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對其他院子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特別是這瓊華院。


    不聲不響的,就讓貝勒爺上了心。


    她倒要看看,這鈕祜祿氏有何特別之處。


    心裏有了主意,李格格立即吩咐剛進來的春喜,“派人緊盯著瓊華院,有什麽事及時向我稟報。”


    “還有寧和院,也一並盯著。”


    武氏未侍寢,也說不好她會不會得寵,還是一並盯著吧。


    “是。”春喜答應著下去安排人手。


    ……


    傍晚貝勒爺來的時候,舒瑤正坐在暖炕上自己跟自己對弈。


    “婢妾給爺請安,爺吉祥。”舒瑤還未蹲下就被胤禛扶起,到炕上坐下。


    “你還會下棋?”胤禛看著棋局挑了挑眉,心裏有些驚喜。


    她還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的。


    舒瑤嫣然一笑,“我是跟著額娘學的,我額娘是漢軍旗出身,琴棋書畫皆通,我幼時開始,額娘給我開蒙,教我習字,作畫練琴。”


    “額娘的手能畫出精妙的丹青,能彈動聽的曲子,卻做不好一件衣裳一塊手帕。”


    “額娘不知打哪聽說,別人的妻子都會給丈夫做衣裳,代表了妻子對丈夫的情義。她心血來潮也想親手給阿瑪做一件,可每次都把手指紮出血。”


    “阿瑪看了特別心疼,就說他和額娘夫妻一體,他來學,學會再給自己做身衣裳,就當是額娘為他做的了。說起來,我的女紅最開始還是跟著阿瑪學的呢。”


    想著記憶裏的畫麵,舒瑤烏黑的眼眸中盛滿了笑意。


    胤禛靜靜地聽著,看她眉開眼笑的說著過去,那樣的場景聽著就讓人覺得溫馨向往。


    母慈子孝,父子天倫,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


    三歲時,有人告訴他,德妃是他的生母,他有些好奇,便讓嬤嬤帶他去永和宮見德妃。


    當時德妃正帶著一歲半的六弟在厚厚的地毯上玩小木馬,看著十分溫柔慈愛。


    隻是在看到他進去時,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客氣的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回承乾宮了。


    自此之後他再未主動前往永和宮,隻是時常聽說德妃如何寵愛六弟。


    在皇阿瑪的心裏,他們兄弟幾個都比不上二哥一個人。


    二哥是嫡子,生而喪母,皇阿瑪在乾清宮親自撫養長大,一歲就冊立二哥為太子,一應用度也比照著皇阿瑪來。


    從小就告訴他們兄弟幾個,太子是君,他們是臣,所以不可以對太子不敬。


    便是大哥身為長子,也隻得了皇阿瑪一絲關注。


    三哥與他和五弟,都沒有得到皇阿瑪過多的關心。


    他以為皇阿瑪隻喜歡太子,其次是大哥。


    可六弟出生後,皇阿瑪對六弟也是疼愛有加。


    他才知道,皇阿瑪也是可以疼其他孩子的。


    這讓年幼的他不明白,為什麽同樣是庶子,同樣是德妃所生,皇阿瑪這樣區別對待。


    舒瑤說完,發覺胤禛沉默不語,似乎心情不大好。


    眼珠一轉,她往前探了探身子,看著炕桌上的棋盤,言笑晏晏。


    “聽說爺的棋藝精湛,爺與我下一局如何,咱們比一比,看誰技高一籌,輸了的,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適時地轉移話題,免得四爺心情低落,浪費了這最後一晚相處的時間。


    接下來可是有三天見不著人呢。


    她現在和四爺的關係還不夠深,輪不到她去安慰。


    轉移話題才是最好的方式。


    “你這麽自信,那你先來吧。”胤禛收回思緒,臉色恢複如常。


    看著小格格靈動自信的模樣,他心裏放鬆下來,伸手示意她先選,執白子還是黑子。


    見四爺恢複正常,舒瑤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


    乍然見到四爺一向沉穩冷峻的眉眼,顯露出失落的神色,不禁讓她內心產生一種心疼的感覺。


    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母愛泛濫吧?


    要她說,都怪這四爺長得太俊美,嗓音太誘人,光是看著他那張臉,心裏都覺得歡喜。


    再聽他說幾句話,嘖嘖,也虧得自己定力十足,不然……


    胤禛可不知道對麵那個溫婉帶笑的女子,在安靜整理棋盤的同時心裏想了些什麽。


    他垂眸間,心裏漫過許多念頭。


    如今,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在心裏偷偷幻想著皇阿瑪像疼太子那樣疼自己的孩童。


    亦不再期望,德妃娘娘對他有什麽慈母心腸,在她的心裏,從來隻當十四弟是她唯一的親生兒子。


    不對,還有逝去多年的六弟,胤祚都比他更值得額娘惦念。


    六弟每年的忌辰額娘都記得。


    而他呢,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穿過一件她親手縫的衣裳,也沒有吃過她親手做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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