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躺在床上睜開眼發現才七點多,計劃睡個回籠覺。


    壞消息是所謂已經起床,一雙大眼睛盯著我恭候多時準沒好事兒。


    一定是起床的方式不正確,閉上眼希望一切是幻覺。


    “爸爸,你終於醒了。”


    耳邊傳來所謂的聲音,腦袋就像係統重連一樣迅速清醒,但我還是做出最後的掙紮,翻了個身把頭轉向另一邊:“讓爸爸再睡一會兒。”


    所謂開始上手扒拉被子,搖晃我的肩膀:“媽媽讓你醒了去陽台。”


    “陽台好啊,爸爸最喜歡去陽台了。”原來是米彩的指示,我立馬變臉。


    所謂十分不滿,還把小拳頭握緊了,看樣子要拿他老爹出氣:“爸爸你每次都聽媽媽的不聽我的。”


    “上次誰在學校門口偷吃辣條......”


    “爸爸,我最聽你話了,褲子在地上我幫你撿起來。”


    所謂變臉比我還快,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傳奇故事,活脫脫地在我們父子倆身上上演,老昭家後繼有人。


    其實我包庇所謂偷吃辣條的事兒早就被米彩發現了,都怪賣玩具的老板在米彩挑唆下背刺我們父子。


    不幸中的萬幸是針對我們父子倆同流合汙偷吃辣條這件事,米彩找我單獨談話,所謂並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這就給了我兩邊討好的機會。


    一邊老老實實承認錯誤,再把小蛋糕補上,討老婆高興;另一邊猴精猴精地拿偷偷吃辣條這小破事兒接著欺負自己兒子,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無法想象這個家少了我怎麽辦,沒有我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各種紛繁複雜的家庭關係裏,這個家遲早得散。


    穿戴好後我和所謂來到陽台上,米彩還是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即使聽到動靜也沒有回頭看我這張老臉的意思,大理清晨的美景更吸引她。


    淡薄的晨霧輕柔籠罩這座城市,再連同遠處綿延的蒼山若隱若現。初生的太陽不滿意晨霧勾勒出的這幅畫卷,又私自給蒼山鍍上一層金邊,再逐漸蔓延開來環抱腳下的洱海,終於一起構成大理風花雪月的壯美。


    “——哢嚓!”


    米彩拿出相機,我們一家三口也融入大理的風花雪月中,定格在這一瞬間。


    簡單吃過早飯後,我帶著米彩所謂來到超市選購食材,為米大廚中午的表演做好準備。


    昨晚在米彩推開房門後我們仔細研究了一個晚上的戰術,怎麽才能在今天中午維護“米大廚”這個光榮稱號。


    經過一番激烈的探討後,我們一致認為今天隻有濫竽充數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的戰術安排如下:


    第一,前段時間剛教給米彩的可樂雞翅作為絕殺的一張牌,米彩一定要用可樂雞翅拿下葉芷,讓她徹徹底底相信米大廚不是空有其名。


    第二,除了可樂雞翅外,米彩要做的其他菜品均有濫竽充數的成分,主打就是一個半成品和涼菜。


    第三,米彩需要在廚房絞盡腦汁拖延時間,等我歸來,畢竟她會做的菜有限;我在球場努力打服米高,早點兒結束比賽回去救場。


    第四,我凱旋從球場歸來後(我知道凱旋和歸來是一個意思,但還是習慣這麽用。)接管主要的葷菜。


    至此,計劃完美達成,米彩成功扞衛“米大廚”的榮譽身份。


    “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有沒有信心?”


    “有。”


    “再大點聲!”


    “有!!!”


    “出發!”


    我一聲令下,一家三口整整齊齊邁向超市,沒有絲毫怠慢再向生鮮區進發。


    “爸爸,我今天想吃大閘蟹。”


    “還想吃什麽?”


    “麻辣小龍蝦,糖醋排骨,紅燒肉......”


    “這些......”


    所謂兩眼放光看著我。


    “今天都不能吃!”


    所謂兩眼失去往日的光彩。


    “為什麽?”


    “你去問媽媽。”我知道所謂還要把米彩搬出來,在吃什麽飯上,兩人一直統一戰線,但今天由不得他們。


    米彩正在按我說的挑選秋葵,無奈笑了笑:“都聽爸爸的。”


    我得意看著所謂,大腿還沒我胳膊粗,治不了他?


    “那今天吃什麽?”所謂心中還有最後的希望。


    我想了想,決定反將米彩一軍:“就麻辣小龍蝦了,爸爸給你做。”


    所謂馬上站在我這邊:“媽媽小氣鬼。”


    “媽媽給你做......”見所謂反水,我倆一夜建立的統一戰線立馬崩潰,米彩馬上采取急救措施。


    “做什麽?炒雞蛋?”


    米彩的炒雞蛋在我們家比糖醋魚地位還要高,正所謂“一枝紅杏出牆來”,被譽為米大廚的成名之作(臭名昭著)。


    我決定做麻辣小龍蝦也有原因,雖然超出了製定戰術,但還在可控範圍內。主要是小孩子都愛吃,米高又是四川人,今天中午肯定得多來點兒辣。


    “除了麻辣小龍蝦再來個辣子雞。”


    “吃什麽雞,都吃成黃鼠狼了。”米彩屢次受挫,把氣撒我身上。


    “行,那我打球打到十二點再回來,辣子雞你自己做。”


    “辣子雞這道菜老公選得好,作為四川家常菜,米高糊塗在大理還能感受家鄉的味道......”


    米彩一本正經分析起來,給我一種像是早餐中國這樣官方的美食節目,主持人深刻解析美食背後傳統文化、勞動人民的感覺。


    “什麽家鄉的味道,黃鼠狼進雞窩了?”我打斷米彩違心的話,“都是辣子雞,前一秒吃成黃鼠狼,後一秒吃出家鄉的味道,這麽牛a和牛c之間的辣子雞我可不會做。”


    米彩恭維的話術一秒破功,又采取懷柔政策:“我知道老公刀子嘴豆腐心,肯定在球場上就開始擔心,最後早早趕回來幫我做辣子雞。”


    真誠才是必殺技,我被說中了心思,算是默認。


    拌過嘴後,米彩開始問道正事:“那葉芷呢,她沒有米高糊塗那麽能吃辣。”


    “自己手裏拿著什麽?”


    “秋葵!”米彩恍然大悟。


    我早有準備大幹一場,勢必拿下今天這場“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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