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遲寂眼神驟縮,晦暗不明,就連開口的聲音都啞著火。


    不知是被燥的,還是別的……原因


    “你可以閉嘴了。”


    話音剛落,李毅一個哆嗦,不敢再問。


    聽話的閉上嘴。


    遲寂靠在後座,閉上眼睛,街道兩邊的路燈透過的淡淡柔光 ,在他眼底打下陰影。


    濃黑色的一片。


    胸腔震顫間讓他慌亂又失神,從醫院跑出來到現在……足足有半個小時時間,他躁狂又不安的心跳就沒平複下來過。


    如一陣升在空中炸開的煙火…一陣接著一陣,就是平複不下來 。


    說起來,也可笑,三年再沒這種悸動的感覺。


    但一回來,麵對她,死寂了那麽多年的心就像被下了蠱毒一樣,被她掌控,為她跳動。


    這種感覺讓遲寂越發痛恨自己。


    霎時睜眼,冷聲開口“李毅。”


    “咋了?遲哥。”


    突然的高音將李毅嚇的一哆嗦,握住方向盤的手指一哆嗦。


    “行程安排到幾號?”


    “……啊…啥意思?”李毅有些懵,毫無厘頭的半句話,他是真的沒懂


    遲寂壓著火,近乎咬牙切齒“我的意思是,我們最晚什麽時候能離開南城,現在懂了嗎?”


    “離開?”李毅停了下,空出一隻手開始調行程,口中還念念有詞 ,照舊不是很懂“不是才到這嗎?就要走啊?我們事都沒幹呢?”


    斷斷續續的碎碎念讓遲寂本就煩躁的心更悶。


    一瞬間聲音更冷。


    “你別管那麽多,我現在就想知道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你告訴我就行,其餘的,你不用管。”


    “哦,好……遲哥,我多嘴了,我現在就給你看,現在就給你看”


    李毅手上動作很快,再加上熟練程度,不到半分鍾時間,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就被調出來。


    “目前為止,我們最短也要呆在這裏兩個月。”


    “兩個月?”


    遲寂咬咬牙,又是兩個月!!!


    他到底跟這兩個月有什麽仇,什麽怨,一直揪不過去。


    那個妖精一樣的壞女人也是用了兩個月時間,或者更短一些,就將他騙身騙心,現在他又需要在這裏待兩個月……


    這兩個月遲寂不敢多想……如若真的在這兩個月裏,再出現什麽意外變故……他要是再沒出息的又如之前一般……


    是不是那段刻骨刺心的過程,他還要再經曆一遍。


    李毅自然沒察覺到遲寂的愣神,照舊一字一句的給他總結。


    “遲哥, 兩個月已經是滿打滿算最短的時間。其餘別的細枝末節的行程我還沒有細算。”


    遲寂頗有些生無可戀的閉上眼,沒再問。


    迫使自己再閉上眼睛,不再去想。


    他發誓,這兩個月內,他要斷絕跟她所有的聯係……剛才在醫院那一幕的事!


    他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


    凜冬之季,天氣變的很快,如稚童多變的心情,毫無預兆。


    倏忽,本還繁星點點的天際,瞬間烏雲密布,明亮的幾顆星辰隱匿下去,天空驟然暗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砸下來。


    赫然衝下車窗玻璃, 一陣接著一陣,駭人又刺耳。


    淩亂的雨聲混雜著煩悶的思緒,遲寂頭更疼了。


    *


    “傾傾,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沈馨擔心女兒,熬夜處理完公務,就刻不容緩的的往醫院趕。


    就害怕一個不注意自己的心肝再做出什麽偏激的事。


    沈馨以往冷心冷肺慣了,從小到大便是如此,在職場上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但自從有了孩子和家人,才知道對於自己的孩子與親人,就算再硬的心也要軟下來。


    “沒有。”夜傾搖搖頭,嘴角帶著笑。


    瀲灩柔軟的似道璀璨的光紋。


    再配上初晨朝陽的絢爛,一瞬間,美的讓人心驚。


    奪目的笑顏差點驚到沈馨,印象中女兒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有三年之久了吧!


