈,掏出一塊小小的玉牌。


    她將玉牌遞給萬俟蕪:“阿姐,是這個麽?”


    萬俟蕪點頭,接過養魂碑放在張時岐都胸口。


    張時岐已經陷入昏迷,養魂碑放在胸口,他的呼吸平緩了許多。


    但養魂碑隻能護住魂魄,張時岐都血肉依然在詭異的流失。


    萬俟蕪正準備拿出妄生鈴,試試能不能以妄生鈴護住他的肉身。


    見狀,宋綾昭道:“我來。”


    說罷,他抽出寒芒劍,一隻蝴蝶從寒芒劍中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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