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雞蛋打在玻璃碗中,又加入了牛奶,白砂糖和黃油,米彩卻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反而還在不斷幹擾我做榴蓮千層。


    一會兒拿在水爪子拍到我屁股上;一會兒站在我身後解開圍裙帶子又係上;一會兒對著鏡頭來一段解說。


    “昭大廚今天為他美麗善良迷人的妻子做榴蓮千層,彌補昨晚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隻見他左牽奶,右擎蛋,打入玻璃碗,攪拌均勻......欲知後事如何,請見下回分解。”


    米彩這段話轉變了很多次語氣,開頭輕柔俏皮,中間鏗鏘有力,最後卡殼,急中生智,來了個下回分解......


    米彩這樣的小動作和言語讓我心頭泛起了自在愜意的漣漪,感覺放下所有包袱和身份。我們就像剛結婚幾天的小年輕,還在度蜜月一般幸福甜蜜。


    我停下手中動作,回過頭看向米彩。


    米彩也在此刻抬起頭,目光和我交織在一起。一雙無形的手把她推向我懷中,依偎著我的胸膛。


    我想讓時間靜止的心緩緩跳動,不再像曾經表白那樣背起米彩一路飛奔。隻想讓時間走慢點兒,再走慢點兒......


    我們能多出一秒,兩秒,三秒......多在一起一會兒;多感受彼此一會兒;多心靈相融一會兒......


    ......


    “老婆,別鬧了,幫幫忙一起做,一會兒我還要再去一趟蛋糕店。”我輕撫著米彩發絲,動作溫柔細膩。


    “去蛋糕店幹什麽呀?”米彩眯著眼睛,還不願離開溫暖懷抱。


    “老公心知肚明,隻有一個榴蓮千層當然彌補不了滔天之罪,所以......”我故意話說一半,吊起米彩胃口。


    米彩果然來了興致:“所以什麽呀?”


    “所以......”我還是接著賣關子。


    “哼!”


    米彩見我沒有要說的意思,離開了我的懷抱,順手又將我腰上的圍裙解開,不再係回來。


    “老婆,已經提醒你了,隻有去蛋糕店才能給你準備小驚喜。”


    我馬上改口,欲擒故縱。


    以米彩高達二百五的智商,再加上我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她應該不難猜出我要幹什麽。


    “在家裏不行?必須去蛋糕店?”米彩問到我,像是在確認自己心中想法。


    我點頭表示肯定,米彩略微思索兩秒半,嘴角上揚,重新把圍裙給我係回來。


    “老公,那我做什麽呀?餓了,想早點兒吃榴蓮千層......”


    米彩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學習一天上學回家,結果爸爸媽媽還沒有把晚飯做好。


    “老婆,你把榴蓮果肉取出來,我給你偷拿一些所謂的零食先墊墊肚子怎麽樣?”我壞笑道。


    “被孩子發現零食少了怎麽辦?”米彩假惺惺地說道,表情已經出賣了她自己。


    我微微一笑,轉身走出廚房,米彩又在我身後喊道:“多拿幾包薯片。”


    打開所謂房門,在書桌上就有他昨晚吃剩下的零食袋子。


    我拿了兩包薯片,走出房間準備帶上門時,一眼瞄到了所謂枕頭邊上露出一個精致的小袋子。


    一半在枕頭下壓著,另一半按捺不住自己,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這孩子怎麽還吃到床上了,我掀開枕頭,發現袋子裏還有幾顆軟糖。


    靈光一閃,這很大概率是所謂藏枕頭下麵的。他那小女朋友送給他,他舍不得吃。


    孩子放心,你老爹是過來人,都懂。


    在我高中上課回來發現桌兜子裏多了一瓶冰紅茶還是多了袋可比克,這樣的事已經習以為常了。


    我馬上有了捉弄米彩的大好計劃,讓這女人上午不學好,欺負老實人,今晚所謂回來就等著好戲上演。


    我又拿了兩顆軟糖才走進廚房,以為米彩已經將榴蓮果肉都取出來了,沒想到那顆榴蓮還在一邊放著原封不動。


    “老公,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兒,把薯片乖乖上繳。”米彩見我進來說道。


    我把一顆軟糖喂給米彩,米彩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又撕開了薯片。


    把第一片送到了我嘴前,自己正準備囫圇吞棗一口下咽時,米彩小手一把搶過了我手中另一顆軟糖,又馬上放嘴巴裏:“老公,你那顆也是我的。”


    我正發愁怎麽讓米彩吃另一顆,要是我一顆,米彩一顆,所謂回家怪罪下來還有我的份。


    現在好了,米彩自作聰明認為原本屬於我的那顆被她搶走了。天時地利人和,連老天爺也在幫我,這就怪不得我了。


    為了把戲演好,我做出要從米彩虎口奪食的樣子。


    “陽,來不及了,我都咽下去了。”米彩得意地說,想必她上午騙到我照片就是現在這副嘴臉。


    不過這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等所謂回來這女人就知道我的厲害了。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不用十年,用一下午就能大仇得報,我比君子還更上一層樓。


    “老婆,吃完薯片就可以幫忙了吧?你要再這麽鬧下去,榴蓮千層得什麽時候才能做好?你吃上又到了何年何月?”


    “老公辛苦了,獎勵你一片薯片,把手裏那一袋給我保管,做完榴蓮千層才能吃。”


    不等我開口說願不願意,米彩就強行喂給了我薯片,又從我手中搶上另一袋幫忙“保管”。


    現在讓米彩先拿點兒蠅頭小利,她就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而我運籌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老公,你去把榴蓮果肉取出來,就獎勵你一個薯片哦。”米彩指了指榴蓮,又伸進薯片袋子裏拿出一片。


    我怎麽感覺這情景似曾相識,就像所謂拿狗罐頭訓練在水一樣?讓它蹲下它就蹲下,讓它握手它就握手,按要求完成指令就獎勵狗罐頭,不按要求就沒得吃。這本質上好像和現在米彩獎勵我薯片讓我幹活沒有什麽區別......


    我隻能安慰自己,米彩就像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別說幾天,她就連今晚上都蹦躂不過,所謂回來就是她的噩夢。


    別看她現在洋洋得意,孩子放學回家發現小女朋友送自己的軟糖進了別人肚子裏,看她怎麽解釋。


    到時候我可不會出手幫她,即使米彩向我撒嬌,還是擺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都無濟於事。


    我稱這一計為先苦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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