    “傾傾,今天很開心?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可以跟媽媽說說。”


    女人邊問,指尖邊將夜傾擋住眼睛的一束黑發給撩到耳後。


    動作柔的如對待稀世珍寶。


    畢竟女兒確實是她的珍寶,是家大業大的夜家最貴的寶貝。


    “有。”夜傾咧開嘴角笑顏。垂著的纖長眼睫由於她悸動的模樣顫的厲害。


    她抬眼,水潤的眼睛裏瀲灩波紋驟起“媽媽,他昨天來了!來看我了。”


    “誰來了?”


    沈馨愣了下,一瞬間反應過來,但又仔細一想,除了那個男人,應該再沒有人能讓她寶貝女兒這麽開心了吧!


    “是他嗎?”


    “對。”夜傾點頭,瞬間抬眼,水潤柔和的眼眸裏全是斑斑點點的稀碎光影。


    “他來了。來看我了,我很開心。”


    “來做什麽了?”夜霆插話問了句,不知為何看著女兒那懷春的模樣,作為一個老父親,他總覺得那男人晚上來肯定不會做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他就聽到他寶貝女兒說。


    夜傾說的很慢,臉上恰時升起的紅意瀲灩的似一道揉碎的波光“他昨天趁我睡著的時候,偷偷跑進來,親了我一口。”


    夜霆“……。”


    男人拳頭緊了緊,如果現在那個占他女兒便宜點死小子在這裏,他都想一拳弄死他。


    什麽身份,什麽地位,敢占他女兒便宜。


    “親了你一口啊!”就算是拍過不少戲的沈馨也有些尷尬,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女兒交談這種情感方麵的事 。


    但夜傾可能是性子一貫冷心冷肺的緣故,人所有的感情羞恥,她都少的可憐。


    “親的哪裏啊?”但作為一個合格的母親,提供情緒價值是必然的 。


    在女兒期盼又渴望的眼神中,她尷尬的問了句。


    “親的這裏。”夜傾抬手點了點唇角邊沿。


    “我喜歡他親吻的感覺,他的味道和氣息都很幹淨,他是唯一一個我能接受他親近我的男人,所以……我必須也隻能跟他在一起。而他,也隻能是我的。”


    夜霆和沈馨對視一眼,沒再說話,也不舍得打斷。


    自己寵了那麽多年的心肝寶貝 ,唯一期望就是看她開開心心。


    夜傾說了很多,印象中她應該沒有說過那麽多話。


    但或許愛就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提到愛人的時候,就是會止不住的想說盡他所有的好處。


    ……


    “媽媽。”


    “嗯?”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我現在的表現隻會將他推的更遠。”


    沈馨稍怔了下。


    “最多一周後,我會重新出現在他麵前,既然三年前他能喜歡上我,三年後,肯定還能”。


    “我賭,他忘不了我,也舍得不忘了我。”


    夜傾本對這樣的感情一向沒有多餘保證的機會,但經過昨夜……她知道,她的賭不會出錯。


    還沒來得及細想,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雖然從敲門聲裏,夜傾就知道不會是他,但眼睛還是不受控製的往外看。


    幾道神色各異的目光掃過來,羅伊斯有些慌。


    尤其還是頂級豪門的掌權者的審視目光,他險些站都沒站穩。


    少年哆哆嗦嗦開口,先打了聲招呼“叔叔阿姨好。”


    沈馨點了點頭,夜霆懶得搭理。


    對於出現在他女兒身邊的男人,他以往是沒有什麽好態度的。


    “先進來吧!”


    “謝謝阿姨,聽家裏阿姨說傾傾病了,我來…醫院看看她。”


    “有心了,小羅。”


    對於女兒交的這個小男朋友,沈馨見過幾次,雖然覺得這孩子配不上她女兒,但隻要是女兒喜歡的,他們都不會太反對。


    自動忽視掉夜家父子凶狠的眼神,羅伊斯顫著身子來到床沿邊。


    “傾傾,你還好嗎?”


