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我要殺了你!!!”


    一聲嘶吼般的悲鳴讓沉睡中的宋玉嬋陡然睜開眼睛,隨後猛吸一口氣,胸脯劇烈起伏。


    她驚魂未定,這時一隻手帶著安撫意味落在她單薄的脊背上,男聲暗啞磁性,貼著耳廓,微涼氣息吹拂,


    “不怕不怕,阿淵在呢。”


    有人在身邊。


    宋玉嬋意識到這一點,身體緊繃,側過頭,對上一雙在黑暗中明亮的猩紅眼眸。


    灼熱,滾燙,火的顏色。


    緊繃的身體刹那間鬆懈下來。


    一時間宋玉嬋恍如隔世,這雙眼睛,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宋玉嬋那時總是噩夢不斷,每當她因為噩夢驚醒,側過頭,就能看到他在身邊。


    宋玉嬋一直以為自己是菟絲子。可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他們都是大樹,也都是菟絲子,互相寄生,互相向對方索取愛。


    隻是她更為貪婪,欲望更為幽深。


    宋玉嬋需要更多愛,很多,很多,數不清的愛,如果她是樹,他們便是樹的根脈,為樹不斷輸送養分,讓樹茁壯成長,生生不息。


    被子在寂靜中沙沙作響。房間光線昏暗,空氣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宋玉嬋沒有說話,一言不發推開鬱淵的手,抱起膝蓋,以一個極其不安的姿勢蜷縮在牆角。


    似乎想用這個把世界隔絕在外。


    她把頭枕在膝蓋上,烏發淩亂垂落在肩頸間,她感覺自己現在像是顆要成熟的果子。


    不,她本就是一顆果實。


    她又做噩夢了,宋玉嬋經常做噩夢,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仔細想想,她進入永恒之心後就沒在做個噩夢了。


    時隔許久,她又做起了讓她感到顫栗的噩夢。


    可這次的噩夢和往常不一樣。


    她夢到了自己,很多個自己,很多個死亡的自己。在夢中,她的屍體堆成一座山,麻木孔洞睜著眼睛看她。


    “變數。”


    宋玉嬋聽到一聲冰冷的聲音,“都該被抹除。”


    伴隨著話落,一雙巨大的碧色眼睛在屍山後睜開。冰冷無垠,是極致的無情,也是理性。


    下一秒,宋玉嬋從夢中驚醒。


    恐懼讓宋玉嬋下意識伸手去找脖子上的項鏈,脖子啊空落落,摸了個空。


    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宋玉嬋慌了那麽一瞬,急忙伸手在周身被子亂摸。


    一隻手伸過來握住


    “放開!別碰我!”手被死死握著,宋玉嬋把手往外拔,十分抗拒男人的觸碰。


    宋玉嬋了解鬱淵,他或許是因為什麽原因不得不如此。


    但她還是感到委屈。


    委屈這人一言不發假死拋下自己,她心裏擰著一股氣,很難受。


    黑暗之中,鬱淵將宋玉嬋對他的抗拒看得清楚。眼裏的光立刻暗了下去。


    少女推搡中聲音染上哭腔。


    這次鬱淵沒聽話放開,反而是帶著些強迫意味捧起她的臉,垂眼,目光深深凝視。


    他無法忍耐再她對他的抗拒。


    “別抗拒我好不好,我會贖罪,會懲罰自己,所以,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啊。別不理我,不要扔了我送給你的項鏈,那是我的心髒。”


    男人幾近卑微對著嬌小的少女請求她的原諒。。


    鬱淵不想解釋這事背後的苦衷,傷害了就是傷害了,痛苦已經造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懲罰?”宋玉嬋聽見這話腦子立刻清醒,她清楚鬱淵口中的懲罰不是開玩笑,


    她想起來了,項鏈昨天被她氣急之下扔了。


    “你又想做什麽?!”宋玉嬋知道自己做過頭了,她把項鏈扔了,那是鬱淵送給她的禮物,她不該扔掉。


    她聲音軟下,問:“項鏈呢?都怪你惹我生氣?”


    宋玉嬋氣鼓鼓抱怨。


    “是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不該假死讓你傷心。”


    鬱淵將她的責怪一聲聲應下,“我是壞蛋。”


    男人一雙猩紅的眼形狹長,在不笑的時候格外深沉,可但笑起來,便像兩朵豔麗盛開的糜豔之花。


    宋玉嬋看著你這雙眼睛,思緒被拉回在福利院的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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