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深吸一口氣,緩和了語氣:“放心吧,誰也不用賣,我自有辦法。不是還有5天嗎?足夠了。”


    困頓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淵哥兒,我就知道你行的!你一定有辦法的!”


    文淵點了點頭,“我的腿雖然不能動,但腦子還能轉。你去叫上紅溪,告訴她我有辦法。然後你們倆去山下的鎮子裏租一輛騾車,回來接上我,我們去晉陽城一趟。”


    這個時代,要掙大錢不容易,但要發一筆小財還不算難。


    根據記憶,此時的晉陽的米價是3貫錢一石,也就是差不多120斤,混著野菜等物,夠一家人吃一年,也夠一個人吃一年,具體夠幾個人吃,得看手裏有多少錢。


    但是,有一樣東西能迅速變現,而且對於此時的文淵來說,不難,那就是酒、糖、鋼。


    此時一把普通的製式刀,要3貫半錢,但要是一把百煉刀,少說也要萬文,也就是10貫錢。


    而普通的鐵隻要25文錢一斤,如果把鐵煉成鋼,成本不會超過200文錢。


    隻要能打出來3把好的鋼刀,應該就夠還錢了,這個重點是練出好鋼材。


    再就是製糖,由甘蔗製作的紅糖,運輸到這北方,就要賣到400文一斤,如果要做,文淵可以對紅糖進行精加工,比如脫色,分蜜,做出來白砂糖,那價格就能至少翻5倍。


    最後就是酒,這麽短的時間裏,釀酒,他是來不及了,隻能買酒,然後加入蒸餾這個工序。


    此時普通的酒有大酒和小酒之分,也都不貴,便宜的5文錢,貴的40文,再就是高檔名酒,比如銀瓶酒和羊羔酒,七八十文一斤。


    除此之外還有皇宮特供,比如薔薇露,更貴,不過這北地沒賣的。


    但這麽短的時間裏,最多能做到買現成的酒回來蒸餾提高度數,不過味道恐怕不會太好。


    而且,酒,是國家管控的,沒有酒證兒,那就是私酒,能掙錢,也有風險,沒有點人脈,還真不好說。


    紅糖到白砂糖中間有個分蜜的工藝,因為要用離心機,這個不是短時間能搞定的,除非隻是對紅糖脫色變白,但這個本質並沒有變化,想必也沒人買賬。


    至於酒,直接蒸餾出來的口感,並不樂觀,文淵不覺著古代人都是傻叉,當是行不通的。


    思來想去,文淵還是打算直接用鐵煉鋼,然後打兵器,這個相對來說更有把握。


    更重要的是,楚國對這個管理的比較鬆散,隻要不是甲胄都好說,你扛把刀,你就說是柴刀,又能怎樣?農具和兵器不好界定,所以官府也懶得管。


    這類東西其實民間都是不禁的,但也有禁的,比如盾牌、長矛、盔甲、弩,這些具有較大殺傷力的武器,通常被視為軍用裝備,普通民眾是不得私自持有或製造的,除非你有證兒。


    即便是現代,不開刃,就是工藝品。


    所以,打造刀劍工藝品,是行得通的。


    “淵哥兒,我們回來了,我背你上車。”


    剛進院子,困頓就喊上了。


    “虎墩墩,等下,淵哥的腿不方便,等我拿些幹草先鋪一層。”施紅溪話沒說完就鑽進了柴房,抱了一捆的幹草鋪到了大車上,這才又鑽進屋子中,找了個合適的褥子墊在上麵。


    這才讓困頓去背文淵出來。


    “小溪,晌午是趕不回來了,你帶上些幹糧,我們路上對付一頓。”


    一大早上紅溪就烙了一些大餅,這些餅子夠他們吃上兩天的,拿白布蒙在籃子裏,吊在房梁上。


    從山中到晉陽城離著不過30裏,過了晌午也就差不多能進城。


    “淵哥,你的法子行不行?”


    一路上文淵將他的計劃跟他們二人細細說了,但施紅溪還是心裏沒有底兒,她從來沒見過文淵學過打鐵。


    “小溪你放心吧,俺相信淵哥兒,他說行就肯定行。”虎墩墩坐在大車邊兒上,手裏拿著趕車的鞭子有一下沒一下的趕著拉車的騾子。


    “嗯,小溪,相信我,肯定行的。”


    晉陽作為北方重鎮大城,一麵城牆就有將近10裏,文淵抬頭看著那4丈高的城牆,悠悠出聲。


    “四丈高牆古韻長,十裏城垣勢如虹。


    池深如淵難逾越,城堅似鐵不易攻。


    皇朝勢去如流水,堅壘雖高守亦空。


    莫道城垣不足守,人心離散是孤城。”


    “哇,淵哥,你好厲害,這是詩嗎?”


    眼見著施紅溪眼中都冒出了紅紅的桃心兒。


    文淵嘻嘻一笑,“我瞎嘟囔的。”


    “嗯,小溪,淵哥兒肯定是從哪兒聽來的,我們天天混在一起,我們三個加起來才攏共能識得幾個字?”


    “哼!才不是呢,淵哥很厲害的。”施紅溪衝著趕車的困頓嘟嘟嘴巴,“肯定是你個虎墩墩妒忌了。”


    “我才沒有呢!”


    “那就是嫉妒了!”


    “有什麽不同嗎?”


    文淵看著兩人拌嘴,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兄台,這首詩是你寫的嗎?可有名字?”


    文淵回頭一看,一個文人士子打扮的年輕人正騎著馬在他們後麵亦步亦趨,這個年輕人身後還跟著幾騎,都作家丁護院打扮。


    這士子穿著一身華貴的綢緞衣裳,頭戴高帽,腰間懸著玉佩,看上去頗為文雅,但眉宇間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傲氣。


    文淵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太對,細細的盯著這個年輕士子打量。對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似乎對文淵這麽一直盯著看感到不滿。


    年輕的士子眉頭瞬間也皺了起來,“好沒禮貌的小哥兒。”


    說著也不再搭話,一夾馬腹,就衝了過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馬蹄聲在空氣中回蕩。


    這個人給文淵的印象有點不太好,眉宇間娘裏娘氣的,聲音也是,太過柔媚了。


    總感覺這個士子的舉止有些怪異,與一般的男子不同。等幾騎遠去了之後,文淵忍不住嘀咕起來,“怕不是個鴨吧!”


    施紅溪聽著文淵的話,一臉茫然,“鴨?什麽鴨?”


    文淵嘿嘿一笑, “就是兔兒爺的意思。”說著,他還眨了眨眼睛,一臉戲謔地看著施紅溪。


    “啐~”施紅溪一下子紅了臉,趕緊扭過去看向另一邊兒。


    她終究還是個少女,聽到這種話題還是有些害羞。


    困頓則在一旁嘿嘿傻笑。


    “淵哥兒,咱們先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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