    夜傾沒接話,抬眸愣神看著他,當初怎麽會找到他的,她也記不清了。


    隻記得,大概是在他走後快一年時間,她瘋狂又近乎癡迷的想他,想見他,指尖的畫筆和屏幕上閃動的人影根本再沒有辦法滿足她卑劣又病態的心思。


    她想聽他對她說話,想看他對她做表情……迫切又渴望的想要去接觸他的一切。


    期間,夜傾也想過,可以什麽不顧,直接衝到北城將人綁回來,然後牢牢鎖在身邊。


    但又不知是太過害怕,還是……怕他再離開北城,去往一個她更加找不到的地方。


    畢竟世界屬實太大,當時想要找到他,她整整用了近四個月的時間。


    終於在他再一次以重新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時,她才知道,他離開南城,去了北城。


    還去做了歌手。


    不是很遠的距離卻像是隔著一道鴻溝,夜傾承認,當時她害怕了。


    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對他害怕,害怕她再次離開。


    再次消失在她的視野中,讓她找不到 。


    所以……他在等待機會,等待他主動回來……終於。


    又過了兩年之久,他終於回來了。


    這一次,她不會再弄丟他。


    “羅伊斯。”


    “在。”少年愣怔了下,應聲。


    “你以後不用再跟在我身邊了。”不冷不淡的一句話,一絲多餘的感情都沒摻雜。


    羅伊斯有片刻失神,雖然,他也知道那天那個男人出現後,他應當是快要失業了,但也沒想到這麽快。


    “好。”久久出神後,他低聲應了句。嗓音含糊不清“那……我走了啊?”


    這麽順利的一通反應,倒是讓大小姐有些難以置信“確定沒什麽要問的,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對於除了遲寂之外的其他人,夜傾習慣了淡漠如冰。


    “沒有。”


    頓了一秒,他繼續“從前天那個男人出現時,我就猜到你應該是將我當做所謂的替身了。”


    夜傾點頭“繼續。”


    “但……我不在意的,而且還要感激你,如果沒有你給的錢,我應當交學費都是個問題。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陪在你身邊一段時間,雖然是假的。


    後麵半句羅伊斯沒有再說。


    沒資格。


    對夜傾的感情很奇妙,起初隻是將她當成金主,試圖滿足她所有的心願。


    但小姑娘實在漂亮的過分,雖然性格不太正常,精神狀態時常不佳,但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都不重要了。


    見到她,他臉紅的次數越來越多。


    所幸的是,她並不知道。


    也永遠不會知道。


    “嗯,確實如此。”等他說完,夜傾冷冷吐出一個字。


    “我確實是將你當成他的替身了。但現在……他回來了,我不會再留一個男性在身邊。”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我死纏爛打的。”羅伊斯苦笑一聲。


    “錢,我等會找助理給你送過去。你可以走了。”


    扔下最後一句話,羅伊斯知道她是趕人了。


    “好。”少年點點頭,也沒拒絕,畢竟錢他是真的缺。“那我走了。”


    “嗯。”夜傾作勢要躺下。


    但一道弱弱的啞音震在喉嚨裏


    “最後…我希望你每天開心點,不要再隨便掉眼淚了……女孩子哭多了,也對眼睛不好。”


    ……接著就是一道急促淩亂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後麵的話夜傾沒有聽到,從昨夜興奮到現在……她激動到一整晚沒睡。


    現在困感上來了,實在控製不住。


    淺淺呼吸噴灑。


    沈馨對於感情之類相關的事宜實在熟悉,看到羅伊斯心慌無措的表情,女人愣了下。


    “老公,咱們寶貝女兒剛又讓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小夥子傷心了。”


    “誰?剛才那死小子。”


    “嗯。他喜歡我們傾傾。”沈馨說的肯定。


    “喜歡。那又怎樣,從小到大,喜歡咱女兒的人多了去了,他算個屁。”


    沈馨沒再說,畢竟確實什麽都算不上。


    那般膽小怯弱的人跟他女兒站一起都顯得格外不搭。


    替身也不知道找個好的,他家又不缺錢?老父親表示不懂。


    夜傾在醫院安安分分的待了一個月,安心養傷,乖乖吃飯。


    如被人打開了人通六脈一般。


    終於在第二個月的第一天,她可以出院了。


    手上的傷已經徹底好了,但依稀可見的刀疤還留著,微弱的一道。


    她沒用醫學技術修複,舍不得。


    這是她愛他的證明,是要要拿給他看的。


    *


    此刻夜家別墅陽台。


    夜傾怔怔看著手機屏幕,漂亮的指尖牽引著視線,找到自己的置頂。


    撥過去一個消息。


    “哥哥,我們見一麵吧!我決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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