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魔域魔宮。


    “你說什麽?”


    隨意倚在榻上的紅衣男子因女子的話麵色沉了幾分。


    顧芊夢捏緊了手心,眸光清冷,重複道:“我要去找謝硯書。”


    暮宸將她一把拉到榻上坐下,抓著她手腕的手力道很重,像是要將她骨頭捏碎。


    “我對你不夠好嗎?你為什麽總想著要去找他?”


    顧芊夢掙了掙,含淚欲泣:“你弄疼我了。”


    暮宸連忙鬆開手,心中窩著火無處發泄,於是煩悶地扯下一縷頭發上的鈴鐺,擲在一邊的火光獸身上。


    火光獸往榻底下鑽了鑽,敢怒不敢言。


    你倆吵架與我沒關係啊!活爹。


    顧芊夢咬住下唇:“我說了,不找謝硯書我會死的,你幫我將他帶出清微宗,隻需要一會兒。”


    暮宸抬手捏住她的耳垂,眯了眯眼,語氣威脅:“你會回來的,對嗎?”


    顧芊夢側過身子看他,鄭重點頭。


    “那好。”暮宸終究還是服軟了。


    他直起身子,親了親她的臉頰,而後取下她右側的耳環,“這是信物,我等你回來取。”


    入了秋,空氣微涼,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地遮住月光。


    沈昭昭提著衛嬸給她的行燈乘風往住處飛,衣擺被夜風吹起,獵獵作響。


    突然,一股極為霸道凶煞的黑色魔氣向她襲來,沈昭昭腳尖輕點,從符紙上一躍而下。


    魔氣堪堪從她耳邊劃過,瞬間削斷她幾根碎發。


    符紙直接被燃成灰燼。


    要不是她躲閃及時,她就是這符紙的下場。


    沈昭昭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髒咚咚直跳。


    “是誰?”


    她警惕地拿起燈照向不遠處的紅色身影,那人麵龐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中顯露出來,看上去有些森寒。


    借著光亮,暮宸也終於看清了她,冷笑道:“是你啊。”


    他怎麽跑到清微宗來了?!


    沈昭昭頭皮發麻。


    隻見他的肩上還靠著一個身穿清微宗弟子服的男子,腦袋耷拉著,看不清容貌,隻是身形略有些熟悉。


    所以他是要把這弟子打暈劫走,但恰好被她碰上了?


    沈昭昭暗道一聲倒黴。


    她幹笑兩聲,腳步不停往後退。


    “打擾了,你忙你的,我隻是路過。”


    一邊說著,背在後麵的手指悄無聲息抽出一張傳聲符,靈力周轉。


    暮宸身旁的男子衣袖裏突然發出一絲光亮。


    沈昭昭:“!!!”


    不是吧!


    暮宸從男子衣袖裏將傳聲符抽出來,捏在兩指間,麵露不屑。


    “想傳聲謝硯書?隻可惜他無法回應你。”


    因暮宸的動作,男子的頭往一側偏了偏,剛好能給沈昭昭看清他的側臉。


    哈哈,還真是謝硯書。


    此刻,他像個不省人事的小雞被暮宸提溜著了。


    謝硯書都這樣了,她如果硬碰硬就隻有死的份。


    沈昭昭有自知之明,撒開腿就開始跑。


    “想跑?”


    他飛到沈昭昭麵前攔住她的去路,冷睨著她,“我那好外甥呢,怎麽不聯係他來救你。”


    沈昭昭:“不關你事。”


    暮宸眼神狠厲:“也罷,正好將你抓回去。”


    隨著強大的威壓朝她壓製過來,沈昭昭立刻砸出一道防禦符紙。


    與此同時,鼠鼠從流星戒內跳出,對著暮宸噴火。


    力量相撞的刹那,沈昭昭被震蕩開餘威擊飛撞在楓葉樹幹上。


    鼠鼠狠狠砸落在地上,身軀不停抽搐。


    暮宸擦去嘴角的血,緩慢踩著步子上前,垂眸冷睨著她:“以卵擊石,可笑。”


    沈昭昭將鼠鼠小心翼翼放回流星戒內。


    她咽下喉間湧上的腥甜:“你打傷我,自己也會遭到反噬,不如我們講和,我不反抗了,你要抓就抓吧。”


    “嗬。”暮宸勾唇溢出些笑,朝她走過來,“早這樣不就好了。”


    “對,我錯了。”沈昭昭淺笑著附和他。


    與此同時默念法訣,流轉著符籙的陣法騰起擋住他的靠近。


    她借著這個時機,攙起倒在地上的謝硯書鉚足了勁跑路。


    暮宸掌心微張,黑氣直接將她脖頸纏繞一圈,她雙腳懸空,窒息的感覺很快傳來。


    沈昭昭麻了,該死的,不想被抓走,可是實力不允許啊。


    她剛剛故意與暮宸打鬥一番,就是希望這些動靜引起某些還沒入睡的弟子注意。


    隻可惜,這裏還是離弟子居太遠了。


    在確定她毫無還手之力後,他鬆開些力道。


    將沈昭昭和謝硯書一左一右扛在肩上,暮宸便要化為一團黑氣飛出清微宗後山。


    鼠鼠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流星戒內爬出,身形很快無聲隱匿在地上的落葉裏。


    它偷偷給沈昭昭遞了一句心音傳聲:“昭昭你撐住,鼠鼠去找主人。”


    沈昭昭被關在了魔宮的地牢中。


    令她頗為意外的是,隔壁還關著一個老熟人。


    地牢陰暗潮濕,燈光幽暗,沈昭昭往那邊走了走,才看清他的處境。


    他側躺在地上,肩胛骨和踝骨被玄鐵鐵鏈釘穿,鎖在牆麵上。


    原先五彩斑斕的衣衫像塊破布掛在身上,胸膛的肌膚皮肉綻開,鮮血淋漓。


    汩汩的血水順著鐵鏈釘穿的小窟窿湧出,看上去奄奄一息。


    沈昭昭敲了敲鐵柵欄:“花孔雀,你還好嗎?”


    宿離虛弱地睜開眼,見到是她,愣了愣,繼而無力笑道:“小玉啊,你怎麽在這裏?”


    沈昭昭:“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呢?你不是在幫魔族做事嗎,怎麽落得……這般地步?”


    宿離猛烈咳嗽起來,星星點點的血水濺開。


    他將血跡擦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聲音輕飄飄的,像是自嘲。


    “沒什麽,隻不過發現自己像個傻子被哄騙這麽多年,現在不想屈服了。”


    沈昭昭皺了皺眉,隔著鐵牢向他丟了一瓶療傷丹藥。


    “你怎麽傷這麽嚴重?這是療傷丹藥,你快服下。”


    這時,魔兵拿著酒壺氣勢洶洶從外麵走了過來,豎起眉毛道:“做什麽?!地牢禁止交頭接耳,大聲喧嘩。”


    沈昭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魔兵身上並無打開牢房的鑰匙。


    那就沒有引他到她這邊的必要了。


    沈昭昭點頭如搗蒜:“這位大哥,我們保證聽話,您忙你的。”


    “這還差不多!”


    魔兵從地牢離開,很快,外麵就響起一陣喧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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