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婉和張時岐一臉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玉殊是誰,也不懂兩人口中說的什麽陣法。


    隻是,萬俟蕪也顧不上他們懂不懂,他們也不必要懂。


    況且解釋起來頗為費勁。


    就在萬俟蕪準備說話時,周水鳶突然炸毛,她緊張的對幾人說道。


    “有人來了,是一個矮小的男人。”


    萬俟蕪點點頭,指了指玉佩,周水鳶一溜煙的鑽了進去。


    張靜婉又看呆了,她覺得外麵的人,還沒有周水鳶帶給她的衝擊大。


    有生之年,張靜婉活著,還能見著鬼,還是一個極為好看的鬼。


    房間內燭火搖曳,窗戶紙的邊緣暗了一塊。


    宋綾昭拿著筆在紙上輕輕寫了兩個字。


    “閑聊。”


    幾人對視一眼。


    張靜婉突然笑起來。


    “嗬嗬嗬……阿蕪姐姐,你剛剛說的也太有趣了。”


    萬俟蕪:“……”她唇角勾起,隨意道:“是麽還有更有趣的,你看我手上的鈴鐺。”


    萬俟蕪搖晃鈴鐺,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音。


    她的目光看著窗戶外的那抹身影,隨意的說道:“這鈴鐺來曆不凡,極品美玉,聽說能護住魂魄。”


    萬俟蕪真假摻半的說道,編故事,她信手拈來。


    “……”張靜婉一臉的黑線,這鈴鐺分明是他們家後院的一塊石頭,雕刻的,萬俟蕪說的她已經接不上了。


    宋綾昭的目光也在窗戶上的那抹身影上,他道:“今天聽店家說,這三穗鎮有一個特別的節日,樹神祭,不讓我們多住幾日,感受一下三穗鎮的風俗人文。”


    萬俟蕪抬眸,意會到宋綾昭的意思,她道:“還是不了吧,阿爹阿娘還在蒼州等我們,他們甚是想念小妹,我們明日便出發趕路,別耽擱時間。”


    窗戶那抹身影明顯晃了晃。


    兩人對視一眼。


    宋綾昭提筆快速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離開……不行”


    緊接著,宋綾昭又寫下了一句。


    “沒有腳步聲”


    張時岐看到宋綾昭的字後,也點點頭,意思他也沒有聽到。


    宋綾昭的內力高深,耳力自然不用說。


    她和張靜婉沒有聽到是正常,但兩個武功高強的人都沒有聽到腳步聲。


    那一定就有問題了。


    也多虧了周水鳶,有周水鳶的氣場影響,外麵聽不到裏麵說話。


    但四個人在房間內,一點聲音都沒有,絕對是有問題的。


    宋綾昭繼續說道:“也罷,那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們便出發,阿岐回去休息了。”


    “好。”張時岐應下。


    窗邊的身影晃了晃,然後不見了蹤影。


    宋綾昭將桌子上的紙疊好放在袖中,他看了萬俟蕪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筆。


    萬俟蕪點點頭。


    宋綾昭和張時岐一前一後的離開。


    萬俟蕪拿出手帕,將桌麵的墨水痕跡擦幹淨,又將硯台清理幹淨。


    在把毛筆擦幹放回原位,書桌,好像是原來的模樣,從來就沒有人動過一樣。


    張靜婉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阿蕪姐姐,你怎麽這麽熟練?”


    萬俟蕪沒有說話,而是從袖子中拿出匕首,輕輕在凳子上刻下一刀。


    隨後又在地板上刻上一刀。


    凳子和地板上出現劃痕,萬俟蕪盯著那嶄新的劃痕看了許久。


    張靜婉隻是看著,不理解她為何要如此做。


    這三穗鎮詭異,這客棧中,萬俟蕪雖然感受不到怨氣。


    但之前在骨女的驛棧中吃過虧,她擔心這客棧也會有問題。


    所幸這隻是一間普通的客棧。


    凳子上和地板上的劃痕沒有恢複,也沒有變樣。


    她收回匕首對張靜婉說道:“你先睡吧,我坐會兒。”


    張靜婉也不和她客氣,脫了大袖衫就往床上躺。


    “啊啊啊,久違的大床,好舒服啊。”


    張靜婉繼續道:“這幾日的馬車,顛的我屁股疼,我記事以來,還沒有坐過那麽久的馬車。”


    “不過,外麵的風景好美啊!我……應該早點出門遊曆的。”


    “……”


    “阿蕪姐姐,你的鬼好漂亮啊,我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


    她低聲嘟噥,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萬俟蕪唇角抽搐,輕手輕腳的將蠟燭熄滅,搬了一張椅子在窗邊坐下。


    她輕輕推開窗戶,抬頭看向太空,這三穗鎮的天空,烏蒙蒙的一片。


    大街上,行人越來越少。


    萬俟蕪有些泄氣,這天空,連月亮都沒有。


    骨女到現在都沒有回來,她有些擔心,隻是更不放心讓周水鳶去尋找。


    萬俟蕪閉上眼睛,意識來到妄生鈴中,梨花樹上纏著一縷紅霧。


    這霧完好,那必然是骨女沒有危險。


    她伸手去感受紅霧中的怨氣波動,很平和。


    既然很平和,為何還未回來?難道這三穗鎮中,還有能絆住骨女的存在?


    隻是為何這麽久了還沒有回來?


    唉~


    她歎氣。


    剛剛他們幾人閑聊,說到離開,骨女不回來,是沒有辦法離開的了。


    突然,萬俟蕪聞到一股詭異的香味。


    妄生鈴內,隻有可能是梨花香,若不是梨花香。


    那便是客棧內了。


    她的意識快速抽離,睜開眼時,剛好看到一根細細的竹管穿透窗戶紙。


    窗戶外有一個黑影,正在往他們房間吹著黑煙。


    不管是毒還是迷藥,她都無所謂。


    隻是床上的張靜婉同她不一樣。


    萬俟蕪敲了敲玉佩,周水鳶從裏麵鑽出來,她指了指竹管,再指了指張靜婉。


    周水鳶點點頭,飄到張靜婉的身旁,長發將床隔絕。


    煙霧無法穿透周水鳶的頭發絲。


    等到那根竹管抽回去,黑影依舊還在窗戶外。


    仿佛在注視著萬俟蕪。


    她唇角勾起。


    要看,那就看個夠好了。


    空氣中蔓延著濃鬱的香味,這香味中仿佛有屍體燒焦的味道。


    可惜這味道很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見窗戶外的黑影久久不離開。


    萬俟蕪順勢趴在窗沿上,索性閉上眼睛,一般這種橋段,那人必然會進入房間,或是翻找財物,或是為了美色。


    隻可惜,久久沒有聽到有其他的響動。


    她睜開眼,看到極為詭異的一幕。


    饒是她見慣了鬼,也忍不住驚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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