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摸著下巴,思考了幾秒說:“一個組織做的太大,手下總會有些人蠢蠢欲動,你說知神會的高層中,大都希望他死,還是希望他活著?”


    “他跟賀夜行的性格差不多,又是個實驗狂人,我覺得應該大都希望他死。”威克斯嘴角勾勒著笑意,“尤其真實的實驗信息被曝光後,泰飛的貢獻已經到頭,後麵該由更好控製的年輕人接手。”


    溫煦很讚同威克斯的想法,“泰飛活了兩輩子不可能看不出來,也不可能不做預防,他必然會給有異心的人,扔出一個迷霧彈,讓我們去對付他們。


    他不會把手術地點選在m國或者墨國,這兩個國家的眼線太多,他不好隱藏,甚至不會用原本實驗室的主刀醫生,原先實驗室的人,隻會成為他安排的障眼法!”


    威克斯將搖酒壺裏的酒水倒出來,拿了片檸檬做裝飾,自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所以,醫學組織,他會和醫學組織合作,或者說,已經暗中合作了幾年,成功的概率比你手裏握著的那份數據要高一點。”


    溫煦點點頭,“大概率還是加國,但最近兩天會放出一些消息,把‘戰場’引到……”


    她話還沒說完,調酒師從後屋進來將手機遞給威克斯。


    “失蹤航班軌跡被發現。”威克斯掃了眼新聞內容,將手機遞給她,“晚6點10分,機長發出求救信號,塔台追蹤時,它已經墜毀於東太平洋,靠近墨國領域,有目擊者拍了視頻,目前懷疑被擊落。”


    溫煦大致掃了眼新聞,隨後點開觀看了飛機如火球一般墜落入海的視頻,輕蹙了下眉頭,輕哼:“我說什麽來著,煙霧彈已經放出來了,就等著人去接招,墨國北部金三角這次慘了。”


    “那飛機上的人……?”威克斯麵色沉重,“南池他……”


    “沒事!”溫煦搖了搖頭,“你猜為什麽飛機會在巴拉德灣消失數小時,後又在墨國領域附近墜毀?泰飛禍水東引,也得給自己留點保命籌碼,總要留一些高級人質,以防萬一,何況飛機上有不少明星藝人,皮相都相當不錯,當實驗體也比毀了強。”


    “嗯,有道理。”威克斯嗬嗬一笑:“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那小老弟要哭死。”


    “你的小老弟現在應該叫小老妹!”溫煦站起身朝威克斯揮了揮手,“我還有事先走,碼頭見,對了準備20萬華國幣現金,再來一些藥劑,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種。”


    酒吧外,華燈初上,一片五彩的霓虹閃爍。


    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溫煦上了車,看著前麵忽明忽暗的燈光,有些猶豫是現在跟顧澈說一聲,還是先斬後奏。


    這一趟,她打算和威克斯的人過去,不想用顧澈的勢力。


    顧澈始終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她可不想讓顧澈跟著她一起送上門。


    溫煦率開車到了碼頭停車場,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瓶水和一些抗餓的食物放到包裏。


    隨後又到咖啡館買了杯咖啡,假裝遊客在岸邊漫步,觀察著海麵上一艘一艘停靠的船隻。


    通訊器再度響起,這次不是烏西的聲音,而是顧澈,大概是烏西發現她的行蹤軌跡不太對,和顧澈匯報,並且轉接了他的頻道。


    “怎麽去了碼頭?”顧澈的嗓音低啞,透過通訊器傳來,仿佛是在貼著她的耳畔低語。


    溫煦雙手搭在欄杆上,看著漆黑如墨的海麵,聲音極輕:“顧小爺,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怎麽聽話。”


    顧澈聽到她這句話,呼吸一滯,聲音又低沉了些,“你要……做什麽?”


    溫煦的短暫沉默,讓顧澈坐立難安,他聲音轉冷,“溫煦,你要是敢拋棄我自己去麵對危險,我我……我……”


    顧澈我了幾聲,想要放狠話,但他發現自己什麽狠話都放不出,說什麽他都是在紮自己的心。


    最終隻能化作一句懇求,“老婆,算我求你,我現在就回去,你等等我好不好?乖一點,不管你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溫煦眼眶溫熱,仰起頭看著漆黑夜幕中的一輪彎月,笑著搖頭,“不好,不帶你是有原因的,你的目標太大,留在帝都曝光那些文件,能幫我吸引一部分的視線,這一趟我得自己走,你知道我的特殊,我不會有事,向你保證。”


    溫煦聲音放軟,雙手抓住欄杆,手指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顧小爺,等處理完該處理的人,我們就結婚好不好?你乖乖留在帝都等我,你要是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老公。”


    顧澈聽著她柔軟的話語,心髒一陣鈍痛,就像是電流劃過,一種酸澀感從心髒蔓延到手指尖。


    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


    兩邊都沒有說話,隻有呼吸聲可聞。


    在漫長的沉默中,溫煦看到從東麵駛過來一艘白色鐵皮質地的破敗漁船,甲板上還放著十幾個大桶,估計裏麵放了不少大魚。


    5662四個數字在漁船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非常醒目。


    若不是徐朗說起,她怎麽也想不到這樣一艘破船,會是常年往返港菲的偷渡船。


    就這船身,她很懷疑能不能堅持到菲國,敢上船的都是一群狠人啊。


    溫煦喝了口咖啡,沿著海岸線漫步,找了張長椅坐下:“顧小爺,你再不說話,我就要關通訊器了,你聽話呢,還能實時看到我的行蹤,不聽話我也有的是方法讓你找不到我,結果都是一樣!”


    她在威脅他。


    顧澈對她從來隻有投降的份,他知道,他若是現在回去港城,她一定做的出來立即斷聯的事。


    還不如現在,至少能看到她在哪裏。


    “溫煦,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顧澈嗓音變得沙啞,“你若是出事,我不知道自己會瘋成什麽樣。”


    溫煦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著,感覺自己喉嚨一陣腫脹。


    夜幕明月,海風徐徐。


    她很喜歡這裏,很喜歡他,怎麽舍得他難過呢,又怎麽舍得他再如書裏寫的那般!


    淚水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溫煦閉著眼睛,平複著內心的酸澀,聲音輕軟:


    “顧小爺,我不會有事,這個世界因我們而存在,我們之間的羈絆很深,霸總小說的結局大都是圓滿的,我們之間也不會是be,你要相信我!”


    顧澈歎了口氣,低喃:“老婆,我敗了!”


    溫煦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雙腿交疊,小腿一晃一晃,掃了眼海岸邊假裝路人的幾個小青年,笑著道:“既然敗了,就讓手下回去,我可不想打架,浪費體力。”


    “好!”顧澈無奈的應了一聲,“你的戒指是信物,到了北m,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駐點,我把駐點地址發給你。”


    他已經猜到了她要去的地方,既然不讓他跟著,那就給予她最大的便利。


    “我知道了,需要人的時候,不會客氣。”溫煦說完,便直接切斷了通訊,品著咖啡注視著那幾個小青年,直到他們離開。


    偷渡船每個星期都有一趟往返,但不是想上就能上。


    除了大筆的費用,還有暗號,那幾桶魚就是。


    買魚深海放生,甲板上擺著幾桶魚最多接幾個人,一桶魚10萬塊現金,先支付再上船。


    漁船在附近緩慢行駛,23點整才會靠岸。


    停在一群漁船包圍中,放下一批漁民裝扮人,漁船會再度行駛到加油站碼頭去加油,0點準時回來,在放人的地方,接待去菲國的一批偷渡客,隻等10分鍾過時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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